☆、第四九章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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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生怕楚慎生氣,可是這副樣子,明擺著就已經生氣了。她想:太子是皇儲,而楚慎只不過是一個王爺,再說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就算鬧出來,壞得也是她的名聲,是以忍氣吞聲是再好不過的了。
見楚慎好看的眉眼染著冰霜,一雙狹長的鳳目隱隱泛著寒光,頓時讓她心生畏懼。薑月略微低頭,搭在膝頭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攥緊、攪動。她還是受不住把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待說完了,才小心翼翼的抬眼觀察著楚慎的神色,然後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道:「衍之哥哥……」
他一聲不吭的,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楚慎見她戰戰兢兢的,心裡也多了幾分疼惜。把她獨自留在樊城,到底還是讓她受委屈了,雖然她再三強調太子妃及時出現,所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可他還是明白的——她膽子小,受了這般的委屈,定是驚慌害怕不知所措,可那個時候,自己卻沒有在她的身邊。
想起她的一路奔波,雖然行事魯莽,卻也是因為太過擔心自己。
楚慎心也軟了,這件事情,她可以忍著,他卻是忍不住。楚慎伸手撫了撫她的臉,低聲道:「哭了吧?」肯定是嚇哭了。
姜月見楚慎沒有發火,有些自豪道:「我才沒有呢,只不過的確有些害怕,之後到了王府才……才忍不住哭的,不過就哭了一小會兒。」她伸出手指頭比了比,表示真的只有一小會兒。
她墨黑羽睫微顫、眸色水光瀲灩的,滿是天真憨然。
聽著她孩子氣的回答,楚慎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心疼。他歎息,順勢勾住她纖軟柔韌的腰肢,將她的身子往自己的身邊靠。薑月有些受寵若驚,可到底是欣喜的,她咧著唇抱住他的窄腰,一副傻樣,可一想到他的傷勢,便稍稍鬆手,不敢太過於用力。
她裡面沒穿肚兜,如今連束胸都沒有裹,柔軟豐盈的兩處貼在自己的胸膛,讓楚慎有些招教不住——卻也不想鬆手。這小半年,他也是時時念著她,擔心她會不會又出事,擔心她會不會被人欺負。每次收到她的回信,他也丟了一貫的淡然鎮定,忍不住被她的情緒感染。
昨日她不敢吭聲,生怕他趕走自己,眼下見楚慎露出些許柔情,薑月便知,他也是想念她的。那日她聽到楚慎危在旦夕的消息,委實是擔心壞了。薑月不禁喃喃道:「衍之哥哥,幸虧你沒事。」
知道她依賴自己,楚慎也愈發的顯露柔情。只不過這軍營之中,她留著多有不便,他身為主帥,自然不能因為兒女私情影響自己的情緒。他撫著她的長髮,道:「戰事差不多快結束了。你若不想走,我也替你安排好了……」
「衍之哥哥我可以留下來?」姜月立馬揚起腦袋,眨著眼睛問道。
雖然臉頰不似幼時那般肉呼呼的了,楚慎還是忍不住捏了捏,道:「胡鬧。我派人去了淮平侯,這段日子,你就暫且在淮平侯府住著,等戰事結束,我便帶你回去。」
說來說去,還是不讓她跟著。薑月心裡有些難受,可是楚慎把她送去淮平侯府,已經是退讓了。她撅了撅嘴,問道:「那什麼時候去?」
「你那兩個丫鬟和府中的侍從都在外面候著,你吃了早膳便走吧。」楚慎想到昨日她居然就一個人過來了,心中不禁有些氣惱。這般的任性,萬一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薑月幾乎快哭出來了,可憐兮兮的指責著。
楚慎有些無措,瞧著她水汪汪的眸子,道:「你看看我,如今傷勢沒有大礙,也該放心了。你就聽我的話,好好的在淮平侯府待著。」
他都這麼說了,她有什麼辦法?薑月吸了吸鼻子,妥協道:「那你讓綠珠和碧璽進來。」
楚慎見她不哭不鬧,頓時松了一口氣,讓人將外頭的兩個小丫鬟叫進來。
楚慎站在外頭,心裡多多少少有一些不舍。不過淮平侯為人和善,他把阿月送去他那兒,應該不會受什麼委屈的。聽到身後營帳中的動靜,楚慎才轉過頭去看,卻見薑月已經換好衣裳出來了。
見她已經換下了男裝,穿上了帶來的一襲粉色齊胸瑞錦襦裙,一頭烏髮不是以前那般梳著簡單的雙丫髻,而是綰成精緻的隨雲髻,上頭插著一只綠雪含芳簪,多餘的青絲披散至腦後,使得原來的嬌俏的小姑娘愈發的清麗逼人。
這麼一看,楚慎倒有些捨不得了。
他的小姑娘,美得太過惹眼。
姜月看著楚慎,心裡固然捨不得,卻也知道他的難處,她走上前道:「衍之哥哥,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如今去淮平侯府暫住,她就是以楚慎未婚妻的身份,自然不能邋遢的去了。她見楚慎不說話,側過頭看著一旁的馬車,一雙美目又落在了楚慎的身上——好不容易見到了楚慎,如今卻要走了。
難得這般乖巧懂事,楚慎卻沒有多少欣慰,她生得這般嬌美可人,只該讓人抱在懷裡好好疼愛。他伸手將她臉頰的青絲掖到耳後,見她瑩透白皙的耳垂處戴著紅寶石耳墜,正一晃一晃的,晃得人挪不開目光。
小姑娘體態嫣然,容姿嬌麗;男子身姿頎長,清俊無雙。孟檀見著這般的畫面,有些不忍心打破,可到底還是上前道:「王爺,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末將這就送姜姑娘前去。」
「本王思慮良久,還是打算親自送她過去。今日軍營之中的事務,有勞孟將軍了。」楚慎將手放下,對著一側的孟檀道。
這倒是出乎薑月的意料,不過能和楚慎多待一刻也好,於是忍不住展露了笑顏。
楚慎重傷未愈,自然不能騎馬,便一同和她上了馬車。不過兩人卻是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一路無言,很快便到了淮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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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位於邊疆地帶,時常戰火四起,不過這十幾年也算是安穩,但比起樊城還是甚是貧瘠。淮平侯早前得罪了景泰帝,景泰帝念在昔日情分,便將這一家子趕到了此處,也算是眼不見為淨。這平州是淮平侯的封地,如今把人送到這裡暫且安置著,是最好不過得了。
姜月隨著楚慎下了馬車,見淮平侯一大家子都出來,頓時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局促不安的站在楚慎的身側。
先前她還有些擔心,如今見著淮平侯這般的面態和善,淮平侯夫人亦是待人親切,便放心了。府中還有兩個嫡子,三個姑娘,不得不說,淮平侯的這幾個兒女個個都長得一副好相貌,特別是么女徐繡,與她同齡,生得異常的嬌媚高挑。
淮平侯夫人徐田氏看著姜月和楚慎,心中不由得讚歎起兩人的容貌來。
楚慎只不過是將人送到這兒,營中還有要事,自然不能多留。而且後宅是女眷的住處,他雖是姜月的未婚夫,可到底不好跟去。淮平侯夫人帶著姜月去了早就準備好的住處,薑月則是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楚慎,然後跟了上去。
「姜姑娘住在寒舍,王爺儘管放心。」淮平侯含笑道。他也是過來人,見兩人依依不捨的,自然有幾分諒解。
聽了淮平侯的話,楚慎語氣謙和道:「那就麻煩侯爺了。」他自然是因為信得過,才將人送到這裡來。
只是一想到方才她依賴的眼神,楚慎不禁有些煩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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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平侯夫人十分的熱情,將她安置在踏雪居,還特意撥了好幾個丫鬟供她使喚。屋中的擺設都是異常精美,帷幔絲被都換上了最新最好的,佈置的極為精巧。
連碧璽都不由得歎道:「這淮平侯夫人待姑娘可真不錯。」
薑月「嗯」了一聲,可是腦子裡想的卻是楚慎。她看了一眼剛進來的綠珠,忍不住問道:「王爺走了嗎?」
綠珠點頭,道:「方才和淮平侯聊了一會兒,剛剛才走。」
一說楚慎走了,薑月有些不舍。她的眉頭蹙了蹙,鼻尖兒有些紅紅的,半晌才道:「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們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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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璽和綠珠聽言,知道姑娘難受,這才默默退下。
姜月坐在榻邊,安靜的垂著腦袋,一雙白皙的小手交纏著,攪著青蔥般的纖細玉指。她自然不該怪他的,把她送到這兒,大概是最妥當的辦法了,可是令她難受的是,楚慎好像沒有一絲的不舍。
她是姑娘家,一貫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緒,可他是男子,自然內斂一些。
她掩著面委屈的小聲抽泣,聽得耳畔有輕微的腳步聲,以為是去而複返的碧璽,遂嬌氣道:「我心裡難受,你們別進來。」可之後卻感到榻邊一沉,一雙溫和的手掌將她掩在面上的小手拿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無奈歎息道:「原以為過了年及笄了是該長大了一些,沒想到還是小孩子心性。」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薑月有些傻掉了,她雙眸水盈盈的,抬頭傻傻的看著來人,頓時眼睛變得璀璨晶亮,驚喜道:「衍之哥哥?!」
楚慎趕緊伸手把她的嘴捂住,不大自然的輕咳一聲,沉聲道:「小聲點。」
薑月眨了眨眼睛,頓時明白了。楚慎方才已經走了,所以說,他是偷偷溜進來的嗎?她沒有想到,一向正經的楚慎居然會為他做這種事情——就只是為了見她?薑月心裡甜滋滋的,忙乖巧配合的點了點頭,楚慎這才將手鬆開。
薑月賊兮兮將俏臉湊了上去,嬌嬌軟軟的低喚道:「衍之哥哥……」聲音是說不出的軟糯甜美。
楚慎不解的看著她。
薑月面色緋紅道:「衍之哥哥擅闖閨房,難道不是為了偷香竊玉嗎?」
她雖然面含嬌羞,可滿臉都是小女兒的天真嬌憨。楚慎心中一喜,有些壓制不住心中的躁動,之後又想:他不在的這段日子,她都胡亂看了一些什麼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