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再次失望
第一次回謝家那晚,他表現得尤其明顯,她只以爲,他很在乎謝芷音。
爲了她高興,他阻止她拿謝氏的股份,連每一頓飯,都要陪着謝芷音喫。
連重要的比賽,謝芷音腳踝燙傷進醫院,他就讓她輸掉比賽。
可,如果不是因爲在乎呢?
謝芷音的身體健康,對他而言,究竟有什麼緊要?
是不是和榕城病倒的沈棠有關?!
溫寧心裏,絲絲縷縷的竄起了疑問。
“等他甦醒了,我想你可以更詳細的詢問他。
我知道你被他傷害的,不想原諒他,不想再相信他。
可我覺得三哥心裏壓着事,他在獨挑,不知道爲何,他拒絕我們爲他分擔。
溫寧,我拜託你,就當是可憐他吧,他爲你傷成這樣,你們之間的冰點一定要打破。”
霍凌悶聲嘆氣。
溫寧心裏絞痛,不發一言。
臨近四點時,他的病房開放,可以進去兩個人。
九九趕來了。
霍凌讓溫寧帶着兒子進去,看望他。
九九見到爹地躺在牀上,眼淚就啪嗒的掉,“我聽霍叔叔說,他是爲了救你。
如果他爲了你拋棄生命,我想肯定不是因爲你是孩子的媽媽,這個原因。”
小傢伙眼巴巴的看着她,說的那麼深奧,溫寧端水的動作頓住,噗了一下笑了。
“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他心裏有你,纔會奮不顧身。”九九垂頭喪氣。
溫寧將毛巾擰乾,打開厲北琛的手術服,試圖將他身上的血跡擦乾淨。
他胸前插着排液管,傷勢很深又猙獰,結實的胸肌往上,肩胛處,有一箇舊疤痕。
望着那個疤痕,溫寧的眼角就怔怔溼透。
三年前,他爲她‘增添勳章’,這個疤痕,會一輩子跟着他。
今晚呢?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爹地既然心裏有你,爲什麼要和謝芷音在一起?我真的不明白爲了什麼!”九九氣惱。
這也是溫寧,很想弄清楚的事情。
先看他能不能醒來,醒來後,她一定要問他,是不是和沈棠有什麼關係?
翌日。
溫寧徹夜未眠,抽空去輸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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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瑩如約趕了過來,爲溫寧帶了些換洗衣物,洗漱用品。
溫寧把九九介紹給方瑩認識,拜託她照顧下兒子。
中午時分,一個護士突然跑了過來,“誰是重重病房厲先生的家屬?
病人有甦醒的跡象了!”
溫寧手一抖,抓起輸液瓶就跑。
護士將病房門打開,讓溫寧進去,“你先守着,他出了很多汗,止疼劑過了,你幫他擦拭。
我去喊主治醫生。”
“恩!”
溫寧因爲腳踝的傷,走路有些顛簸,好不容易走到牀邊,她掛好輸液瓶。
仔細俯視着厲北琛,呼吸都屏住了。
她雙手拿着毛巾,輕輕從他脖子密佈的汗,擦下去,一點都不幹多動。
“嘶……”
他發出虛弱的聲音。
“厲北琛?”她驚喜,小心翼翼地停住毛巾,“厲北琛!你醒了!你是不是很疼?”
“那我不擦了,你想不想喝水,你先睜開眼。”
她一陣凌亂,轉身想去拿鬥櫃上的水杯。
突然,手被男人握住,他雖然沒力氣,可對比她來說,那股力道還是很大。
他緊緊的攥住她的小手。
溫寧低頭看,眼眶跳動。
“厲北琛……”
“芷音!”他閉着眼睛,緊皺着眉頭呢喃。
“……”溫寧彷彿一下子失去了聲音,喉嚨梗結,灌滿了苦澀的冰冷。
“芷音,是你嗎……”
他還在心心念念,好看的薄脣吐出謝芷音的名字。
是要有多關心她,纔會在大手術後甦醒過來,第一個名字,念得就是謝芷音。
證明,他在生死關頭,心裏想的,就是這個人啊。
她突然就覺得,有些可笑。
手背上的針頭,已經被他握着刺破了血管,鮮血迴流,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痛楚。
心裏有的,只是對霍凌昨晚好言相勸後,全盤的否定。
撲騰的心,再次陷入死寂。
她咬牙出聲,“厲北琛,你看清楚我是誰。”
厲北琛艱難的睜開雙眼,看見溫寧,他瞳孔深處恍惚,似乎沒想到,她會在牀旁照顧他。
可他來不及想什麼,心裏就被極爲重要的事,牽拉了神經。
他擡起頭,視線焦灼又凌亂地尋找,“她呢?謝芷音不在這裏嗎?”
“不好意思,整晚照顧你的是我,讓你失望了是嗎!
我不知道她在哪裏,她並沒有出現。”溫寧的喉,像被刺了一樣,她冷笑的吐出字句。
“……”
那謝芷音還在榕城。
厲北琛記得,昏迷前最後一個電話,是森洋打來的。
森洋說,謝芷音並沒有給母親去輸血!她在抵達榕城後,找了個藉口,在森洋和保鏢的眼皮底下,離開了。
可憐母親爲輸血做準備,用了不該用的藥,現在情況肯定是更糟糕了。
他渾身冒冷汗,焦灼讓他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現在什麼時間了?”他欲要起牀。
溫寧再氣,還是驚得忍不住按住他,“第二天的中午,你想幹什麼?厲北琛!”
“我要去找芷音。”厲北琛攥着力氣,掀開被子。
“你瘋了嗎!你身上還插着排液管……”溫寧還沒說完。
他劈手就將排液管扯了,那瘋狂又急躁的行徑,讓溫寧雙眼通紅,她想不通,實在想不通,“厲北琛,你的謝芷音就那麼重要嗎?!”
“是,她很重要……我必須找到她。”
“她不是去了榕城嗎,她又死不了!”
可是,母親可能會死。
厲北琛眼角猩紅。
“你到底是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溫寧看着他,剛手術完,就爬起來,完全不顧自己的死活。
對比而言,他昨晚爲她不顧生命,又算得了什麼呢?
終究,只有她一個人,在傻傻的感動,以爲他救她,就真的是愛她……
她看着他爬起來,搖搖晃晃,高大的身體往外面蹣跚,她不甘心,又不敢碰他,衝上去質問,“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和你媽媽有關?謝芷音是不是和你媽的病,有什麼關聯?”
厲北琛彷彿被按了靜止鍵。
他背對她的神情僵硬,眼眸閃過一絲痛楚。
言辭卻分外冰冷,帶着嗤笑,“溫寧,你想多了。
能和我的母親有什麼關係?停止你的幻想,也別爲我找藉口。
我就是對謝芷音好。”
他幾乎是半歪半倒的跑了出去,溫寧雙手死死攥着拳頭,冷得腦子和整個身體都在寒慄。
事實好像一耳光,再一次打在她臉上,刺在她的心扉,她無法動彈。
看着他執意地去找謝芷音!
姍姍來遲的醫生和霍凌看到病房裏,不見了厲北琛的蹤影,排液管和監護儀散在牀頭,都傻了眼。
霍凌看向溫寧泛紅的眼睛,焦急:“溫寧,三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