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兒掛斷了他小姨的電話之後,有些心緒不寧的坐在牀上,不時往房門口的方向看。
寬敞的臥房,燈光通明。
凌晨1:00,君之牧還沒回房裏休息。
平時到了睡覺的時間,她就自覺早早躺在牀上,並沒有等男人的習慣。
今晚,喬寶兒盯着牆壁上時鐘,心裏有些糾結,“這麼晚了,在書房裏忙什麼?”
她穿着水藍色的睡衣絲綢長裙,鬆散披落的黑色長髮,從臥房裏出來,經過木質的走廊過道,靜夜裏她的腳步聲也顯得有些突兀,前面聽到聲音的值班女傭紛紛擡頭朝她看去。
“少夫人……”
“噓——”
喬寶兒立即示意她們別出聲,湊近壓低聲音地問,“君之牧是不是在書房裏?”
書房門前站立的女傭朝她點頭。
喬寶兒遲疑了一會兒,看着書房的門板,卻沒再說話。
女傭不知道她在深思什麼,小心地詢問,“少夫人,有什麼事情,需要通報嗎?”
喬寶兒臉色彆扭,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爲什麼半夜不睡覺,跑去書房找他。
總不能說突然想見他吧。
“我……我自己進去。”喬寶兒稍提高語氣,掩飾內心的尷尬。
“是。”
女傭立即身子側退。
喬寶兒自己扭開門,一邊瞄見這女傭神情緊張的樣子,她心底浮出一個想法,大概是跟君之牧一塊時間久了,她也不是故意嚇唬下人。
“有什麼事?”
君之牧就在她扭開書房門板那一刻,就已經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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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寶兒這位不速之客,反而怔在原地,她剛纔還在胡思亂想,怎麼也沒想到君之牧反應這麼快,而且他怎麼知道是她呢。
君之牧先是看向她微怔白皙的臉頰,只見她的眼眸清明,明顯並不是忽然迷糊醒來,隨之,視線往下,她的鎖骨,胸口的睡衣敞開兩顆扭扣一片春光欲現。
“還沒睡?”
君之牧將自己的視線移開她的胸口,聲音有些低啞,問她。
喬寶兒一點都沒注意到他剛纔那灼熱的眼神,她被問得很拘謹,吱吱吾吾地,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你這麼晚在書房幹嘛?”
其實她的本意是想讓他早點休息。
身爲妻子關心自己丈夫熬夜加班,這也是平常的事,但喬寶兒覺得關心人的話,說出口很尷尬。
君之牧此時,正在思考着她大晚上隨性的披着睡衣到處亂逛,剛纔走廊上全部都是女傭值班,應該沒有男的。
他倒是沒有注意到喬寶兒剛纔那‘委婉的關心’。
喬寶兒看着他忽然沉默,皺眉,她卻覺得,他故意迴避又隱瞞事情。
“你剛纔說什麼?”
片刻,君之牧才發現自己剛纔走神了。
喬寶兒由最初的尷尬,拘謹,變成了氣包子臉,隨意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我小姨給我打電話,說我爸後天生日,我要帶雙胞胎回喬家。”
她這硬邦邦的語氣,明顯是有些生氣了。
君之牧聽着,挑眉,他實在搞不懂女人的情緒爲什麼可以變幻這麼快。
“你想帶孩子回喬家……”他重複她的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喬寶兒語氣堅決,插嘴強調,“我不管爺爺同不同意,反正我一定要帶寶寶回喬家一趟,我已經答應了他們了。”
君老爺子將他寶貝金孫藏着捂着,平時喬寶兒這個親媽都不容易見寶寶一面,想要帶孩子出門,這是件難事。
君之牧自然很清楚他爺爺的臭脾氣。
“……找個紙箱把孩子偷運出去。”君之牧很淡定回她。
把孩子偷運出去。
這是什麼餿主意?
喬寶兒聽着,錯愕了一下,他這算是答應了。
“你說,我們明明是寶寶的親生父母,想帶他們出門跟作賊似的……”
喬寶兒立即抱怨了起來,隨後又喃喃自語,“明天我要去跟爺爺宣佈主權問題……”
君之牧聽着她在埋怨,倒是嘴角淺淺一笑,徑自從辦公椅子站起身,將桌面的筆記本電腦關掉,幾份審閱的文件合上,準備離開書房。
一邊對她說,“……暫時別跟爺爺提起。”
他爺爺的脾氣,君之牧最瞭解。
他將桌面的鋼筆收拾蓋上,擡頭,看向她的眼睛,君之牧很清淡說一句,“先斬後奏。”這是對付他爺爺最好的辦法。
喬寶兒在內心吐槽,這就是君之牧的風格。
先斬後奏,所以君老爺子天大的本事也一直拿君之牧沒辦法。
君之牧隨手將書房裏的大燈關了,喬寶兒看他這樣子是要回臥房休息,一前一後默契地走出書房,兩人沿着走廊慢走。
喬寶兒覺得君之牧就是一個老古板,說話直截了當,最近好像學了陸祈南那套幽默,她通常愣半天才反應過來。
“君之牧,你平時有什麼興趣愛好嗎?”她想到什麼就直接問出口。
前面走路的君之牧,他忽然停下腳步,扭頭,奇怪地審視她的臉蛋。
不解她爲什麼忽然問這些。
君之牧對許多事都波瀾不興,淡淡回兩個字,“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你不是很喜歡去俱樂部打拳嗎?”
喬寶兒倒是激動了起來,然後很熱呼地挽着他的手臂,“你上次還說要帶我去馬場,教我騎馬的。”
君之牧沒說話,兩人繼續步伐緩慢走回臥房。
“陸祈南說他從小被你揍到大,他說你游泳很厲害,打籃球也不錯……你有沒有像別的男人那樣,比如特別喜歡收藏手錶之類的。”
喬寶兒繼續自言自語,“我以前有一個同桌,很奇怪,特別喜歡收藏石頭。週末放假的時候還拉着我去郊外山區地方去撿石頭……”
君之牧靜靜聽着,他很少會打斷她說話。
“同桌是男的?”
偶爾,君之牧也會問一句。
喬寶兒來到臥房門前,擰開門,順口回他,“是男的。”
“哦。”君之牧哦了一聲,意味深長。
有時候喬寶兒覺得君之牧很喜歡聽她抱怨發牢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如果不是偶爾他會開口問一句,她以爲他根本沒聽進去,其實他有聽。
想到這裏,喬寶兒轉身,眼神認真地望着他。
君之牧居然有聆聽別人訴苦的興趣,這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