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兒對照幾份法文合同翻譯,弄了幾個小時,頭昏眼花。
“……名下所有基金股份全部轉贈予喬寶兒。”當她念着被翻譯出來的句子,唸到自己的名字時,喬寶兒整個人愣住。
她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看着這幾大份合同,分別債券見基金股份,房產,公司持股份額……
她一直都不懂商業上的事情,但這些文件都有唐聿的署名和蓋章。
“這是什麼意思?”喬寶兒有一種很不安的情緒涌動,喃喃自語。
手機鈴聲突然清亮的響起——
她回過神來,抓起手機,是個陌生來電號碼。
“請問是喬寶兒小姐嗎?”
“是。”喬寶兒猶豫了一下回答。
一把陌生穩重沉着的聲音,十分客氣地說着,“您好,我是zx律師事務所的首席律師……”
“唐聿先生委託我辦理他名下的所有財產轉移事項,包括他名下的基金,公司,股票,房產,以及1.6億美金現款……”
“因爲這筆轉贈非常龐大,所以我想先跟您諮詢一下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親自過去拜訪,跟您商量一下什麼時候過戶、簽字等問題。”
喬寶兒一句話也沒說,大腦亂成一片。
她沒有再聽下去,僵硬地表情,掛斷了電話,立即起身,就往門外跑去。
爲什麼唐聿突然將所有的東西都轉贈給她?
他怎麼了。
有一個不安想法在喬寶兒內心擴大,她不願意去猜想,迫不及待,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去找唐聿,問清楚。
喬寶兒跑出東苑時,身後有一位女傭急衝衝喊一句,“少夫人。”
“少夫人,之牧少爺找你去書房……”
喬寶兒頭也沒回,“告訴他,我現在沒空!”她跑到車庫,直接選了一輛時速最快的跑車。
“少夫人,現在這個時間您要外出?”負責管理車庫的人有些猶豫的遞給她鑰匙。
“要不要叫司機……”
話沒說完,喬寶兒臉色凝重,搶過車鑰匙,像是一分鐘都不願意耽誤。
她按着車門直接跳入跑車內,發動引擎,立即倒車、轉彎,不過半分鐘時間,炫黑色的法拉利跑車帶着一道車影,飛馳如風消失在眼前。
車庫的管理人員怔怔地僵在原地。
隨即沒多久,又有幾道急切地身影趕了過來,一位女傭焦慮地大喊,“少夫人!”
女傭跑得氣喘吁吁,“少夫人,她,她人呢,現在在哪?”
論體能,奔跑速度,她們這些傭人真的追不上喬寶兒。
“開車出去了。”
車庫管理員如實說着,但他也感覺到有些大事不妙,擡頭認真看清楚,頓時緊張了起來,君之牧也正朝這邊走來。
“之牧少爺。”連忙恭敬地喚一句。
君之牧臉色有些難看,他先是看一眼車庫被開走的那臺法拉利跑車,以及車庫地面被拖出的輪胎痕跡,能看出喬寶兒剛纔開車的速度有多迫不及待。
車庫內的人不太敢出聲,君之牧沉默着,他轉身回東苑去了。
車庫的管理員以及那位女傭同時鬆了一口氣,“幸好,還以爲要立即去追呢。”
現在追過去,肯定會吵架,如果君之牧跟喬寶兒鬧起來,那真沒本事勸。
女傭猶豫一下,“要不要跟老爺子說一聲?”
車庫管理員點了根菸,不以爲意說着,“夫妻小吵小鬧很平常啊,我跟我老婆也整天吵,沒什麼事的,別鬧大。”
擡頭,透過車庫頂部的大玻璃,正好看見一輪圓月高掛。
月色淡淡地照下,今晚是十五。
“覺不覺得今晚的月色,邊沿的輪廓,好像被染了一圈腥紅……”車庫管理員一直望着頭頂的月亮,喃喃着。
“什麼?”
女傭懶得理他,趕緊回東苑去,現在沒心情去理月亮圓不圓了。
月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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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寶兒闖了兩個紅燈,腳踩着油門,幾乎沒有停歇半秒,最後一個急剎車,將車子停在了唐聿公寓小區外,砰地甩上車門,車子隨意地扔在路邊就由着它喫罰單。
剛纔飛馳極限的車速,夜風狠狠地刮過了她的臉頰,凌亂了她的長髮,喬寶兒的肌膚微涼,但她的心跳卻一直在怦然失律地跳動。
高度的緊張,全身的細胞似乎都顫抖,她先在公寓儲物箱裏找到了唐聿公寓的備用鑰匙,轉身立即又跑向電梯口,她恨這電梯要等到時間實在太長。
在電梯口,耐着性子,深呼吸……
“……莫名其妙給我這種遺產轉贈做什麼啊!”喬寶兒氣地罵了出聲。
鑽進電梯內,狠狠地按下樓層數字,瞪着這跳躍的樓層數字,內心的不安瀰漫,她不會因爲唐聿將他所有身家轉贈給她而感到興奮,唐聿這傻子,他又想做什麼蠢事。
“不就是生病嗎,生病了就去治啊,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還是這樣。”
到達了唐聿的樓層,喬寶兒衝過去怒地拍打大門,“小柱子,你給我出來!”
她一邊憤怒地大喊,拿公寓鑰匙開門。
當她轉動了門把,踏入室內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時,瞬間她停住了聲音,喬寶兒敏銳的察覺到這房內有些不同。
她先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打開室內的大燈,噼啪兩聲,上下開關都沒有反應。
“停電?”
喬寶兒滿腦子思慮,“公寓大樓都亮着燈,怎麼會停電……”立即拿出手機打開電筒模式,微弱的光照。
喬寶兒一步步往公寓內走去,“小柱子——”她剛喊一聲。
赫然地停住腳步,屋內傢俱擺設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打砸過一樣,隨即她就清楚地聽到臥房傳出壓抑低喘的聲音。
彷彿有人受盡了痛楚,強忍着低吼。
喬寶兒顧不了這麼多了,她的心提了起來,她向來害怕黑暗,連睡覺都一定要點着檯燈,現在緊攥着手機微弱的光照,立即跑了過去。
漆黑的臥房,在她手機電筒的微弱光照下,眼前的場景一晃一晃……
牀單凌亂被撕裂,衣櫥破碎,牀頭的擺設碎裂一地,還有臥房門板背後,木板門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五指爪痕,帶血,五道血痕。
像是無法承受的痛苦,雙手的五指狠抓出來的,在這道門上發泄要撕裂的痛楚。
喬寶兒整個人都嚇呆住了,這個房間充斥着毀滅、絕望掙扎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