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詢問的女聲似是十分遺憾。
“啊,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沒問?陸二少一年到頭,估計也就賽馬會的時候纔會在港城露面呢。”
寧璃側眸看去,就見三個打扮精緻的年輕女人正往這邊而來,正好在他們旁邊的十六號包廂落座。
因爲包廂門外連着露天看臺,所以如果站在這裏,是能夠聽到左右談話的聲音的。
“那也不是每次都來的。”
中間的女人輕聲笑道。
正是剛纔被問的那個。
另一個一直沒說話的女人掩脣笑起來。
“阿綾,菲菲跟我們可不一樣。她是嘉士伯拍賣行最年輕的一級拍賣師,陸二少又是常客,她要想見陸二少,可是比我們簡單多了哦。”
說着,她又衝着中間的女人眨了眨眼,
“菲菲,你說是不是?”
顏菲無奈笑道:
“你們真是想多了,陸二少都已經大半年沒來過了。上次——還是爲了那塊表。”
“一億三千萬那塊?”
“嗯。”
左綾和卓茜茜對視一眼。
當初,那塊古董級別的保羅紐曼迪通拿,在港城嘉士伯拍賣會上,拍出了一億三千萬的天價。
買家身份神祕,但後來就有人在京城陸二少的手上,看到了那塊表。
圈子就這麼大,自然也就不是祕密。
何況,那場拍賣會,就是顏菲主持的。
她當然很清楚。
左綾嘻嘻笑道:
“那可是菲菲晉級一級拍賣師之後,主持的第一場拍賣會。陸二少一擲千金,也真是給足了面子哦。”
顏菲是顏家的二小姐,無論是出身、學歷、容貌,都算是港城名媛中的佼佼者。
而那一場拍賣會,也令她一夜之間名聲大噪。
顏菲臉頰有些泛紅。
“別亂說。陸二少向來喜歡收藏表,就算不是我主持,那天他肯定也還是會拍的。”
左綾和卓茜茜低聲笑起來。
“對對,你說的都對!那下星期你要主持的那一場拍賣會,陸二少要來,也不是看在你的面上咯?”
這話一出,顏菲的臉更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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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柬是每次都會發的,陸二少來或不來,全憑自己喜好,你們不要亂猜了。”
……
寧璃眸色微動。
下星期陸淮與要來港城?
她怎麼不知道?
先前他回京城,是忙陸氏那邊的一個併購案,當時她隨意問起,他說估計要一段時間處理。
倒是一直沒提過要來港城的事兒。
“對了菲菲,你姐姐今天沒來嗎?”卓茜茜問道。
顏菲尚未來得及說話,左綾就哼笑一聲,意有所指的道:
“她怎麼可能不來?今天鍾少可是要親自上場的呢。這會兒估計已經在鍾少的包廂等着看比賽了吧?”
整個港城的人都知道顏臻喜歡鐘浩琪,各種花邊小報,也很熱衷於報道他們之間的那些糾葛。
鍾浩琪換女人的速度很快,幾乎每次出現在版面上的時候,身邊跟着的女人都是不一樣的。
而那些女人也沒少被顏臻收拾。
按理說,鍾浩琪從來沒有鬆口,承認過和顏臻之間是男女朋友關係,顏臻沒有權利這麼做。
奈何兩家有聯姻的意思,而且一直有商有量的進行着,鍾浩琪雖然是獨子,卻也拗不過家裏。
於是他也只能就這麼忍着。
也正因如此,無論是鍾浩琪,還是顏臻,私下都沒少被人嘲笑。
女人們笑話顏臻不要臉倒貼,苦追多年都拿不下一個鍾浩琪,只能整整他身邊的女人泄氣。
男人們笑話鍾浩琪窩囊沒出息,被家裏管的死死的,連出來找個女人都得時刻提防着顏臻。
——在很多人看來,這兩人完全就是個笑話。
然而,無論他們私下怎麼想,明面上卻都還是十分客氣殷切的。
鍾浩琪是鍾家獨子。
顏臻是顏家大小姐。
別的不說,這身份家世,脾氣秉性,倒是門當戶對,搭配的很。
顏菲望向場上,笑道:
“鍾少馬術一直很好,估計今年有希望闖進前三呢,姐姐當然會更上心些。”
卓茜茜撇撇嘴。
“聽說前兩天鍾少和你姐姐又吵了一架,而且就在馬場,好像……還是爲了個年輕小姑娘?不是我說,想貼鍾少的女人,真是太多了。你姐姐攔的下一個,還能攔的下所有嗎?鍾少要是不喜歡她,說什麼都白搭。“
顏菲微微皺眉。
“茜茜。”
“哎,我也覺得茜茜這話說的沒錯,這事兒主要還是鍾少不喜歡她。要是喜歡了,哪兒鬧出那麼多笑話?”
左綾的語氣也不怎麼客氣。
她和卓茜茜家裏條件也不錯,但比起顏家還是略遜一籌,之所以敢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不過是因爲,她們兩個是顏菲的小姐妹。
顏菲雖然是顏家的二小姐,卻是私生女出身。
顏家人本來是不承認她的存在的,一直在外面散養着。直到後來顏菲母親去世了,她才被顏寶成接回顏家。
一開始日子不好過,但她乖巧懂事,相較於驕縱任性的顏臻,更討顏寶成的喜歡。
現如今,顏臻學業和能力都一塌糊塗,整天只知道跟在鍾浩琪後面追,而顏菲畢業於名校,一畢業就進入了嘉士伯拍賣行,短短一年內晉級爲一級拍賣師,在業內頗受稱讚。
兩相對比,差距不要太大。
顏臻越發看不慣顏菲,明裏暗裏沒少冷嘲熱諷使絆子,顏菲大多都忍了。
不過兩人之間的關係,的確非常糟糕,連帶着各自的朋友圈子也很是不對付。
顏菲換了個話題:
“算了,喜歡不喜歡都是他們的事,我們這些外人,還是不要議論太多了。看看有什麼想喫的?”
每個包廂都會提供專門的下午茶菜單,供給客人挑選。
她們的聊天內容這才換了。
俞平川從後面走過來。
“阿璃,你也下注了?“
寧璃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賭的哪個?”
她頓了頓,道:
“17號。”
就是她第一天看中的那一匹,會在今天上場。
俞平川往場上看去,笑道:
“我還是賭七號。”
他是打算拍那個的,當然也就下注在那一匹。
“對了,你賭了多少?”
寧璃脣角微挑。
“不多,一點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