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肯的一通電話讓馮遠征他們至少得到了一個有效信息——葉清讓的確在塘王村。
將範圍縮小到村子,抓捕的成功率便提升了一大截,爲了穩中求勝,他們只要找出具體的藏匿處就足夠。
j市警局聯繫到了負責塘王村的警局,一點點推進布控。
劉峯每天都會在村子裏轉悠,像是以往一樣,哪一家出了什麼事情,他都會親自上門處理,在這個過程中,他也在留意那個‘外鄉人’。
只是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着在村子裏跑了將近一個禮拜,都沒有探到一點口風,劉峯有些不安。
會不會是情報有誤,村子裏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這個想法被杜力否認,“肯定有,你再仔細找找。”
“如果有的話,按理說我早就該察覺了啊……”劉峯也十分納悶,塘王村的宗族風氣很重,家家戶戶之間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不存在找不到這一說。
電話開的免提,坐在旁邊的戚嶸也將兩人的對話全部收進耳朵裏。
劉峯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裝的,應該是真的認真找了卻沒結果,作爲村主任,他的確是不應該找不到纔對。
那麼肯定有其他因素,導致他忽略了什麼。
“最近村子裏有沒有其他大型活動?”男人沉思片刻,低聲開口問道。
劉峯想了想,“有一個選舉,村子裏承包了魚塘,現在需要一個管事的人,這週五會進行不記名公開投票,但都是參與魚塘養殖的人,不是全部村民都投票的。”
“觀察一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如果連你都找不到,很有可能是有本村的人在幫他們打掩護。”
聞言,劉峯大喫一驚,“你是說他可能勾結村裏的村民?怎麼可能,村子裏的人我幾乎都眼熟,情況也大多瞭解一些,不會有人敢做出這種事……”
“你先觀察着,如果有,要第一時間向我們彙報。”戚嶸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劉峯的確是老實,但老實的有些過了頭,顯得固執愚昧。
掛斷電話後,劉峯將桌上的人員名單拿起來,視線一一掃過上面的二十多個名字,這是週五,也就是後天參加投票的人員。
想到剛纔戚嶸的話也只能長嘆一聲,希望不會像他說的那樣,村子裏出現如此危險的人,他沒有別的心願,只希望能夠安安全全的度過自己的工作期間。
——
自從季溏心受傷之後,葉清讓便減少了外出的次數,大多時間都在守在季溏心牀邊。
阿肯在他手下做事這麼多年,從來都沒見他因爲誰如此上心過,就算是自己受了傷也只是咬牙撐過去,更不要說每天守着一個女人。
這麼多年來,對於葉清讓的命令從來都是無條件服從,哪怕阿坤的死他都沒有任何的後怕或是波動。
當年在黑市的時候,如果不是葉清讓出手相救,他早就死在某個沒人在意的角落,今天這條命都是葉清讓給的。
但自從跟警方的聯繫之後,或許是知道不論他們再怎麼努力,這次終將成爲一個死局,阿肯看出了這個男人的反常。
他對這位季小姐似乎並不只是人質那麼簡單,那份用心讓他感到彆扭,那是他從來都沒見過的葉清讓。
按照原計劃,如果季溏心沒有出逃,他們現在已經聯繫好接應的人,準備撤離回到y國了。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一步棋子落錯,滿盤皆輸。
而季溏心卻沒有感覺到半分被照顧的喜悅,每天睜開眼對她來說都是最痛苦的事情,因爲只要醒來就要面對葉清讓這個男人。
她所期望的,只有快點結束這段生死之旅,她想回到正常的生活,回到以前平凡又幸福的時候。
對於葉清讓,她的態度始終如一,從來都沒改變過,他是徹頭徹尾的魔鬼,哪怕能夠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那份感情,她依舊不能體諒半分。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除了她之外,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曾經被葉清讓傷害過,一想到這些,就禁不住的毛骨悚然。
“傷口還疼?”船尾,葉清讓的聲音再次傳來。
季溏心自從受傷之後身子便一直很弱,偶爾會低燒,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她不想理會對方,但事關身體,還是輕輕應了聲,“嗯。”
葉清讓轉身出了房間,走到阿肯旁邊,低聲吩咐,“去鎮上拿點藥,上次過來的那個醫生,你知道的。”
阿肯聽到鎮上這兩個字時愣了下,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心臟跳得有些快,“知道。”
葉清讓的注意力都在季溏心身上,沒有發現阿肯的異樣,只是催促幾句,“現在就去吧,天黑之前趕回來,千萬不要被人發現。”
“是,boss。”
葉清讓轉身再次進入屋子,阿肯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第一次在面對他時如此慌亂。
習慣了忠誠,突然的背叛別說是別人,就連他自己都難以接受。
但是他沒有選擇,只能如此。
阿肯離開宅子的時候,一路走到山腳下才將車子開走,從這裏到鎮上只要半小時,而他必須先去見阿桑,如果葉清讓問起來,時間不會對不上。
阿肯一路車速壓着半個小時往那邊開,見到阿桑的時候剛好三點半,他拿了消炎藥和點滴,阿桑已經提前包好。
“孕婦那邊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高燒,如果傷口發炎,大人小孩都會有危險,我知道你們不會久留,但是如果鬧出任命……”阿桑說到這裏頓住,點到爲止。
阿肯點頭應下,“好我知道了。”
阿桑將他送到門口,剛出大門,頭頂天空忽然響起巨大的雷聲,‘轟隆’一聲炸開,像是將天空都劈成了兩半。
阿桑雙手抱胸,搖了搖頭,“又要下一場暴雨了。”
五月正好是雨季,加上臨近海邊,塘王村這一帶經常下雨,一下就是個把月,綿延不斷,空氣潮溼衣服都黏在身上。
阿肯塔頭望了一眼,幾秒後,視線轉到停在路旁的車子上,像是想到什麼,眼神一暗,“這車子輪胎有點跑氣,最好等我到了再下。”
“估計懸,你快走吧,萬一路上拋錨就麻煩了。”
阿肯沒說什麼,將藥袋子裹在懷裏,拉緊身上的毛衫迎風走向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