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袖手旁觀
辰陌本身不懼任何兵器，可這戾魔劍並非俗物，所以他胸口上的貫穿傷口越發嚴重，竟將他傷的奄奄一息。
辰念堯此時也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急忙掙扎着從冷血手中跌落在地上，他來不及顧摔破的膝蓋和手掌心，邊哭邊喊着跑到了辰陌身邊。
“老爹、老爹你怎麼了？你怎麼會受傷？你不是說你不會受傷的嗎？嗚嗚嗚……老爹堯堯再也不搗亂了，堯堯都聽話，也不要母親了，你別死，你別離開堯堯嗚嗚……”
辰陌虛弱地撐起半截身體，然後抱着辰念堯說道：“堯堯不許哭，老爹無礙，只是受了些傷而已。”
他每一個字都扯痛了胸部的傷口，紫色的衣衫被鮮紅的血跡浸染，看上去觸目驚心。
鳳凌雪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口被抽痛，她想要推開夜璟瀾衝過去查看辰陌的傷勢，可是卻被他按在懷裏動彈不得。
“放開我！”她憤憤地喊道。
夜璟瀾不悅地蹙眉，質問道：“你要去救他？”
他的計劃終於達成所願，這個時候難道要讓鳳凌雪再次過去自投羅網？
可是鳳凌雪絕對不能眼睜睜看着辰念堯失去唯一的親人。
她對魔尊辰陌並無其餘的感情，甚至見死不救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但是看在辰念堯的份兒上，她沒有辦法就這樣袖手旁觀。
於是，她堅定地點點頭：“是啊，我要去救他，我不能讓他死！”
夜璟瀾銳利的眸光閃過怒火，捏着她肩膀的手指不由收緊，咬着牙又問道：“爲什麼不能讓他死？別告訴我你對他有憐憫之心！”
鳳凌雪知道這個時候讓他誤會，反而會耽誤正事，於是急忙解釋道：“不是，我只是怕堯堯失去唯一的親人，他還是孩子，若是辰陌死了，他該如何？”
夜璟瀾心底頓時感到一陣煩躁，他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對別的男人的孩子產生一絲感情。
他忍着火氣，語氣強硬：“本王不許你去看！”
鳳凌雪卻執意道：“若我一定要去呢？”
夜璟瀾想到這段時日發生的種種無可奈何，只能強行將她按在懷中：“那個孩子跟你有什麼關係，本王不許你與他們再有任何瓜葛！”
“這是我的事，你沒資格管！”她也氣極了，看着的他的臉滿腦子都是兩個字：利用！
她沒辦法勸自己大度一點不去糾結，因爲感情是純粹的，經不起任何污染。
夜璟瀾抓緊她的手腕，滿眼嗜血的恨意：“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嫁給辰陌給他的孩子當母親？”
鳳凌雪一愣，滿眼難以置信。
她只知道夜璟瀾佔有慾強，卻不知他竟也有這般疑心。
自己千方百計想要嫁給辰陌，爲的是放信號彈救夜璟瀾，可是現在，卻成了他嘴裏的懷疑和質問。
莫名覺得可悲呢。
她苦笑着望着他，滿眼失望：“從一開始，你就想利用我來殲滅魔教，現在又想盡辦法來尋我的過錯，是因爲你心知對不起我，所以賊喊捉賊對不對？”
夜璟瀾怒火中燒，他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轉而衝着冷血和明風厲聲命令道：“來人，將魔教一網打盡，一個也不許放過，包括他們父子！”
“是！”冷血和明風立即拱手領命。
鳳凌雪害怕極了，她慌亂地抓住夜璟瀾的胳膊：“不要這樣，求你了，堯堯只是個孩子，他什麼都沒做，魔教所犯下的罪孽與他毫無干系，你不可以濫殺無辜！”
夜璟瀾卻目光冷然，平靜地說道：“但是他是魔尊的兒子，今日種種他都看在眼裏，若是此刻不殺他，豈不是後患無窮？此時不處理禍根，難道，要留着他日後來尋仇？”
“夜璟瀾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辰陌半條命都沒了，他活不下去的，算我求你了，別傷害堯堯，他只有六歲！”
夜璟瀾眯眸，她越是緊張的求情，他便越不肯罷休。
“本王說了，他們父子一個也別想活！”
話音剛落，冷血便一劍朝着辰陌和辰念堯刺去，可是下一瞬，地上的男人忽然將孩子抱在懷裏飛身躍起，一腳踢開了冷血刺來的冷劍。
可是，辰陌負傷太重，內力完全無法施展出來，即便躲過一句，可面對冷血再次襲來還是難以招架，只能抱着懷裏的車念堯節節敗退。
最後，他被迫站在懸崖峭壁之上，回頭看着萬丈深淵，只露出一抹幽冷可怖的笑意，難以琢磨。
鳳凌雪着的受不了了，她氣血翻涌抓着夜璟瀾的領子怒吼道：“別再逼他們了，你不要這樣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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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她此刻的歇斯底里，夜璟瀾的冷俊的臉上卻顯得無所動容，只淡漠道：“魔教屠村時，可曾對那些無辜的老百姓們心慈手軟？他們趕盡殺絕時，怎麼沒想到自己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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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凌雪腦海中浮現出屠村後的場景，那些鮮血、那些屍體、那些無辜的亡靈……
是啊，魔教的人不值得同情，夜璟瀾身爲大麟崇陽王，自然嫉惡如仇，想要殺盡魔教餘孽，以防他們再次禍亂蒼生。
可是，她不希望看到辰念堯受到任何傷害。
雖然短短月餘的相處，她卻早已經把這個孩子當親人一般珍惜。
辰念堯縮成一團，那雙小手緊緊捂着辰陌胸前的傷口，他眼裏氤氳着淚花，衝着鳳凌雪哭喊道：“母親……母親……堯堯不想跟你分開……”
懸崖邊緣的寒風捲起這句話狠狠撞進了鳳凌雪的心底，引得她一陣酸楚和痛苦。
腦海中浮現出這段時日辰念堯每日賴着她撒嬌賣萌的模樣。
多虧了這個孩子，才減輕她這段時日痛苦的煎熬。
“母親，你畫的東西這個世界上真的會存在嗎？“
“母親母親，你看堯堯今天特別乖，吃了胡蘿蔔！”
“唉，老爹太忙了，還好有母親陪着我。”
“堯堯真希望能永遠和母親在一起，咱們永遠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
他過去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深深插入了鳳凌雪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