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刑偵技術落後的很,根本沒辦法與二十一世紀相比。
所以,冤假錯案很多。
再加上有些官員收受賄賂,百姓苦不堪言。
甚至還發生過買兇頂罪的事。
所以……
即便查驗了這幾人的死因,知道都是他殺,葉鳳頃也沒有表現出多高興的樣子。
偵察技術太落後了,而且有很多人證怕遭來兇手報復,根本不敢作證。
就算在人羣中發現了兇手,也未必有人願意多說。
勘驗完屍體後,葉鳳頃便把自己的擔憂同江遠之和慕容烈說了。
“我倒不怕兇手來找我,我怕他向那些無辜人士下手,他們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頭百姓,不應該承受這些。”
江遠之對她的說法深爲贊同。
“王妃說的對!”
“若是咱們貿然找那些百姓問話,勢必引起兇手警惕,既然王妃已經想到了這些,肯定有應對的法子。”
葉鳳頃白了他一眼。
江遠之卻是泰然處之:“難道下官說的不對麼?”
“放眼整個國都,誰能及得上王妃聰慧?”
“依下官之見,怕是王爺,在這機巧心思上,也不如王妃!”
關於這點,慕容烈沒有辯解。
畢竟……
江遠之說的是大實話。
他就是個會打仗的粗漢子,對於這些需要動心思的事情,向來不擅長。
“本王同意你的觀點!”
“我家頃頃若是爲官,必能造福一方百姓!”
葉鳳頃聽着自家男人誇獎自己,得意的笑了笑:“既然你們都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那我現在就安排任務了,按着我說的,開始吧!”
考慮到昨天在姚府門前出現的人很多,她刻意把鄰居們住的遠近劃分了一下。
指示慕容烈,易術之後,再去找他們聊天,旁敲側擊問話,千萬不要提命案的事。
除此之外,怕引起對方警惕,她還把要問的話讓慕容烈記下來,寫在一張紙上。
因爲這事絕不能有熟面孔出面,慕容烈便安排了自己的暗衛易了容去打聽。
他則是跟着化妝成了男子的葉鳳頃一道回姚府。
江遠之知道葉鳳頃無罪,不想把人留在衙門,乾脆讓她自己查這個案子。
而他,則是表面上裝出一副認真查案卻又查不出來的樣子,迷惑對方。
假裝葉鳳頃還被關在府尹衙門的大牢裏,派了重兵把守。
這事兒,慕容放也聽說了。
只不過……
自打姚淑婉過世之後,他身體差了很多,如今已經是一病不起。
即便有心想管,也只能派些人手去幫忙。
反倒是慕容焱安慰他:叫他假裝不知道此事,讓葉鳳頃暗中調查,免得引起對方警惕。
慕容放聽了,便將朝中大事交由慕容焱和慕容耀處理,他則是安心養病。
但……
他心裏清楚,自己離死不遠了。
有時候,他甚至想就這麼去了,下去陪姚淑婉。
奈何,還有很多的後事要處理,只能用藥吊着一口氣。
太后聽說皇上身染沉痾,已然不在相國寺禮福,立刻回了宮中,親自照料。
――――
葉鳳頃和慕容烈沒有驚動任何人,趁着夜色回了姚府。
二人並沒有去別處,而是先來到三名家丁上吊自盡的地方,仔細觀察,搜尋線索。
葉鳳頃深深知道:這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只要兇手曾經在犯罪現場出現過,就會留下證據。
她和慕容烈要做的就是找到證據。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她和慕容烈在房裏看了一遍又一遍,一無所獲。
姚淑婉是個非常溫和善良的人,所以,姚府的下人們待遇都十分好。
除了每個月有一兩銀子的工錢外,她還經常做一些喫食分給下人們,但凡在姚府做工的下人,除了每人每季有兩套換洗衣服外,還有乾淨的被褥。
姚府不僅提供衣服和被褥,還爲他們在後院提供了一處住所,三人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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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丫鬟,便是兩人一個房間。
死的五名家丁,名字分別是錢四、李齊、王三、鄭銀、何仁,其中,錢四、李齊、王三一個房間,鄭銀和何仁一個房間。
按着死亡時間順序,最先死的人應該是王三,然後是錢四、李齊。
事發的時候,何仁不在房間,他應該是在外頭辦什麼事兒,兇手找到了他,把他殺死後,屍體丟進護城河裏。
至於吞金而死的鄭銀,極有可能是聽到了什麼,來這個房間找錢四他們三人商量對策,當時兇手正在行兇,被他發現。
兇手將鄭銀弄回他的房間,逼着他吞金自殺。
令葉鳳頃覺得奇怪的是:吞金自殺是件很痛苦的事,爲什麼鄭銀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而兇手似乎一點也不趕時間,他甚至就站在這個房間裏,看着鄭銀痛苦的死去。
由此可見……
兇手絕對是殺人如麻的專業殺手。
也或許,是哪位達官顯貴、皇親宗室養的死士。
葉鳳頃帶着慕容烈先是在鄭銀吞金而亡的房子裏轉悠了半天,因爲夜色過於陰暗,再加上他們又不敢明目張膽調查,只能藉着微弱的火摺子,光在房間裏匆匆查驗了一遍。
又去了王三他們三人的房間。
慕容烈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惑:“這房裏有三個人,即便兇手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讓他們不發出一點聲響。”
“我很想知道對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這三個人都一聲沒吭,就這樣活活被勒死。”
這也是葉鳳頃覺得奇怪的地方,他們明明有三個人,三個人的舌頭都沒有傷,完全可以呼救。
可他們爲什麼沒有呼救?
“會不會是兇手有三個人?”
“他們一來,便直奔目標,一人一個,將王三他們殺死。”
問完之後又覺得自己好笑。
“這個問題是我想多了,房間總共就這麼大,最多只能容得下四人,哪裝得下六個人?即便真有三個行兇者,行動起來的時候,你撞我、我碰你,完全是畫蛇添足。”
“照這麼看的話,又回到我剛纔問的那個問題,一名兇手,如何同時出手殺死三名死者?”
慕容烈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突然間,他看向房梁之上。
葉鳳頃也注意到了那個房梁。
二人對看一眼,慕容烈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將火摺子交到她手裏,他則是輕輕一躍,飛上房梁。
房樑上很是乾淨,慕容烈看了許久,也沒發現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