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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聿聲音沙啞,語氣也是他從未有過的,商渺就知道他醉了。
她想將盛聿推開,然而根本沒辦法,只能保持着這樣的姿勢艱難開口,“盛聿,你醉了。”
“嗯,我知道。”盛聿撫着她脖子的手緩緩垂落,隨後停在她背心上。
商渺閉了閉眼睛,她說道,“凌華那邊的事我聽說了……”
她話還沒有說完,盛聿就在她腰間軟肉上掐了一把,他聲音沉悶,呼吸之間的熱氣都噴灑在商渺的皮膚上:“我不想聽。”
“你來找我,除了這些沒意思的事,就沒其它想說的了嗎?”
盛聿閉着眼,將商渺抵在門上,一扇門擋住了外面的羣魔亂舞,同時也讓本就逼仄的小房間更加狹窄。
盛聿問她:“工作、盛滄海、謝潯還有那些我根本就不想聽到的人和事,你只會在我面前說這些,你就不會說點我喜歡的嗎?”
商渺脣角微微抿起,提醒他,“你真的醉了,我可以幫你叫李爍或者齊頌過來。”
“如果是孫晉呢?”盛聿突然問,只是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無意識的掐在商渺腰上的手已經在顫抖,他一下子擡起眼睛,逼迫商渺和他對視着。
“齊頌剛剛說了,孫晉要回來了,你看到他又會說什麼?”
商渺微頓,她問盛聿,“我爲什麼要和孫晉說什麼?”
她敏銳的察覺到哪裏不對勁,還有剛剛齊頌也特意和她說了孫晉。
盛聿指尖一僵,他眼裏黑色風暴欲來,但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轉而低聲,“你之前和孫晉在一起過,你喜歡他。”
他頓了下,又補充:“那會我們還在一起。”
商渺愣了下,隨即皺起眉心,她強硬的擡起手,將盛聿的禁錮掰開,她眼裏本來被盛聿吻的起了水色的眼睛,褪去那些情緒,只剩冷意和嘲諷。
她盯着盛聿:“盛聿,你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樣髒?”
“誰告訴你我和孫晉在一起過,你用這種噁心的事情,是想羞辱我,還是想羞辱你自己?”
商渺現在是明白了爲什麼剛纔齊頌提起孫晉的時候,會是那種表情。
她閉了閉眼睛,只覺得真噁心。
其實齊頌如果不提起孫晉這個名字的話,她已經快要忘記這個人了。
只是現在一想起,還是覺得不舒服。
孫晉是她接手的第一個客戶,是於清文帶她去的。
一個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哥,什麼本事都沒有,熱衷於各種各樣的喫喝玩樂,還有泡妞。
商渺那會多純,自然成了孫晉的目標。
她好幾次和於清文申請要換人去對接,都被於清文拒絕,畢竟孫晉那會對商渺的喜歡,正在興頭上。
後來這事傳到了盛滄海耳朵裏,盛滄海的意思是孫晉的單子得拿下,無論用什麼方法,這也算是他給商渺的一個考驗。
一個能不能繼續留在凌華,留在盛聿身邊的考驗。
盛滄海說,凌華和盛家都不會養閒人。
偏偏那會盛聿被派到國外出差,忙得不行,她想聯繫也聯繫不上。
孫晉的手段有多齷齪,商渺已經不想說了,她每天除了絞盡腦汁的想拿下單子,還要隨時躲避孫晉和於清文一起給她設下的套。
商渺在凌華的開始,一步一步走的很艱難,直到在孫晉答應簽合同的那天,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所以在酒店走廊遇突然回國的盛聿時,她纔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和盛聿回去的要求。
她得拿到孫晉的合同單纔行。
記憶陡然迴響起之前發生過的事,商渺冷笑一聲,“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覺得我和孫晉有什麼,後來我和你解釋的時候,你也聽了不是嗎,可是原來你還是沒有相信過我。”
“一件破事,勞煩你在心裏記掛了這麼多年,盛聿你是不是還覺得你自己很委屈?”
商渺覺得自己可能是被盛聿身上的酒味給帶偏了,竟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臉上的嘲諷很重。
分明剛纔還是旖旎繾綣的氣氛,卻在這時候冷了下來,商渺用了全身的力氣推開盛聿:“盛聿,你真是太可笑了!”
商渺不明白,倘若盛聿真的那麼介意她和孫晉之間有過什麼,爲什麼不直接來問她。
爲什麼非要等到幾年後的今天,再拿出來噁心她一下。
說白了。
盛聿從來不相信她。
盛聿聽到商渺回答的時候,就愣了下,眼裏出現片刻茫然,下意識的解釋:“我沒有委屈,可是……”
“你、你說真的,你和孫晉沒有在一起,你也沒有喜歡他?”
商渺只覺得一股鬱氣從心裏生出,她忍了又忍,問盛聿:“我是不是腦子不好,纔會喜歡一個騷擾我並且對我圖謀不軌的人,孫晉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一個爛到骨子裏的人,我會喜歡他?”
她說完,自嘲的笑了起來:“也是,畢竟我眼光很差,連你也能在一起那麼久,孫晉又怎麼樣,好歹孫晉分手以後分手費給的不低,跟你在一起有什麼?你說得對,我和你在一起,還不如和孫晉在一起。”
她說到最後,已經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報復心理了。
既然盛聿以爲她和孫晉有過一段那她就說給他聽。
盛聿的臉上先是呆愣,隨後便是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但很快聽完商渺說的話以後,又凝成了深不見底的痛楚。
他拉着商渺的手,聲音哽咽:“不要這樣說,我錯了,是我不對,你不要這樣說,你不會和別人在一起的,我知道的。”
盛聿拉着商渺的手,彷彿這樣他才能緊緊拉住她似的。
分明她就在眼前可盛聿卻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隔了千山萬水,他一直自負自己有能力處理好所有的事,所以他擅長隱忍,擅長謀劃,他可以將自己的情緒都壓在心底。
可爲什麼他現在想不到一點辦法,他不知道該怎麼挽留商渺,該怎麼面對商渺嘲諷的眼神。
就像是手心裏攥了一把沙子,他以爲越用力越能留住,然而確實,越用力沙子流失得越快。
盛聿的心從來沒有這麼慌過,可他卻有種可怕的念頭從心底升起,他可能真的抓不住商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