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不知道向珊到底是真的不知情,還是裝作不知情,但這件事不宜鬧大,她有身手這事,可不想鬧得人盡皆知,於是配合點頭。
向珊鬆了一口氣,看着蔣怡然說:“蔣小姐,這裏是劇組,新劇剛開拍,多少媒體盯着這裏,這種消遣以後還是別玩了,傳出去不知道那些媒體會怎麼寫。”
“知道了。”蔣怡然點頭,“我去化妝了,一會兒還要拍定妝照呢。”
“好。”
蔣怡然轉身朝門口走,經過桑淺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低聲說:“咱們走着瞧。”
桑淺看着蔣怡然離開的背影,眉頭蹙了起來,聽她們剛纔的談話,蔣怡然也是演員?也在這個劇組?
“蔣小姐怎麼這樣,帶兩個保鏢來你這裏玩鬧,若被媒體拍到了,豈不又要連累你?”楊碧凡埋怨道。
向珊笑笑,“罷了,她什麼性子你不知道?”
“仗着自己家裏有錢,帶資進組,生生將之前的女二換掉,剛進組就這麼鬧,以後還不知道會怎樣,向姐,你還是離她遠點吧。”
“少說兩句。”
楊碧凡知道向珊這是提醒她這裏還有外人在,她轉頭看向桑淺,“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
“小楊,怎麼說話呢。”向珊睨了楊碧凡一眼,而後看向桑淺,“桑小姐,你設計的旗袍我很喜歡,謝謝。”
“應該的,我先下去了,有事你喊我。”
“好。”
桑淺從房間出來纔想起來還有一些穿搭上的小細節沒和向珊溝通,轉身回去,來到門口聽見裏面的說話聲,頓住腳步。
“向姐,她不過是一個沖喜新娘而已,你和她那麼客氣幹什麼?”
“只要打上了紀家的標籤,即便是一條狗,咱們也別得罪。”
桑淺沒再往下聽,轉身神色淡漠離開了。
劇組拍完定妝照才三點,之後沒安排工作,讓大家準備晚上聚餐,明天正式開拍。
桑淺沒去湊熱鬧,收工後就去了商場,她打算給紀承洲買個禮物。
到了商場,桑淺才發現紀承洲的東西不好買,太貴,她捨不得,太便宜,配不上他紀家大少爺的身份。
最後,桑淺挑了一條領帶,大幾千,雖然有點肉疼,但相對手錶和皮帶來說,便宜太多了。
回到家,桑淺泡了一杯茶,拎着裝着領帶的小購物袋上樓,來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從屋內傳出。
桑淺輕輕呼出一口氣,推開門,進屋,紀承洲坐在辦公桌旁看文件,擡頭掃了她一眼,又繼續工作。
她走過去,“忙了一天了,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紀承洲修長手指捏着紙張翻了一頁,繼續看。
對於男人的愛答不理,桑淺早已習慣,她將茶杯擱在辦公桌上,從購物袋裏將小禮盒拿出來放到紀承洲面前,“送你的。”
紀承洲目光頓了一下,這才合上文件,看向桑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人,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桑淺扯脣笑笑,“沒有。”
紀承洲目光在包裝精美的禮盒上掃了一眼,“還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覺得對不住我,想彌補?”
桑淺腦中突然閃過昨晚和宋時璟接吻的畫面,心臟猛然跳了一下,難道紀承洲知道她昨晚和宋時璟在一起?
不不不,絕不可能。
她又沒有和宋時璟一起進出,而且如果他真知道了什麼,不可能這麼冷靜。
淡定。
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你想多了,我就是單純的想給你送個禮物,如果說非要有私心的話,那也是爲了討你開心。”
紀承洲修長手指撥了撥禮盒上包裝的絲帶,“說說吧,昨晚夜不歸宿去哪兒了?”
開始興師問罪了。
桑淺將之前與小築的那套說辭搬出來,“昨晚我在晚宴上被幾個同事拉着出去慶祝,玩得有點晚,怕打擾你休息,就在酒店睡了。”
紀承洲深邃視線落在桑淺面上,瞎話張口就來,還挺鎮定,“和同事?”
桑淺被紀承洲盯得心裏直發毛,但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慫,越緊張越容易露餡,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嗯。”
“睡在酒店?”
“嗯。”
“哪家酒店?”
桑淺垂在身側的手微微蜷縮了一下,她若是說出酒店的名字,紀承洲肯定會去查,沒有登記記錄,她的謊話就拆穿了,若不說酒店名字,明顯就是心虛。
說,不說,都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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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一家快捷酒店,我沒太注意名字,回頭我問問同事。”桑淺擔心紀承洲問酒店地址,忙轉移話題,“你看看我給你買的禮物喜不喜歡?”
紀承洲看着桑淺明明心慌卻還強裝鎮定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狹促的笑,解開絲帶,打開盒子,是一條黑色花紋領帶,“眼光不錯。”
“是吧,我看你喜歡穿白襯衫,就覺得這條領帶一定很適合你。”
雖然知道桑淺討好他別有用心,但紀承洲還是覺得很受用,“你有心了。”
“你喜歡就好。”桑淺說着將茶往紀承洲那邊推了推,“別太累了,喝杯茶休息一下。”
紀承洲順從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那你慢慢喝,我就不打擾你了。”桑淺轉身朝外走,走了幾步,聽紀承洲說,“晚飯後你隨我去一趟主屋。”
主屋是紀智淵的住處。
他不是不願見紀智淵嗎?上次陳秋容給紀智淵辦接風宴,他遲遲都不願過去,這次怎麼主動過去?
桑淺雖然心中疑惑,但有些話是不能搬到明面上來說的,只道好。
從書房出來,手心都是汗。
她緩緩呼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才逐漸鬆弛。
人果然還是不能做虧心事,這種心懸在嗓子眼的感覺太難受了。
喫過晚飯,桑淺主動問紀承洲,“現在去主屋嗎?”
“嗯。”
桑淺朝四周看了看,沒看見沈銘,好像她回來就一直沒看見他。
自從牛奶過敏事件後,紀承洲就沒讓她碰過他的輪椅。
這會兒,她也不敢自作主張,試探性問:“我推你過去?”
紀承洲朝桑淺瞥去一個淡淡的眼梢,那眼神彷彿在說:廢話,除了你,這裏還有別人嗎?
桑淺,“……”
她這不是怕惹他不高興嗎?
主屋,紀智淵正坐在客廳喝茶,傭人進來,“老爺,大少爺來了。”
“他來幹什麼?”語氣明顯不悅。
傭人自然沒敢搭話。
沈清筠和紀遠航對視一眼,隨即看向紀智淵,笑着說:“難得承洲主動過來,你應該高興,怎麼還皺着眉頭?”
紀智淵冷哼一聲,“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哪回過來不是將我這裏鬧得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