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以前小學時期喫的清水湯麪。
一把麪條,放點青菜葉子,撒點簡單的鹽和醋調味就非常好吃了。
那個時候,她一口氣能喫一大碗,天天喫都不膩。
不知爲何,現在仍然能想起當時難忘的味道。
手擀麪裏夾雜的都是媽媽的味道。
這種獨特的味道,別人都做不出來。
安媽看着安潔端着碗,還以爲是自己麪條切的窄了。
“怎麼了?”
“是麪條太細了?你喜歡喫寬一點的?”
安潔搖搖頭。
她捉起筷子,攪拌麪條,看着肉醬和麪條混合在一起,挑起長長的麪條喫下第一口。
柔軟爽滑的麪條,還是原來的勁道,還是原來的味道,肉醬很香。
安潔喫飯的時候,安爸和安媽都認真地看着她。
“孩子終是要長大,嫁人了,”
“馬上就要成爲別人家的人了。”
安媽剛說完,安爸嘆了一口氣,熄滅了手裏的菸蒂。
他隨手把菸蒂放在旁邊菸灰缸裏。
“這是好事。”
“只要她和小費過的好,就行了。”
“我看小費人不錯。”
安媽聽了安爸的話,露出勉強的微笑。
“我也覺得不錯。”
“我女兒選的人,我認爲眼光肯定比她幾個姐姐要好。”
安潔喫着碗裏的面,卻覺得心裏越來越難受。
他們不是之前想着把自己嫁出去嗎?
現在又如此不捨,像是自己明天就要出嫁一樣,這些話重重落在她心裏濺起了濃重的苦澀。
“小潔,媽並不是怨你。之前在電話裏說的什麼不能原諒,只是氣話。”
“實在太突然了,”
“難以接受。”
安媽看着安潔繼續說:“你不久前還在和人相親,突然就領證了……”
安媽沒說完就難過起來,淚水控制不住地從眼眶裏出來。
她趕緊低下頭用力捂住嘴,還是哽咽出了聲。
“我的心啊……”
“感覺自己唯一的女兒被人奪走了……”
安媽捶着心口說完,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安爸轉過頭看着安媽:“你哭什麼?”
“有什麼好哭的?”
“不就是嫁人嗎?誰家女兒不嫁人!”
“難道你還想把女兒留在家裏一輩子?”
安爸的喉嚨也嘶啞起來,他止住了嘴裏的話,轉過臉深深吸了一口氣。
回過頭來仍然是一臉嫌棄,嚴肅地教育安媽:“別哭了。”
“丟人不?”
“還在孩子面前哭?”
安潔看着自己媽媽難過的表情,心絃緊緊一扯。
只覺喉嚨裏裝滿了沉重的鉛,一說話,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會跑出來。
她咬着嘴脣,壓抑着滾動難受的喉嚨。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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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媽溫柔地看着安潔,微笑說話。
“媽是真的高興。”
“你尋到一個好人家。”
“你先喫飯,我給你嫂子把蒸好的肉包子拿過去,一會就回來。”
安媽說完起身走到了院子外面,安爸也出去了。
兩個人走後,安潔抱着碗中吃了一半的雜醬麪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她真的見不得媽媽傷心。
看見媽媽難過,她的心也跟着難受。
還記得上一次媽媽哭得如此難過,還是在奶奶去世的時候被小姑大伯他們罵哭。
安潔深深吸了一口氣,仍然覺得胸口擁堵得難受,她把剩下的麪條有些狼狽地塞進嘴裏。
半個小時後,安爸和安媽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安潔的哥哥安濤和嫂子田海月。
一進門,安濤看着安潔失望又無奈地搖搖頭。
“安潔,你真是厲害,領證的事情給自己爸媽不說,還給你哥不說。”
“我可是你親哥啊!”
田海月跟在安濤後面進門,她看着安濤說:“現在說也不遲啊。”
“小潔肯定和自己男朋友感情好,才先領證的。”
安媽打斷了安濤的話:“好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剛纔已經聽你大伯和小姑說了半天,就讓她耳朵清靜一會吧。”
安濤深吸了一口氣,仍然覺得難以抒發自己聽到消息的震驚和失望。
他沒想到自己一向聽話懂事的妹妹,這次竟然沒有給家裏人說結婚的事情直接領了證。
失望的是她不僅不告訴自己爸媽,還不告訴他。
他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哥哥,在她心中無足輕重,有點難過。
安濤不管安媽和田海月的勸說,依舊發泄自己心裏的氣話。
“安潔,你真是翅膀硬了,”
“把自己爸媽不當做一回事。”
“帶回來給家裏人見了一面,就領證了。”
“真是不把家裏人當回事!”
安潔看了安濤哥哥一眼。
當初她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父母的反應,如今最生氣的不是爸媽,她反而覺得其他人說什麼無所謂了。
現在已經成了事實,他們再生氣也沒有用了。
安潔冷漠的態度,讓安濤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心裏更加生氣了。
氣着氣着又無可奈何起來。
“只要你找的是好人家,我也沒有任何意見。就是你現在纔給爸媽說,他們得多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