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斯年眸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舉起酒杯,與她乾了杯。
“這個酒,你是怎麼調出來的?你不是說,再也不碰調酒了?”韓斯年在品過幾口紅酒後,忍不住這般問道。
楊千妤勾脣一笑:“因爲想到……往後沒有機會再跟你一塊兒過結婚紀念日了。我就想着,總得做些什麼,讓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變得不一樣。”
“我希望,你可以永遠記住這個結婚紀念日,也永遠記住這個酒的味道。”
韓斯年笑了下,又給自己倒了一些酒:“既然是你調的,我就多喝點。”
楊千妤的嘴角微揚,但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笑意根本就不達眼底。
甚至,她的眼底是一片冰冷的。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韓斯年也記不清,這到底是過了多久,他只覺得自己渾身好像越來越虛軟無力。
他沒有多想,只當自己可能是沒休息好。
他擡手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說道:“千妤,我頭好像有點疼……”
“我可能得先回去休息了。”
說罷,他就要站起身來。
但就在他試圖站起身的那一刻,整個人就跌坐回了椅子上。
還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高腳杯。
隨着哐噹的一聲聲響,酒杯碎片散落得滿地都是。
殷紅色的液體,在地上落下了星星點點的痕跡。
而這時,楊千妤只是不疾不徐的站了起來。
“我這……”韓斯年的心下頓時有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這不像是尋常的不舒服。
他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
“你覺得頭疼,那就對了。”楊千妤在他的身後站定,還從身後輕輕的抱住了他。
修長的手指,從他的臉頰徐徐地滑過。
韓斯年的眸光一沉,這才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你……最近的這一切……不管是你的妥協,還是聽話,都是裝出來的?”
楊千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然呢?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該不會真的忘了……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吧?”
“對於我喜歡的,我怎麼可能放棄?”
“就算是讓你恨我一輩子,你也得留在我身邊一輩子。”
“滾開!”韓斯年試圖推開楊千妤。
但他根本使不出任何氣力。
這一刻,他真的悔恨無比。
難道這麼多年以來,他所做的努力,都要功虧一簣了嗎?
他一直以來,馬上就要成功了。
到頭來……
竟是要被打回起點了嗎?
但他的人生,真的已經沒有機會再來一次了。
他不能輸的!
不能!
他得離開這裏!
韓斯年不着痕跡的使出最後的那點力氣,試圖拿過桌面上的手機。
但楊千妤一下子就預判到了他的這一舉動。
她搶先一步,在他快要觸碰到手機的時候,拿走了他的手機。
那一刻,韓斯年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從未有過的絕望感,在他的心頭漫開了。
明明……東西近在咫尺,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被別人拿走。
原來是這樣絕望的感覺。
“斯年,不要做任何無用的掙扎了,不管是今天的酒……還是你這段時間以來所喝的藥裏面,我都動了手腳。”楊千妤湊在他耳畔,慢悠悠的說道。
韓斯年氣得不輕,眼底一片紅血絲。
但偏偏,他什麼都做不了。
“楊千妤……你如果再敢一錯再錯下去……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楊千妤聽笑了:“非要論對錯的話,咱們兩個人之間,真正做錯事情的人,好像是你吧?”
“爲什麼要去覬覦別人的妻子呢?”
她緩步繞到韓斯年的身前,單手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他與她對視。
“你看看我,不好嗎?你爲什麼就是看不見我呢?”
“我爲了你,什麼都失去了!可你最後……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韓斯年,很多年前我就跟你說過,如果你敢讓我輸,我會跟你同歸於盡!”
韓斯年沒有說話,只是用那比刀子還要凌厲的目光瞪着她。
楊千妤當然看得出來,他這會兒有多想弄死她。
不過,她直接忽視了他的這一兇狠的眼神,說道:“快說,你把南初關在什麼地方了?”
“呵……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韓斯年輕笑了一聲,眼底佈滿了猩紅。
楊千妤倒也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只是不疾不徐的從口袋內掏出了一個藥瓶。
“醫生說了,每天往你的藥里加入這個藥片,藥性就會慢慢的滲透你的五臟六腑。”
“如今,還剩最後一片了。”
“你知道這最後一片喫下去,會怎麼樣嗎?”
韓斯年顯然有點不淡定了。
他的呼吸都跟着變亂了,但他仍在逼着自己強作鎮定地說道:“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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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就是死唄。”
“可你……你能真的捨得我去死嗎?”
楊千妤笑了,目光從他的臉上一點點地掃過:“如果得不到你,我情願就這麼跟你一塊兒離開這個世界。”
說罷,她就從藥瓶中倒出了這粒藥:“斯年,不會痛的。”
“只要幾分鐘,你就會喪失意識,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來,張嘴。”
韓斯年拼命的向後躲去:“你這個……瘋子!瘋子!”
“到底是要跟我好好過日子,還是要死?”楊千妤忽略了他的憤怒,繼續問道。
韓斯年緊抿着脣,一點都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楊千妤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回答。
她很快就捧住了他的臉頰:“那好,那咱們就一塊兒死吧。”
說罷,她就要將那粒藥喂進韓斯年的口中。
韓斯年想要躲避。
但身上仍是使不上任何力氣。
“滾開!楊千妤!你再不停下來……我會弄死你!一定會!”
“沒關係,在你有辦法弄死我之前,你已經先死了。”楊千妤發出了笑聲,格外地讓人毛骨悚然。
說罷,她的目光突然變得兇狠,就連捏着他下巴的力道也跟着加大。
“喫進去!”
終究,韓斯年還是敗給了對死亡的恐懼。
他妥協了。
“我說!我說……”
楊千妤這才鬆開了他的下巴:“在哪兒?”
韓斯年滿目的不甘,甚至都快將自己的下嘴脣給咬破了。
說不出口。
也不想說。
他不想讓自己全部的努力,真的就這麼打了水漂。
“我在問你,南初在哪兒?”楊千妤的目光一寸寸的從他的臉上掠過,帶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