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鳳頃看着容妃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絲毫不介意。
嫋嫋婷婷行禮。
“見過容妃娘娘!”
“見過德嬪娘娘!”
她態度不卑不亢,行禮也是端端正正,讓人挑不出毛病。
德嬪望着這樣的她,突然就明白了:兒子爲什麼會對她念念不忘。
果然是紅顏禍水!
只不過……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葉鳳頃對兒子無意。
她定定望着容姿出色的葉鳳頃,久久沒有出聲。
容妃看着不叫起就自行起身的葉鳳頃,再看她不停捏着腿,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本宮叫起了麼?”
葉鳳頃皺眉。
就知道:容妃又要搞事情了!
停下捶捏麻腿的動作,似笑非笑看向容妃。
“回容妃娘娘話,你叫不叫起我都可以起來。”
“因爲我有皇上御賜的免跪金牌。”
“我之所以行禮,是給您留着面子,若是容妃娘娘不想要這面子,我也不慣着!”
原本……
當着德嬪這個外人的面兒,她是不準備跟容妃一般見識的。
婆媳兩個在外人跟前鬧矛盾吵架,傳出去讓人笑話。
現在倒好,給容妃留着面子,她不要,那就別怪她不留情面。
容妃原以爲自己好歹是個長輩,便是葉鳳頃再放肆,也多多少少會給自己留着面子。
現在倒好,她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她留啊!
冷哼一聲:“縱然有皇上的御賜金牌又如何?本宮是你的婆母,尋常人家的媳婦,哪有不向婆母請安問禮的?”
葉鳳頃衝她翻個大白眼。
“容妃娘娘,這孝與不孝原,就不在請安問禮上。倘若你的兒子天天晨昏定省,卻處處惹是生非讓你收拾爛攤子,這樣的孝有何意義?”
“何必非要拘泥於這些小節?”
“替皇上爲國分憂不是孝?助皇上解除煩惱事不是孝?只有晨昏定省纔算是孝?”
這一席話說下來,容妃竟然無言以對。
喉頭像是打了結,掙扎半天,終究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德嬪站在一旁,靜靜觀察着葉鳳頃,在心底暗暗讚歎:真是個了不起的奇女子。
單就她剛纔那番言論,便足以令天下人望其項背。
她沒有要幫容妃說話的意思,就這麼盯着葉鳳頃,看了又看。
容妃被葉鳳頃一番怒懟後,衝動的腦子終於慢慢冷靜下來,深吸幾口氣,平復呼吸。
搖了搖手中團扇,掩下滿面怒容,這才同葉鳳頃說話。
“你說的有些道理。”
“今日本宮身子不適,不如……你來趟出雲殿,替本宮瞧瞧吧。”
“省得再叫太醫。”
哈?
葉鳳頃只覺得怪異的很。
先前還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容妃,竟然能嚥下這口氣?
奇哉怪哉!
不過……
既然容妃說身子不舒服,她斷然沒有不管她的道理。
誰叫那人是她的婆婆慕容烈的老孃呢!
“容妃娘娘請小坐片刻,我就在此處爲你把脈吧。”
容妃倒也沒有推辭,回到石桌前坐定。
平復心境,伸出手,看着葉鳳頃替自己診脈。
葉鳳頃的手剛搭在她脈上,容妃便兩眼一閉,暈死過去。
衆人被這狀況嚇得不輕,急忙將容妃擡回出雲殿。
德嬪和葉鳳頃全程陪着。
將容妃放在榻上,葉鳳頃急忙又替她診脈。
容妃的脈象很亂,亂得讓人摸不着頭腦。
儘管葉鳳頃醫治過不少人,還從沒見過像她這樣亂的脈象。
一時間,倒有些束手無策。
急忙又令人請了太醫院的人過來,還通知了慕容放。
明黃天子聽說愛妃病來的又急又突然,饒是政務繁瑣,也還是御駕親臨。
坐在出雲殿的紫檀椅上,靜候太醫診脈。
不大會兒,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和葉鳳頃一齊出現在他跟前。
對於容妃的病,衆人只有一個字:怪!
“回稟陛下,臣等從未見過如此雜亂的脈象,娘娘身體內似乎有千萬條脈,臣等委實無從下手啊!”
葉鳳頃也頻頻搖頭:“回父皇話,太醫們所說句句屬實,臣媳的看法與他們一致。”
“母妃這病來的又急又兇險,卻並不致命。”
眼下的容妃,只是昏迷不醒,身體各個器官倒是都在正常運轉,並無異樣。
如果有個ct機就好了,可以給容妃好好看看腦子。
可惜……
這個想法未能實現,她的空間安靜如雞,壓根兒就沒有ct機的影子。
慕容放聽完葉鳳頃的話,點了點頭,
指尖捻了捻胸前的鬍鬚,搖搖手,示意太醫們下去。
待到太醫們全走了,他將葉鳳頃叫到一旁,低聲問她:“容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前幾日,太醫請平安的脈的時候不是說身體很好麼?”
葉鳳頃搖頭:“回父皇話,臣媳也不知道,只覺得容妃娘娘這病太過突然,十分怪異。”
慕容放看她一眼,突然靠近:“你老實告訴父皇:是不是她惹你生氣,你給她下了毒?太醫們都查不出來的那種?”
葉鳳頃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這丫頭,不聲不響就能讓人中毒,皇后那病到現在還時不時發作呢。
太醫查了半年,說是中毒。
只不過……
這毒不致命,無非就是發作起來讓人特別難受而已。
葉鳳頃尷尬的紅了臉,拼命搖手:“父皇明鑑,臣媳若是有心對容妃娘娘出手,只讓她說不出話便成,何至於鬧到這般地步?”
“無論怎麼說,她都是臣媳的婆母,是臣媳的長輩,臣媳不看旁人的面子,也得看您的面子呀!”
“這樣的事,臣媳萬萬不敢。”
慕容放聽完她的解釋,放下心來。
“既是如此,朕便將她託付於你照顧,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朕拿你是問!”
葉鳳頃剛要拒絕,他又沉了臉:“不許推辭!”
“你若敢推辭,朕就罰慕容烈去守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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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鳳頃扁着嘴,不甘心的應下:“您都以權壓人了,臣媳還能怎樣?”
慕容放衝她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朕相信你捨不得老五。”
“無論需要何種藥材,直接去太醫院取!”
慕容放走的時候,叫走了德嬪。
葉鳳頃送二人到出雲殿門外,望着二人相攜遠去的背影出神。
直到齊公公叫她,她纔回神。
“哦?怎麼了?”
齊公公指指她身後:“寧王妃的衣裳髒了,換一換吧。”
葉鳳頃換過衣裳,重新回到容妃榻前,凝着她的臉看了又看。
不知爲什麼,她總覺得容妃臉上有股黑紫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