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她在等我

發佈時間: 2024-11-08 19:2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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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阿桑雖然知道葉清讓的身份,卻還是忍不住驚呼。

阿桑不是一個會輕易感動的人,可同樣身爲女人,她也有自己的孩子,看到季溏心這樣,也會動惻隱之心。

傷口本身的創面是不算大的,但是因爲被雨水泡,加走路以及其它活動,加大了創面的面積。

“我先消毒縫兩針,你幫我拿酒精過來。”阿桑說着已經朝葉清讓伸出了手。

葉清讓瞥了一眼她帶進來的銀色醫藥箱,蹲下打開上面的扣,從裏面翻出了寫着酒精字樣的瓶子。

“給。”

阿桑接過來擰開,對準傷口便澆了下去。

昏迷中的季溏心本能的低呼了聲,人雖然發燒迷糊過去了,但神經還是敏感的,這一澆,痛得她腿都在微微痙攣。

緊接着,阿桑將需要用的縫合工具一一燒火消毒,當她準備下手的時候,手腕卻忽然被人攥住。

男人極具壓迫性的目光落下來,“這就好了?”

阿桑知道他想說什麼,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環境就是這樣,沒法要求太多。”

他們是在簡陋的宅子,而不是在設備齊全的醫院,就連鎮上的衛生所條件都比不上。

消毒?

有酒精就不錯了,就是現在沒有,也只能是用清水衝,硬着頭皮縫合!

葉清讓緊緊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已經多了幾分理智,鬆開手默認阿桑的治療。

鋒利細小的針頭穿過她的皮膚,離開,進入,再次離開,再次進入……反反覆覆了好幾次才結束,而葉清讓眼睛都沒眨一下,無比清晰的目睹了全程。

他見過無數狠心的男人,爲了逃命不惜自殘,沒錢還債剁掉手指,被仇家追殺,跳下懸崖。

可女人中,他只見過這一個。

該是多想離開,才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看着那排蜿蜒猙獰的針線,葉清讓臉色越來越沉,說不出是因爲她的逃跑,還是別的。

傷口縫合止血後,阿桑立刻替她檢查腹中孩子的情況。

不知是不是出於做母親的本能,剛纔縫針都沒有掙扎的人,卻在她伸手掀開她身上衣服時,擋了過來。

擡眼看去,人還沒清醒,那雙柔弱的手臂因爲太冷而微微顫慄着,卻像是匯聚了全身的力氣。

阿桑輕輕將她手掃開,將簡陋的儀器連接到她隆.起的肚子上,看着手中顯示器上變動的線條和數據,臉色十分嚴肅。

“情況不是很好,孩子現在的心跳很微弱,如果不能去醫院的話,流產會讓大人和孩子都陷入生命危險。”

葉清讓在聽到生命危險這四個字時,眉頭猛然皺緊,伸手扯過阿桑的領子,用力拽過來,“我說了,人救過來,你安全離開,如果不能,你就給她陪葬。”

阿桑看着眼前情緒激動的男人,這樣的表現,也並非全然都不在乎,可既然在乎,爲什麼還搞成這樣?

阿桑並沒有繼續深究其中原因,葉清讓這樣身份的男人,絕對不是她可以隨便揣測的。

“就算我死了,她也不會起死回生。”她深吸一口氣,將視線放在季溏心身上,“我試一試。”

葉清讓這才鬆手,“好好看,這關乎你的小命。”

……

與此同時,身在扁育村的戚嶸正在綜合這些天在扁育村排查的情況。

“戚總,會不會是情報有誤,按說村子裏來一個外人,不可能這麼多天都沒有消息。”隨行的警員杜力,有些泄氣的看着桌上的照片,“就算找不到人,也該有點痕跡吧?”

他在警隊裏一直都是負責前期偵查的行動,就以他的經驗來看,葉清讓不像是進入村子的樣子。

戚嶸一雙眼睛緊盯着牆上的地圖,以扁育村爲中心到旁邊的各個鄉鎮,都被他用紅色的線標註出來。

“除了這裏,他沒有更好的落腳點。”

“可是萬一他沒有選擇這裏呢?”

“除非他不想離開j市,選擇別的地方等待他的只有天羅地網,葉清讓那樣的人,只要有一點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話音落下,兩人陷入沉思,找不到葉清讓的蹤跡,又喫準了他會選擇這裏逃生,線索再次陷入死衚衕。

就在此時,站在桌子旁邊的戚嶸忽然一陣心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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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一下像是針扎,緊接着,那小小泛開的疼痛加劇數倍,像是有人拿着錘子敲在他胸口,疼的他捂住胸口,彎下了腰。

杜力見狀有些憂慮的扶住男人的胳膊,“戚總,沒事吧?”

來扁育村這麼多天,他們都沒閒着,晝伏夜出,晚上摸排,白天才能短暫的休息一下。

可戚嶸就連白天都保持着高度清醒,一刻不停的聯繫案件的各部分負責人員,一天下來睡覺時間也就三個多小時。

戚嶸額頭溢出冷汗,他想說沒事,可疼痛感讓他發不出聲音,那種揪緊了往死裏擰的感覺,連帶着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痛。

或許是痛到極致,眼前忽然閃過季溏心的模樣,她滿臉淚水向他呼救的模樣……

“心心……”

他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杜力沒聽清,湊近幾分,“什麼?”

“心心,她在等我……”

這下,杜力終於聽清了,卻也被這話裏的深情染紅了眼眶。

從人質被俘一直到現在,他都是跟着案件在行動的,戚嶸作爲家屬,他並不是警隊裏的人,卻一直都在付出所有的提供幫助和線索。

他身份尊貴,完全沒必要親力親爲,只要動動嘴皮就有無數人肯爲他衝鋒陷陣,這樣自殘式的高強度工作,只爲了能夠早點救回他的太太。

這份感情,令人爲之動容,哪怕作爲旁觀者都心生敬佩。

“戚總,人一定會找到的,我們現在已經鎖定了位置,他跑不了了。”

杜力盡力去安撫這個快要崩潰的男人,可戚嶸卻聽不進去,他滿心都是季溏心此時的狀況。

心口的疼痛一陣蓋過一陣,無限疊加着,像是一種心電感應,昭示着她此時正在遭遇不好的事情。

撐在桌角的手死死緊握,手背上的血管這青筋像是一根根埋入身體的細管,可怕的賁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