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來到立秋。
寧王府裏的柳樹葉子有些已經泛黃,碧綠中帶着絲絲金黃,讓人覺得,這天氣一下便入了秋。
莫風坐在柳樹上,手裏拿着一張人皮面具,正在那裏搖啊搖。
細細看,那張人皮面具是慕容烈的臉。
先前,在擒拿慕容煜的戰爭中,正是他戴上了這張人皮面具扮成慕容烈,唬住了李沐。
這會兒,他正得意洋洋。
搖着那張人皮面具,看着樹下叉腰瞪他的翠兒。
笑得痞裏痞氣。
活脫脫像是那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翠兒看不慣他這副模樣,眯起眼睛望着樹上的他,頤指氣使:“莫風,你不去保護王爺,在這裏偷什麼懶?”
樹上的男人依舊搖着那張人皮面具,垂下眼睛看她一眼。
“我是不是在偷懶怎麼知道?王爺叫我保護的可是王妃!”
“換句話說,我是王妃的人,不受王爺管制。”
“怎麼?你也想管我啊?”
“據我所知,只有我媳婦兒、或者是我家娘子,才能管我!”
翠兒登時就鬧了個大紅臉。
垂下頭去。
猛的一跺腳,忿忿說道:“你這人這般無恥,我不理你了!”
轉身就走。
只不過……
她臉上飛起兩團紅雲。
莫風急忙從樹下躍下,停在她跟前,擋住她的去路。
“別走啊!”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這麼想管着我,你到底是想做我媳婦還是想做我娘子?”
翠兒張了張嘴,剛要作答,突然明白過來什麼。
立刻閉緊嘴巴。
皺皺鼻子,擡腳在他腳背上狠狠踩了一下:“臭不要臉!誰要嫁給你了!”
“我還沒伺候王妃洗澡呢!”
“走了。”
不理會莫風失落的眼神,急匆匆去聽風閣,服侍葉鳳頃洗漱。
自打回府之後,葉鳳頃每天早上都是在睡夢中度過的。
某人索取無度,害得她腰膝痠軟,根本醒不過來。
連他什麼時候去上朝的都不知道。
扶着酸脹的腰搖搖晃晃自牀頭坐起來,打着哈欠。
翠兒聽到裏間的動靜,在門外問她:“小姐,可要婢子伺候您洗漱?”
葉鳳頃原想着再賴一會兒,聽到她的聲音,完全沒了這個想法。
“洗漱!”
剛用過膳,林莞便帶着芍藥過來了。
葉鳳頃把人請到涼亭了,又備了幾樣可口的點心,這才姍姍來遲。
林莞看她走路的姿勢,連連搖頭:“昨夜你們是有多瘋狂?”
芍藥坐在石凳上,大半個身子歪在石桌前,歪着頭看打量葉鳳頃。
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勢後,搖了搖頭。
“頃頃,你要是女帝的話,必定早朝不了。”
葉鳳頃忍着不適來到她二人跟前,放下點心。
白了林莞一眼:“得了吧,你倒是想呢,有嗎?”
又看一眼芍藥:“你連人都沒弄到手呢!這事兒就別想了!”
林莞當即擡手朝她拍過來:“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芍藥更是一臉兇相:“我家小姐說的沒錯,你就是個黑了心肝的,哪痛專往哪兒戳!”
“這天沒法兒聊了!”
“我走了!”
見她真的要走,葉鳳頃急忙道:“別走呀!跟你開玩笑呢!”
芍藥卻是一臉凝重了搖了搖手:“我還沒把他弄到手呢!不走不行啊!”
“看着你跟王爺如此親熱,眼熱,受不了這刺激!”
不理會葉鳳頃和林莞的挽留,翻過寧王府的院牆,走人。
林莞搖了搖頭:“她現在整天圍着慕容焱轉,你別介意啊!”
葉鳳頃坐下來,抿了口茶。
“看熱鬧的哪有嫌事兒大的?”
“我倒是覺得她這般坦率直爽的性格很好!”
林莞攤手:“確實!她這人沒有半點壞心思,若是拿你當朋友,必然爲你兩肋插刀。”
兩人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慕容煜的死。
“慕容煜真就這樣死了?爲什麼我有種特別不真實的感覺?就覺得他的死像是個假消息。”
“頃頃,他真的死了!這個消息不假!就在這幾日,皇上會給他發喪。”
說起慕容煜的死,這其中疑點重重。
兩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他的死上。
“莞姐姐,你不覺得蹊蹺嗎?這慕容煜酒量特別好,怎麼會失足落入荷花池?”
“我可是聽人說,他千杯不醉。”
林莞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說話:“慕容煜酒量特別好是不假,可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倘若落入荷花池後,救上來高燒不退,再加上他身體虛空,燒個幾天也就死了,倒是正常。”
“我現在倒是覺得:月貴妃的死另有蹊蹺。”
葉鳳頃捏了捏身前的杯子。
沉默了一小會兒,纔看向她:“莞姐姐請說,妹妹願聞其詳。”
不僅僅是林莞,她也覺得月貴妃的死有很多蹊蹺之處。
月貴妃身體很好,鮮少生病。
就算兒子死了,她大受打擊,可這樣的打擊也未必能將她擊倒。
怎麼就一病不起了呢?
林莞看了看四周。
葉鳳頃立刻會意,將丫環全部摒退:“都下去吧,我要和莞姐姐說會兒悄悄話,不叫你們不要過來。”
“是!”
林莞看着丫環們退散乾淨,這才說話。.七
“頃頃,這件事我希望你保密,不要對外人提起。”
葉鳳頃重重點頭。
她這才靠過來,湊近葉鳳頃耳畔,小聲說了一句:“我懷疑月貴妃根本沒死。”
“昨兒夜裏,我夜探千霜殿,發現月貴妃的面容分毫未變,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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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別人對她說這樣的話,葉鳳頃是萬萬不會信的。
但……
那個人是林莞,兩個人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的。
而且林莞跟她沒有直接利益上的衝突,所以,她非常確定林莞跟她說的是實話。
“哦?”
“莞姐姐能不能把情況說的再詳細一些?”
林莞警覺了看了看四周,確認四下無人,這才又說道:“我入千霜殿的時候,殿中無人值守,一個人都沒有!就連月貴妃的貼身侍女也不在。”
“更令人覺得詭異的是,月貴妃的遺體就這麼放在正殿裏,底下沒有放冰塊,這樣的天氣,若是不放冰塊,屍體一天之內便會發臭。”
“可月貴妃臉上光潔乾淨,沒有任何屍斑。”
“就跟她還活着似的。”
這一下,連葉鳳頃也疑惑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什麼呢?”
“即便月貴妃不死,皇上會留她一命,怎麼鬧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