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鳳頃也沒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逃跑計劃,竟然在對方跟前一擊便破。
她站在原地,目光悲涼看着李賀,還有他手裏的劍。
“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我會逃跑。”
李賀衝她笑笑:“寧王妃的本事在下清楚的很,先前離開國都的時候,我家主子也交代過:要對您千提萬防,切不可有半點大意。”
“在下沒想到的是:王妃這出逃的本領比您的腦子還要好使。”
葉鳳頃還能說什麼?
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心裏懊惱的要死。
“我只後悔剛纔沒有給你們一把毒藥,把你們全都毒死。”
李賀臉上的笑意更濃:“寧王妃從來不是嗜殺之人,在您眼裏,皇上的命是命,國都百姓的命是命,路邊乞丐的命也是命。所以,像您這樣菩薩心腸的人,是絕不會濫殺的。”
“寧王妃,在下確實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只是讓你跟我們在一起住一段時間,僅此而已。”
“待到我家主子謀劃之事成功,你與我們皆可全身而退,爲什麼你就不能安分一點?”
“在下可以向您保證: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我們絕對不會傷您分毫。”
葉鳳頃雖然心裏很氣,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只好繼續跟他們回去。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她的心思發生了轉變。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要把她困在這裏,既不殺她也不爲難她,只是簡單的讓她在這裏留一段時間。
葉鳳頃躺在牀上。
想着先前李賀對她說的那些話,腦子裏突然有一個念頭升騰而起。
眼下,大周之內,最大的大事便是――
慕容焱去查與北元勾結的內奸是誰。
也只有這件事與她息息相關,既然對方的目的不是殺她,那就一定是用她來要挾對方所認爲最有用的那個人。
也就是說:對方在等,等慕容焱回國都的時機。
一旦慕容焱查到事情真相回國都,她這個人質就會被對方推到慕容焱跟前。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瞬間炸開。
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裏,葉鳳頃是懵的。
不過她很快就恢復鎮定。
既然對方的目的是慕容焱,那也就意味着:至少在見到慕容焱之前,她是絕對安全的。
就在葉鳳頃盤算着日子的時候,某天晚上,她和小草突然被叫醒。
“別睡了!帶你們走!”
葉鳳頃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便被反剪着放在馬背上,往山下而去。
耳畔盡是呼呼的風聲。
此時此刻,葉鳳頃的心卻平靜得出奇。
這一刻,終於來了!
――――
慕容焱帶着楊義,一直在吳中徹查。
約摸查了將近一個月時間,已然有了答案。
只不過……
這個消息太過駭人,他不敢用六百里加急傳回國都,只能與楊義一道回國都。
待到面聖之時,再將詳情陳上。
然而,就在他和隨從即將離開吳中郡境內的時候,突然被一批橫空殺出來的經馬攔住。
對方並沒有要立刻殺死他的意思,而是坐在馬背之上,與他對望。
“慕容焱,我可是等了你很久!”
慕容焱擡頭,看向對方。
這張臉是他不熟悉的。
他非常確定:在自己的記憶裏,從來沒有過這號人物。
拉住馬繮繩,緩緩道:“本王與閣下素不相識,閣下有何貴幹?”
他沒見過對方,對方卻能一口報出他的名字,此事委實令人費解。
而且……
對方少說帶了也有一千人馬,他這手裏的兩百多號人根本不是對手。
光是在氣勢上,就比敵人矮了一截。
對方見他還算識相,停下來並沒有進攻,也沒有要進攻的打算。
笑了笑。
大聲對他說道:“慕容焱,算你識相。”
“實話跟你說,今兒我過來的目的是――
讓你修改一下你手裏那份即將上報給陛下的奏疏。”
“也不必多改,只需改個人名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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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焱聽完對方的要求,冷冷一笑。
安撫了下身下受驚的馬兒。
這才說道:“閣下有所不知,這份奏疏是上奏給我父皇的,本王絕不可能更改上頭的任何內容。”
“所謂查察詳實,便是這個意思!”
“聖命難違,本王不敢違抗!”
對方聽到他的回答,並不詫異。
仍舊笑盈盈望着他:“齊王殿下,如果我說你一定要改呢?”
慕容焱抽出腰際佩刀,緊緊握在手中:“那本王必拼死相搏!”
對方突然大笑出聲。
“哈哈哈……”
“慕容焱,你手中不過區區兩百人,如何是我這一千人的對手?”
“在下勸你:莫要以卵擊石,免得傷及無辜!”
慕容焱彎了彎腰,伏在馬背上,回身看向身後跟着他的衆多侍衛。
那些人並沒有說話,只不過看見他的眼神裏全部都寫着:我們願意與你同生共死。
就連大理寺丞楊義,眼底也寫着支持。
他甚至還來到慕容焱身旁,壓低聲音對他說道:“下官願與殿下共存亡。”
其他人聽到他這話,紛紛嚮慕容焱表示:我等願與殿下共生死。
慕容焱是大夫,醫者父母心。
在他的眼裏,每個生命都是生命。
所以……
在剛纔對方說他是以兩百人對一千多人的時候,他沒有聲。
因爲他不知道身邊這幫侍從願不願意跟自己同生共死。
但是,現在聽到他們這樣的話,他心裏有了底,臉上盡是釋然。
蒼朮和半夏更是急切的向他說道:“殿下且不可心急。”
“眼下我等以少對多,沒有勝算,不如殿下先與他們周旋,待屬下覓得良機,擒了他們首領!”
慕容焱重重點頭。
對他們的提議十分贊同。
低聲道:“此計可行!”
“但你們一定要把握好時機,一擊必中才可出手!”
“是!”
小聲商議過後,慕容焱繼續高坐馬背之上,與那人談判。
“本王很是好奇:若我抵死不改,你待如何?”
那人笑着搖了搖頭:“齊王殿下,你怎地如此天真?”
“即便你不願改,我也可以在殺了你之後,親自動手改!”
慕容焱挑眉:“恕小王唐突,你與本王筆跡根本不同,若是你改,陛下一眼可見,怎會信你!”
那人見他不折不扣,又道:“我既然說與殿下談判,必然是有把柄在手中。”
“殿下不妨看看,這是誰!”
說話間,有人把馬背上的葉鳳頃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