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安驚呆了。
那姑娘怎麼會是徐暨的表妹呢?
世家大族的姑娘不都是循規蹈矩,不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至少也不會這麼離經叛道啊。
他一直以爲那姑娘家境貧窮,還想接濟她來着,刑部尚書夫人的孃家侄女,不可能會窮的要去比賽喫肉包子贏賞錢啊。
想到自己身爲杜國公府世子,皇上的親外甥也參加,而且還輸了,杜承安又沉默了。
可能人家姑娘和他一樣,參加只是好玩,並不全是爲了那一百兩的彩頭。
不過知道那姑娘是誰府上的就好了,而且是徐暨的表妹,就更更更好了。
杜承安之前的失落一掃而空,高興起來。
見他高興,唐澤拍他肩膀道,“既然這麼喜歡人家姑娘,就讓你爹孃早點上門提親知道嗎?”
杜承安耳根微紅。
看到那姑娘消失在人海中,他就認定是她了,然後才追上去的。
陸乘道,“長駙馬應該會同意這門親事,長公主就未必了。”
刑部尚書可是頭一個站出來正兒八經請皇上立凌王爲儲君的人,杜承安要娶了徐暨的表妹,就意味着杜國公府站凌王這邊了,事關儲君之爭,長公主未必會依杜承安。
延平王世子問杜承安,“你確定要娶她嗎?成親是一輩子的事,一定要慎重決定。”
杜承安點頭。
唐澤再問,“非她不可?”
杜承安重重點頭。
他在不知道人家是姑娘的情況下,親了人家的額頭,還抱了人家兩回,抓了人家的手,雖然他懂的不多,卻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他理應對人家姑娘負責。
見杜承安很有決心,然後三個人就給杜承安出謀劃策,教他怎麼給自家親孃湖陽長公主挖坑,好讓她同意他娶徐暨的表妹,王家姑娘了。
杜承安用心記下,不打擾延平王世子他們跟在後面護媳婦準媳婦,他去接着找那姑娘。
可惜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人,不過知道那是徐暨的表妹,王家姑娘,杜承安心情很好的回杜國公府了。
長公主府和杜國公府緊挨着,因爲原杜國公被流放,長駙馬襲爵後,湖陽長公主就隨長駙馬搬進杜國公府住了,以前杜國公府和長公主府只有個月形拱門連着,如今拆了不少,兩府並作一府了,府邸大的,就是杜承安走一圈,腿也得酸。
杜承安一回府,守門小廝就道,“世子爺回來了,長公主讓您回府後去見她。”
杜承安還以爲爹孃睡下了,當下就去找長公主和長駙馬了。
長公主和長駙馬在湖心亭飲酒賞月,杜承安都不敢上前打擾。
還是長駙馬發現了他,長公主道,“站在那裏做什麼?快過來。”
杜承安走過去,湖陽長公主心情極好道,“逛了這麼久的花燈,可有中意的姑娘了?”
杜承安紅着臉道,“我明日再和娘說。”
湖陽長公主聽了道,“今日說不行?”
杜承安道,“郯國公府大少爺他們讓我明日再說,我中意的姑娘,爹應該會同意,但娘未必,今日是娘生辰,讓我別影響孃的好心情。”
這話湖陽長公主就不樂意聽了,她道,“娘和你爹是一條心,你爹要同意,娘怎麼會不同意?”
杜承安臉上有些懷疑的看着自家親爹,“娘說的是真的嗎?”
長駙馬多聰明啊,一聽就知道兒子背後有人在教他,當下配合道,“爹也不知道,你姑且信你娘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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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陽長公主氣大了,瞪長駙馬道,“什麼叫姑且信我說的?有你這麼在安兒面前敗壞我這個做孃的名聲的嗎?”
長駙馬看着湖陽長公主,半哄半激將,“我敗壞總比你自己敗壞好,萬一你真不同意呢?”
湖陽長公主道,“你要能同意,我絕不反對!”
長駙馬就看向杜承安道,“你想娶哪家姑娘?”
杜承安紅着臉道,“就是刑部尚書夫人的孃家,王家姑娘。”
幾乎是瞬間,湖陽長公主眉頭就擰緊了。
她看向長駙馬,長駙馬道,“我同意。”
長駙馬話音未落,杜承安飛快道,“娘剛說了,爹同意,她絕不反對的。”
湖陽長公主面子有點掛不住,她竟然被這父子倆給下套了,她道,“娘也不反對,但是太后那兒……”
長駙馬道,“凌王和徐大少爺他們才救過大皇子的命,只要王家姑娘品性端方,太后也不會說什麼,安兒的親事,你我拿主意就成了,太后病中,不宜煩擾,你要不放心,可以問問皇上的意思。”
讓問皇上的意思,那就不用問了。
皇上一向看重刑部尚書,皇上不從儲君之爭上考慮,再加上是安兒是自己看中的,長駙馬和她都同意,皇上會反對纔怪了。
杜承安着急的很,“爹孃,你們明天就幫我去提親吧。”
長公主道,“這麼心急?怕王家姑娘跑了?”
王家姑娘跑不跑不知道,反正他們的兒子是跑了。
看着杜承安一溜煙跑沒影,長公主是氣也不是,樂也不是。
長駙馬知道長公主在想什麼,他道,“你我虧欠安兒太多,他的人生,不應爲儲君之爭犧牲。”
長公主當然不願意自己兒子爲儲君之爭犧牲了,但是,“要安兒看上的是別家姑娘就算了,偏巧是刑部尚書夫人的孃家侄女,你就敢肯定這一定是巧合,沒有人故意撮合?”
長駙馬失笑,“這有什麼可撮合的?就算你事事依安兒,也影響不了太后扶持大皇子的決心。”
長公主無可辯駁,氣瞪了長駙馬一眼,擡腳就走。
長駙馬道,“怎麼走了?”
“回去睡覺了!”
“時辰尚早……”
“早點睡,明日還要去給安兒提親呢!”
長駙馬笑着往前走,朝暗處來了一句,“爹和你娘明日去給你提親,回去睡覺吧。”
暗處,一道身影飛奔而走。
嗯,杜承安走了,但沒有走遠。
因爲他跑的快,爹孃沒答應明日幫他去提親,但跑了又不好再回去,就在這裏踱步,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耳力好,長公主和長駙馬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想到明日就能把親事定下來,心情就雀躍,一向睡眠好的他,破天荒失眠了。
滿腦子都是那姑娘頭髮披散,杏眼含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