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利在一棟別墅前停下。
宋時璟從車上下來。
沈銘迎過去,“老大,兩人嘴硬,什麼都沒招。”
宋時璟面色沉靜,抿脣朝別墅走去。
“你要換裝嗎?”沈銘問。
宋時璟點頭。
從房間出來,宋時璟已經成了坐在輪椅上的紀承洲。
沈銘推着他乘坐電梯來到地下酒窖。
酒窖很大,空氣中散發着醇厚的酒香,一眼望去,全是酒櫃,每一個酒櫃上都擺滿了酒,紅酒、白酒、雞尾酒、威士忌……品種齊全,應有盡有。
市場上各種珍品在這裏隨處可見,隨便一瓶都是六位數以上的價格。
輪椅在一處酒櫃旁停下,紀承洲隨手拿了一瓶酒在手裏把玩,“將他們帶過來。”
“是。”沈銘轉身吩咐人去辦。
很快兩個鼻青臉腫的男人被提溜了過來跪在地上,看見紀承洲,兩人神色霎時變得慌張起來。
紀承洲目光從酒瓶上移開,看向兩人,英俊硬朗的眉宇間染了讓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他只是看着他們,心理戰術,氣勢上的絕對碾壓,一言不發的靜默,是積壓着洶涌狂戾的肅殺之氣。
沒幾分鐘,兩人滿頭大汗。
紀承洲驅動輪椅,來到兩人面前,“不說?”
淡淡的兩個字,十足的壓迫感。
“我騎摩托車從巷子裏出來,沒注意,不小心碰到了你,那……那只是一個意外。”
另一個人附和,“對,意外,是意外。”
哐!
紀承洲一酒瓶砸在其中一個男人的腦袋上,酒瓶碎裂,酒水混着血水流了那人一臉,那人搖晃一下倒在地上。
另一個人滿臉駭然,身子篩糠似的抖了起來,眼裏全是恐懼,“我……我……我說……”
紀承洲接過沈銘遞過來的手帕,輕輕擦拭着修長的手指,“說吧。”
“有……有人讓我們製造一場意外,要你的命……先給我們打了一筆定金,說事成後再付尾款……但我們只是電話聯繫,而且那人還開了變音器,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紀承洲挑眉,“就這樣?”
“事後沒成功,那人照例還是給我們打了尾款,但前提是讓我離開桐城,不許再出現,我們錢輸光了,以爲風聲過了,就……就回來了。”
那人說完不停地朝地上磕頭,“我知道的都說了,求求你饒了我。”
紀承洲垂眸沉吟片刻,吩咐沈銘,“明晚將人送去明月山莊。”
“好。”
**
翌日,桑淺醒來發現自己在宋時璟的牀上,魂差點嚇沒了。
她怎麼睡在這裏?
爲什麼沒回家?
她揉了揉有些沉悶的額頭,昨晚的記憶漸漸浮現,她點了外賣,開了一瓶紅酒,好像喝多了?
然後宋時璟出來了,不僅咬了她的手指,還吻了她?
不不不,這一定不是真的。
桑淺慌忙查看自己的手,右手食指上有一圈咬痕。
她瞬間如遭雷劈。
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她忙又揭開被子,還好,身上的衣服沒換,還是穿着昨晚的禮服,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她夜不歸宿,紀家那邊她該怎麼交代?
不知道陳秋容發現沒有?
桑淺拿出手機,昨晚她去晚宴的時候將手機靜音了,這會兒上面好幾通未接來電,都是小築的。
回撥了一個過去,那邊很快就接了,小築焦急的嗓音傳了過來,“大少奶奶,您去哪兒了?怎麼一晚上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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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在晚宴上被幾個同事拉着出去慶祝,太晚了,我怕打擾你們休息就沒回去,在酒店開了一間房,奶奶沒生氣吧?”
“老夫人昨晚沒過來,不知道你沒回家,但是大少爺問了你。”
紀承洲?
自從上次牛奶過敏事件後,這一個月以來,他從未主動和她說過話,晚上吃了晚飯就去書房,之後就直接回房睡覺。
所以晚飯上見了面後,兩人幾乎不會打照面。
昨晚的歡迎晚宴,她提前和紀承洲說過,正常來講,她什麼時候回來,或者是否回來,他不會去關注。
這次怎麼主動過問?
桑淺霎時變得緊張起來,“他怎麼會突然問起我?問什麼了?”
“昨晚你出門後,沒多久大少爺和沈大哥也出門了,回來的時候挺晚了,應該快十二點了,他問你回來沒有?”
“你怎麼回的?”桑淺迫不及待地問。
“我騙他說你回來了,睡下了……”
桑淺瞬間鬆了一口氣,只是小築接下來的話讓她的心又懸到了嗓子眼,“可大少爺好像找你有事,去了你的房間,然後發現你不在,我……我瞞不住了,只好實話實說你去參加晚宴還沒回來。”
完了。
竟然被紀承洲發現她夜不歸宿。
“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沒有。”
“那他生氣了嗎?”
“不知道,大少爺一句話都沒說,喜怒不形於色,我看不出來,大少奶奶你現在回來嗎?”
“馬上回來。”桑淺回家的路上接到了王姐的電話,王姐問她怎麼還沒去公司。
她這纔想起來今天要隨向珊一起進劇組。
她只好撒謊說肚子有點不舒服,晚一點到。
回到山莊,桑淺有種做了錯事不敢見家長的既視感,來到別墅門口有點不敢進去。
小築出來看見桑淺,“大少奶奶你回來了?”
“嗯。”桑淺裝作在看天氣的樣子,“今天太陽挺大啊。”
“嗯,天氣預報說今天三十度呢。”小築一臉單純的說。
桑淺朝別墅走,“紀承洲在幹嘛?”
“大少爺在書房。”
桑淺腳步一頓,她還以爲紀承洲會等在客廳興師問罪,既然在書房,那就不會碰面,昨晚的事晚上再和他解釋好了。
她知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但能躲一時是一時。
她腳步輕盈上樓,視線一直盯着書房,生怕紀承洲聽見聲響出來。
回房間,換好衣服出來,書房的門還關着,桑淺麻溜出了別墅,走之前和小築說:“公司有急事,我先去公司了。”
來到博薇服飾,公司到處都是三五成羣的人竊竊私語,談論的都是蘇妙彤和羅語堂是親生父女這件事。
桑淺聽着大家或不可思議,或鄙夷的語氣,本來被紀承洲發現她夜不歸宿心情不好的,突然心情愉悅起來。
這只是一個開始,羅語堂他們一家人欠下的血債,她會一點一點慢慢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