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府老夫人蓄意傷害皇后,致使皇后氣血攻心,昏迷不醒!】
消息傳入承恩侯耳中時,前者正在湖邊餵魚,聞言,老人指尖狠狠一顫,手中的食盒瞬間跌入湖水,不過眨眼間便被瓜分殆盡。
“你,你說什麼!”幾近目眥欲裂的瞪着管家,承恩侯撫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似乎下一刻便要厥過去。
如今的承恩侯府本就處於水深火熱中,蔣輝還未救出來,又爆出了老夫人襲擊皇后的消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皇后如何了?”如今只能祈禱皇后並無大礙,否則侯府的處境將愈發雪上加霜。
“娘娘昏迷不醒,聽說太醫院的人毫無辦法。”管家瑟縮了下瞳孔,若不是他的賣身契在南安侯手中,跑路什麼的,早就已經提上了日程。
身子一個趔趄,承恩侯緩緩呢喃着完了,老人本就蒼老的身影看起來更加悲涼,佈滿褶皺的手顫顫巍巍的想去扶一旁的欄杆,然而腳下一軟,竟硬生生頭倒地栽了下。
“老爺!”管家驚呼一聲,連忙使人將承恩侯擡去了房間。
府中的頂樑柱、主心骨已然倒下,承恩侯府,怕是真的要完了。
……
鳳鸞宮
承恩侯府發生的鬧劇,轉瞬間便傳入了夙離霄耳中,男人神色晦暗,噙着一抹莫名意味,甚至隱隱散發着極度危險的氣息。
祕密?若是相關知情人都死了,還能稱作是祕密嗎?
如今,只要抓着承恩侯府的錯處不放,殺光他們,先皇后的身世之謎,便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即便真正的蔣玉華活着又如何,死無對證,她根本無法自證自己的身份。
“離霄。”眼見男人的神色越發詭異,猶如陷入了魔怔中,席輕顏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疑惑的喚了一聲。
男人在想什麼,方纔他眸中的殺意不似作假,難不成是衝着承恩侯府去的?
“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的局面,焉知不是蔣玉華的算計,她一步步將承恩侯府推入深淵,無形中也在逼迫你。”
蔣輝的事情不足以牽連整個承恩侯府,便是加上大夫人的大不敬之罪,也無法將承恩侯府連根拔起。
一旦被他們找到機會反擊,即便是放出流言,對於先皇后的清名來說,也是一道污點。
關心則亂,夙離霄已在無形中落入了蔣玉華的圈套。
一語驚醒夢中人,男人重重閉了下眼睛,就像是大夢初醒般,額上漸漸冒出了些許冷汗。
攻心之計,沒想到他竟險些中計,若不是席輕顏及時提醒了他,說不定夙離霄會順着蔣玉華的算計,一步步走下去。
“幸好有你。”每當自己行差將錯,亦或是陷入魔怔時,總有席輕顏在一旁提醒,男人俯身輕輕將女子擁入了懷中,親暱的用下頜蹭了蹭她的頭頂。
小手微頓,緊接着輕輕拍了拍男人的後背,席輕顏佯裝打趣的道:“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要如何是好?”
平日裏冷靜自持、執掌天下的男人,也只有遇到親近之人的事情,纔會有所失態,這樣的他,如何叫人放心。
薄脣微勾,揚起愉悅的弧度,夙離霄難得有些任性的道:“不怕,你總會看住我的。”
“……是啊,我總會在你身邊的。”無論以何種方式。
臉頰輕輕貼着男人胸口,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帶着濃濃的生機與活力,席輕顏長睫微顫,遮住了眸中複雜的情緒,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爲了一道嘆息。
還有時間,足夠她安排好一切了。
“對了,公孫瀾如何了?”臭小子放出去後便成了脫繮的野馬,遲遲沒有消息傳來,若不是離國那邊一切正常,席輕顏少不得要猜測,少年是否被波斯三皇子的人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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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一陣抽搐,夙離霄幾次張了張脣,委實不願提起那胡鬧的臭小子,“他在波斯都城下了一場毒,雖不至於要人性命,可三皇子及其下屬疲於奔命,被折騰的不輕。”
下毒,若萬一玩脫了,這小子便成了波斯的千古罪人,屆時便是公孫止親自出面,也無法在暴怒的波斯子民手中保下公孫瀾。
“不過那小子有分寸,又有公孫止的人在旁看着,應當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爲了斯綺麗,公孫瀾幾次陷入生死,更是爲了她,闖入危機重重的波斯皇都,這份癡心,也是沒誰了。
抿抿脣,席輕顏同樣一陣無語,下毒可不是鬧着玩的,若波斯三皇子反應過來暗中動手腳,這盆髒水便要永遠潑在公孫瀾頭上了。
但願他們一切順利,早日解決三皇子,拿回王位。
“你且好生休息,如今外界都在傳你昏迷不醒,承恩侯府那邊怕也不會好受。”蔣輝的事情還沒解決,侯府女眷又全部搭了進去,這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戲碼,不知承恩侯可還喜歡。
冷笑一聲,夙離霄輕撫女子長髮,扶着她慢慢躺在了牀上,隨即又細心的爲她掖了掖被角,傾身落下一吻。
“明白,陛下且去處理朝政吧,臣妾保證絕不亂跑。”調皮的做了一個行禮的手勢,席輕顏古靈精怪的眨眨眼睛,待夙離霄離開後,抱着被子發了一會呆,隨即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藥廬。
療傷藥、解毒丸,還有各種稀奇的藥粉,這段時間,有多少做多少,保存得當的話,它們並不會失去藥性,還有五個孩子的衣食住行,趁還能記得,席輕顏都想全部準備妥當。
就這樣,整整一下午的功夫,女子都泡在藥廬半步也不曾離開,最後還是夙小墨發現了端倪,冷着臉將席輕顏逮了回去。
“不要生氣嘛,母后本也沒什麼事,一直躺着都要躺廢了。”戳戳小傢伙軟乎乎的小臉,席輕顏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玩具,戳戳戳,久不停歇。
轉身,面無表情的盯着女子暗戳戳的小手,夙小墨脣角微抿,嚴肅的樣子像極了夙離霄,只一個眼神便能叫人心生懼意。
“咳咳,原諒母后一次吧,下次不會了。”但還敢!
女子滴溜溜的轉着眼珠,一看便是憋着壞主意,夙小墨頭痛的揉揉額角,像是再也繃不住了似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吧,看在席輕顏撒嬌的份上,便勉爲其難揭過此事好了。
眼尾帶着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夙小墨拉着席輕顏的手,將她按在了桌前,緊接着小手一揮,吩咐宮人擺膳。
夙離霄今日怕是不會來了,朝堂上因爲承恩侯府的事情已然吵翻了天,截止現在,還有御史留在御書房沒有離開。
幸好自己還小,不用時時刻刻跟在夙離霄身邊。
微不可察的吐出一口氣,夙小墨還未來得及放鬆精神,反手便將狗狗祟祟的席小晨拎了過來,“說說,又做了什麼壞事。”
兄弟倆幾乎同吃同住,即便所學課業不同,可席小晨的一舉一動還是逃不過夙小墨的眼睛,前者一旦有什麼異樣,第一個發現的定會是他。
還有夙小奕與苒苒,兄妹兩可以揪着席小晨的衣袖賣力打滾,到了夙小墨面前,一個個乖的猶如鵪鶉,作妖更是不可能的。
小幸運便更不用說了,小糰子打小就是個好性子,便是被霸道的苒苒欺負了,也只會呵呵笑上兩聲,轉眼便又屁顛屁顛跟在了小霸王身後。
所以在三個小傢伙還不能到處爲非作歹之前,夙小墨要盯的,只有席小晨!
渾身一僵,席小晨哭喪着抹了一把臉,待再次轉過身時,已換上了一副狗腿的招牌笑容,“哥哥,我最近很乖,什麼也沒幹。”
好麼,自從夙離霄登基爲帝后,席小晨多稱他爲皇兄,只要犯了錯想要討饒時,纔會哥哥長哥哥短,看着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倒黴弟弟,夙小墨脣角一咧,毫不留情的賞了席小晨一個爆栗子。
“還不老實交代!”
席小晨:“……”嗚嗚,哥哥好凶,他要離家出走!
看着兄弟倆有愛的相處方式,席輕顏不由笑彎了眼,她撐着下頜溫柔的看着二人,水眸深處,透着一絲滿足與留戀。
如此,也很好。
有靠譜的夙小墨在,即便有一天她不在了,夙離霄與孩子們也不至於完全失控,只是苦了她的長子,小小年紀,便要揹負如此多的瑣事。
敏銳的回眸,夙小墨暫且停下了拾掇席小晨的手,少年疑惑的看着席輕顏,不解的擰了擰眉。
又是那種感覺,母后究竟怎麼了,最近盯着他們頻頻走神也就罷了,甚至在做其他事時,也隱隱透着一股急切,就像是在趕時間一般。
“怎麼了?”揉揉小傢伙的腦袋,在夙小墨面前,席輕顏絲毫不敢大意,生怕露出什麼破綻,她眉眼溫柔,張開手臂抱了抱夙小墨。
害羞的少年瞬間將方纔的異樣拋諸腦後,開心的揚起了脣。
“好了,不用等你父皇,開動!”
小手一揮,席輕顏招呼兄弟倆上桌,眉開眼笑的大快朵頤了起來。
夙小墨:“……”總感覺被席輕顏套路了,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算了,先乾飯,明日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