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而這時,門外的一道清脆的呼喊聲,讓韓斯年回過神來。
他趕忙拉回思緒,踱步朝希希走了過去,笑了下:“怎麼了?”
“爸爸,今天是你的生日,媽媽做了好多好喫的!媽媽讓我們下樓喫飯呢!”希希滿臉笑容地說道。
這陣子,他跟楊千妤在希希的面前,算是相處得挺融洽的。
沒有爭吵。
所以,希希臉上的笑容,也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
他看得出來,希希有多盼着,這樣的和諧能持續下去。
他更看得出來,她有多希望,他能留下來過這個生日。
但他今晚……還有別的安排。
韓斯年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楊千妤的聲音。
“今天是你的生日,多少……在家裏喫點吧。”她看向他的眼神當中,寫滿了哀求。
那一刻,韓斯年終是有些心軟了。
正如她當初說過的,他能有今天,是楊家跟她給他的。
而她現在爲了留住這個家,已經做出很多退讓跟妥協了。
他也不該……讓自己太狠太絕情的吧?
這時,希希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問道:“爸爸……你不會要出去吧?”
韓斯年趕忙讓自己擠出了一抹笑容:“好,那咱們先下去喫飯。”
“等喫過飯,爸爸是得出去一趟。”
“爸爸還要去哪裏啊?”希希滿目疑惑的看着他。
楊千妤走上前來,拉過希希的小手,說道:“爸爸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啊。”
“不過,等爸爸處理完了工作,他就會回來的。”
希希一向都很懂事。
她很快就展露了笑顏:“爸爸,那咱們先去喫飯!”
“好。”
很快,希希就一左一右地拉起了韓斯年跟楊千妤的手,往樓梯口走去。
而這一畫面,讓楊千妤的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仔細想起來,他們一家三口已經有很久,都沒有這樣手牽着手了。
記得他第一次牽着希希學會走路的時候,她還問過他:“你會一輩子,都這樣守在我跟希希身邊嗎?”
他笑了一下,幾乎不假思索地就給出了回答:“當然啊,不然我還能去哪兒?”
“有你們在的地方,那就是我的家啊。”
所以,過往的那一切,究竟都只是他的逢場作戲,還是說……也有一些是出於他的真心?
有沒有一點點……是真心的?
在家中匆匆的用過晚餐,韓斯年還是準備出門了。
出門前,楊千妤給他端上了一碗熬好的湯藥。
“喝了吧。”
“這是什麼藥?”韓斯年對於氣味,也是比較敏感的。
他能聞得出來,這個藥跟他以往所喝的藥,似乎不大一樣了。
楊千妤很快說道:“你的失眠不是越來越嚴重了嗎?之前那種藥,好像效果也不大,我就找了別的中醫,給你開了別的藥。”
韓斯年沒有喝,而是緊盯着那碗藥。
他的這一反應,讓楊千妤苦澀一笑:“你該不會……是信不過我吧?”
“那行,我先喝給你看。”
說罷,楊千妤就要仰頭,喝下這碗藥。
韓斯年見狀,卻是拉了下她的胳膊:“沒有信不過。”
緊接着,他就拿過了這碗藥,並且一飲而盡。
“這個藥,每天都得喝,所以……你儘量每天都至少回來一次吧。”楊千妤有些卑微地說道。
從那次她喝酒住院過後,她確實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她不會再歇斯底里,也不會再大吵大鬧。
但這樣的她,反倒是讓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絲愧疚。
不過,人這一輩子,確實沒辦法做到百分之百吧?
總有些人,你會虧欠。
而他對楊千妤的虧欠,就讓他下輩子去還吧。
“嗯,那我先走了。”韓斯年同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大步流星地踱步,走向了已經停在一旁的車輛。
很快,車輛慢慢的駛離。
楊千妤的目光也漸漸的變得陰冷起來。
她垂眸看了一眼手中已經空了的碗,眼底掠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
一個小時後,韓斯年來到了囚禁南初的這棟別墅這裏。
在途中,他就已經接到了阿姨打來的電話。
說是南初將他送來的婚紗,都給剪碎了。
爲了拒絕穿這個婚紗,甚至將自己的手都給劃傷了。
而這會兒,私人醫生已經幫她包紮好了傷口。
當他走進房間的時候,南初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而她的腳邊散落着的,正是他爲她準備的那條婚紗。
韓斯年的眉頭輕蹙了一下,眼底也掠過了一絲晦暗。
但他的面上仍舊未見任何波瀾。
只是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說道:“只是讓你穿一下婚紗,也這麼讓你抗拒嗎?”
預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南初的迴應。
他隨即將目光落在了她包着紗布的手上。
“你甚至情願弄傷自己,也不願意穿?”
說罷,他就伸出手試圖抓過她的手。
南初直接躲開,並且擡眸看向了他,眼底一片嘲諷:“任何跟你有關的,都讓我覺得噁心。”
聽到這話,韓斯年卻是不怒反笑。
但他這樣的笑容,卻足以讓人心生惡寒。
“小初,你怎麼就不能聽話一點呢?你這樣的話……我實在沒辦法,讓你見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病了。”
只是幾個字,就讓南初變了臉色:“什麼?什麼病?”
“他怎麼了?”
但韓斯年卻故意不說話,只是看着她乾着急。
“韓斯年!你快告訴我啊!他到底怎麼了?生什麼病了?”
韓斯年輕勾了下嘴角,笑得讓人摸不透情緒。
“小初,你對席君寒,對孩子……都是毫無遮掩的擔心。對我……爲什麼就不能也做到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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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假的,也好啊。”
“你哪怕是演出來,哄我一下,嗯?”
“我在問你,我的孩子到底生什麼病了?你快告訴我啊!”南初滿目灼灼地看着他。
對眼前這個人的恨,還有憎惡,都好似藤曼一般,越爬越高,越長越多。
“想知道嗎?”韓斯年在她的面前蹲下,笑了下:“先陪我喫頓飯,今天是我的生日。”
“等喫完這頓飯,我就給你看看這個孩子。”
南初的雙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跟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覺得窒息跟反胃。
但爲了孩子,她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