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敬家公館,夏嵐已經吩咐廚房做好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餚,其中許多菜都是陳夢瑤愛喫的,一上桌,陳夢瑤就發現了這一點,被人重視的感覺很好,也讓她覺得很溫馨。
遲遲沒有見到敬成旭出現,敬少卿自然不會問,陳夢瑤詢問夏嵐:“伯母,伯父人呢?怎麼不見他人?”
夏嵐看了敬少卿一眼:“在樓上書房呢,可能……是怕少卿見到他不開心,所以才躲着吧。我勸過了,沒用。瑤瑤,你跟少卿去叫他一聲吧?”
敬少卿還是很牴觸:“我不去,弄得跟喫飯都要人求着似的,要喫就下來,不喫就算了。”
陳夢瑤暗地裏蹬了他一腳:“說什麼呢?你剛纔在回來的路上怎麼答應我的?快點,跟我一起去!”
敬少卿拿陳夢瑤沒辦法,極其不情願的跟她一起上了樓。到了書房前,他沒打算進去,只是立在門口,陳夢瑤也沒強迫他,擡手敲了敲門:“伯父,喫飯啦,我跟少卿都回來了。”
敬成旭很快打開了書房門,臉上帶着和善得體的笑容:“好,我馬上就下去。”
敬少卿聞言掉頭就走,陳夢瑤略微尷尬的笑了笑,也跟着下了樓。
很快,敬成旭下樓落座,表面看似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實際上氣氛並沒有那麼好,反而有些微妙。陳夢瑤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活躍氣氛,咬着筷子頭顧自發愣,要是以後每次來這裏喫飯都是這樣的場面,她會畏懼到不想來的……
夏嵐給陳夢瑤夾了一筷子菜:“瑤瑤,以後跟少卿多回來。”她現在只能指望陳夢瑤了,要是中間沒有陳夢瑤的存在,敬成旭和敬少卿父子恐怕連坐在一起喫飯都不可能。
陳夢瑤對上了夏嵐複雜的目光,頓時覺得自己肩負重任:“好,一定會的。反正我們自己回去做飯也麻煩,您要是不嫌棄我們煩的話,以後我們會經常來蹭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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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嵐笑了笑:“當然不會,哪有自家人嫌棄自家人的?我打心底裏喜歡你,我不希望我們的關係處成婆婆跟兒媳,倒是希望你把我當做媽媽,我把你當做女兒。少卿也沒個弟弟妹妹什麼的,我一直想要個女兒,現在終於要圓滿了。”
陳夢瑤有些不好意思,夏嵐真的對她一丁點兒意見都沒有嗎?真的打心眼兒裏喜歡她?
突然發現敬成旭和敬少卿一直都沒開口,她在中間做起了和事佬:“伯父,您畫畫一定畫得很好吧?我也學畫畫的,不過畢業之後做了設計師,沒往純畫畫方面去發展,現在在少卿手底下任職。”
敬成旭面對自己特長方面,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自信和從容,也不再惜字如金:“還好吧。畫畫這一行,重在堅持。每條路都不是那麼好走的,我帶過許多學生,大部分人都改行了,只有極少部分堅持了下來。不管怎麼樣,適合自己就好。”
敬少卿眼底露出了幾許意味不明的情緒,似在嘲諷,也似在隱忍着什麼。對於他而言,敬成旭就是爲了畫畫才拋下他們母子二十多年的,看到敬成旭提起畫畫時那副神色,他心裏就不舒服,堵得慌。即便現在回來了,在敬成旭心裏,還是畫畫比較重要吧?
他終究還是沒能做到答應陳夢瑤的,直接冷着臉起身回到車上抽菸,打算離開。
夏嵐臉色一僵,敬成旭也恢復了沉默,氣氛一度降到冰點。
陳夢瑤對這樣的場面有些束手無策,當然也待不下去,跟二老打了聲招呼,跟到了外面:“敬少卿,你怎麼這樣啊?不是說好的要往前看嗎?你就不能對你爸爸態度好點嗎?我們快訂婚了,以後肯定要經常回來喫飯的,每次都這樣的話,我在中間很尷尬的!你媽希望我能勸你原諒你爸,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你一直這樣……我不是要求你對他立刻敬重有加,和顏悅色,起碼不要讓大家都難堪啊……”
在別的問題上,敬少卿能跟她嬉笑着討論,唯獨這件事不行。畢竟二十多年的陰影,他想去原諒,又每每在跟敬成旭碰面的時候發現根本做不到。
他顧自吸着煙,不知道該怎麼迴應,那種複雜的情緒,陳夢瑤未必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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