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的聲音很是虛弱,只說了兩三句話,就開始大口吸氣。
喘的厲害。
葉鳳頃從黑暗中摸索着來到她身邊,自袖袋裏拿出兩顆葡萄糖丸塞進她嘴裏。
“這是我做的甜食,補充體力的。”
“你喫下去先別說話,休息一會兒,就有力氣了。”
那姑娘沒有動,喫下她給的糖丸後,便屏息凝神。
不大會兒,就有了力氣:“這位姑娘,謝謝你。”
葉鳳頃聽她說話有了幾分精神,放下心來。
“同是天涯淪落人,姑娘不必客氣,叫我頃頃吧。”
那姑娘知道她是好人,沒有惡意,便放下了全身戒備。
“謝謝你,頃頃姑娘。”.七
“我叫白荷。”
“我掉下來之後,就被關在這裏,一直沒人理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餓得兩眼發花的時候,有道聲音傳過來,問我願不願意接客,只要我願意接客,就不愁喫穿。”
“我心裏一直想着我的青方哥,怎麼可能接受他們的條件。”
“所以就在這裏待到現在,跟我一起掉下來的幾個姑娘,好幾個都被安排出去接客了。”
她說的時候,聲音哽咽,卻沒有掉眼淚。
“幾位姑娘,我奉勸你們,如果真有法子的話,早些出去。”
“這地方不是人待的!待會兒他們還會放老鼠進來!”
想起她這幾天過的日子,仍舊心有餘悸。
聽完她的故事,葉鳳頃握了握她的手:“白荷姑娘,你先彆着急,我們會想辦法帶你一起出去的!”
白荷的手顫了顫:“真的嗎?”
隨即又失望透頂:“就咱們幾個弱女子,如何鬥得過他們?”
“幾位姑娘,你們不知道,他們有的是法子折磨人,先前有個姐妹,被他們活活嚇死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渾身輕顫。
葉鳳頃急忙抱了抱她:“白姑娘,你別怕,有我們在,我們會想辦法的。”
安慰了白荷一通後,葉鳳頃摸索着回到林莞身邊。
小聲道:“看出來了,這就是家逼良爲娼的黑店!”
林莞回握住她的手:“不妨事,我和芍藥會保護你,斷不會叫你吃了虧!”
幾人坐在一起,開始商量對策。
總不能坐以待斃!
―――――
夏日灼灼。
寧王府裏,火紅的石榴花開得正豔,偶爾有蜜蜂過來,採擷了花蜜,便飛向遠處。
流水叮咚作響,處處花香。
慕容烈頂着大太陽打外頭回來,一進門就黑着臉。
他已經兩夜沒回聽風閣睡了。
娘子嫌他索取過度,已經把他從房裏趕了出來。
這兩日,他都是在客房睡的。
今日早朝之時,還被自家皇兄打趣,說他以後怕是睡不得牀了。
慕容烈一怒之下,決定回府重振夫綱。
黑沉着一張臉,跟旁人欠了他銀子似的。
下人們見了他,紛紛見禮。
“見過王爺!”
那人一聲不響,越過假山水流,直奔聽風閣。
他到的時候,翠兒正坐在門檻上託着腮發呆。
聽到他的腳步聲,立刻直起腰身,向他行禮:“婢子見過王爺。”
慕容烈淡淡應了一聲,大步邁進屋內。
男人來勢洶洶,大有要毀天滅地的意思。
然而……
一只腳踏進屋內之後才發現:屋中無人。
男人負手而立,隨即又去往另外幾間屋子。
無一有人。
皺眉,看向翠兒:“你家主子呢?”
翠兒急忙小跑着過來,向他回覆:“回稟王爺,王妃與林莞和芍藥姑娘一道上街去了,說是今天晚上不回來。”
葉鳳頃離開府的時候,特意交待翠兒:今天不回府,住林莞那裏,若是有急事,可去將軍府找我。
如今的林莞,是御封的四品將軍,上殿可以帶刀的那種,誰不高看她一眼?
慕容烈聽完翠兒的回話,眉心擰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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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
葉鳳頃這是要做什麼?
不讓他睡臥房,現在又徹夜不歸,這個女人想做什麼?!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一咬牙,帶着袁剛出了王府大門,直奔將軍府而去。
林莞這將軍府是皇上才賜下的。
並不健全,好多東西還在裝修中。
慕容烈到的時候,敲了半晌的門,纔有個一瘸一拐的老者慢吞吞走過來,問他:“閣下是誰?請問找誰?”
“若是找我家林將軍的話,她不在府中,出去閒逛了。”
某個憋了一肚子火的男人握了握拳頭,轉身就走。
心裏憋着一股子邪火。
此次,他非要振一振夫綱不可!
然而……
在長街上逛了許久,也沒瞧見葉鳳頃的影子。
無奈之下,去了食爲天。
掌櫃的是認識他的,瞧見這位爺黑着一張臉進來,立刻殷勤的上前伺候:“王爺,您想喫點兒什麼?”
慕容烈大剌剌坐在椅子上,眼光卻是四處亂瞟。
不動聲色問他:“你家東家呢?”
掌櫃看他面色不虞,略作沉思,答道:“稟王爺,王妃晌午的時候是來了這裏,跟另外兩位姑娘一起來的。”
“不過,用過午膳之後,她們就急匆匆走了。”
慕容烈眉心擰的更緊。
陰嗖嗖看着掌櫃:“你可記清楚了?”
被他那樣冷冽的目光一瞪,掌櫃的頭皮發麻。
急忙拱手作揖:“回稟王爺,小的句句屬實。”
“王妃和另外兩個姑娘在此處用完午膳,便急匆匆走了,聽她們的語氣,似乎是碰上了熟人。”
熟人?
慕容烈敏銳的從他的話語裏捕捉到這兩個字,擡了擡眼皮。
“什麼熟人?”
掌櫃的搖頭:“王妃沒說,小的不知。”
“不過,小的瞧見她們是坐在隔壁的雅間兒往下看的。”
慕容烈頓時來了精神:“帶本王過去!”
掌櫃的把慕容烈帶到葉鳳頃她們坐過的雅間,坐在葉鳳頃坐過的位置上:“王爺,當時王妃坐的是這個位置。”
慕容烈聽完掌櫃的話,點點頭:“你先下去吧。”
掌櫃的如獲大赦,急忙離開。
走出雅間,擦了擦額際的汗珠。
東家真是好強大的心臟,終日面對這樣的王爺,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掌櫃的一走,慕容烈便示意袁剛關門。
袁剛關上雅間的門,來以慕容烈身後,不解的問他:“王爺坐在這裏,就能找到王妃麼?”
慕容烈沒有理會他的話,又坐到林莞坐過的位置上。
看上窗外。
忽然間,男人眼睛一亮。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