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發現魏王陳王, 並非真如傳言般手足情深。”她想了想, 補充道:“確切的說, 應該是陳王對兄長有齟齬,而魏王並無所覺。”
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高煦是震驚的。這事兒他知道, 也部署了好幾年,甚至還在今日取得了巨大進展,但他絕沒想到,她竟這般敏銳, 不過一個照面,便發現了端倪。
要知道陳王此人,很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否則,皇后與魏王身為至親,就不會多年都一無所覺。
高煦與這異母弟弟並不親近,他是太子,自小居於住清寧宮,而對方則居於皇子所。
住處沒聯系,年齡也有一定差距,對方前頭還有一個同母哥哥吸引視線,可以說,在陳王入朝前,高煦雖是其長兄,但一年不過僅在大宴上會見幾面。
高煦對陳王的印象,原就是個長相俊美卻不陽剛,膚色白皙,一貫沉默的男孩。
由於雙方關系日趨緊張,高煦仔細調查過魏王陳王,他底下都是能人,卻並沒發現不妥。後來,還是他親自發現不對。
一次年節大宴,紀皇后大力鋪墊,讓魏王大大出了一次彩。彼時昌平帝正要大力抬舉皇后一黨,以抗衡勢力穩固的東宮,加上魏王表現確實不錯,於是,他便大肆褒獎一番。
高煦心緒清明,冷眼旁觀,不過,他視線一轉,卻意外瞥見了陳王的微表情變化。
陳王沉默看著大放光彩的兄長,不忿、意難平、壓抑等情緒一時難以自控,從眸底一閃而逝,雖頃刻掩下,但還是被高煦看了個正著。
這個發現不可謂不大,高煦立即著手準備,安排了一個四下遊歷的丁文山,一年後與陳王結識,繼而種種交集,順利進駐陳王府。
陳王掩飾情緒十幾年,功夫爐火純青,紀婉青頭一次碰見對方,即便機緣巧合的原因在,也必要有極強的觀察能力才能發現。
她不但有敏銳觀察力,分析能力,還具有大局觀。從點到面,瞬間便抓住最要緊之處,若她手上有人手,想必也能做出最佳處理。
這一刻,高煦震驚過後,是極為讚賞的。
要知道,他確實同意了紀婉青諜中諜之策,也不否認她的聰明,但說句實話,她身份敏感注定不被坤寧宮信任,這種情況下,即便深入敵營,要探聽消息也是極艱難的。
他最初的展望,就是在妻子始終如一,沒有背叛他的情況下,能保住自身與妹妹,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即可。
不過紀婉青很聰敏,周旋於坤寧宮之內,時日久了,多多少少得些消息也不足為奇,高煦還能通過她,散一些九真一假的消息,用以設計紀後一黨。
這些用好了,也是能起大作用的,如此,紀婉青便算立下不少功勞了。
沒想到,紀婉青能力不僅於此,他還是低估了她。
高熙凝視紀婉青片刻,眸中閃過一抹激賞之意,她見了,笑嘻嘻道:“殿下,我可是很厲害?”
她下頜微抬,得意洋洋地眨巴眨巴美眸。
她小模樣俏皮,神態親昵,言談舉止之間,帶上小小撒嬌,高煦不禁微笑,點頭肯定道:“是。”
這並非假話,她不但是個頂級探子的好胚子,還是具備了優秀領導者的潛質,若她是高煦手底下人,少不得立即受到提拔,放在合適位置上,並委以重任了。
不過她是他的妻子,這一點就免了。
高煦摟著她站起,微微俯身展臂,將人抱在懷裡,往床榻行去,“陳王確實不甘被放在輔助者位置上,他頗有心機,如今不過暫且隱忍罷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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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婉青被放在床榻上,她打了個滾躺在裡側,等高煦上床後,扯過錦被將兩人蓋住。她語氣有些失望,她還想著立個小功勞,好讓他在接管內務的事上容易松口些。
她也沒掩飾自己的小心思,“我還想著有了功勞,殿下好答應讓我掌內務呢。”
不管是關於太子妃的尊嚴體面,還是方便日後繼續深入坤寧宮,掌內務都是必須的。不過她這間諜工作敏感,小夫妻信任還很欠缺,遮遮掩掩反倒惹人疑竇,這般大方說出來,坦坦蕩蕩才是上策。
本來紀婉青想著,清寧宮前後殿界限分明,後宅無法觸及半點機密,有了小功勞,高煦答應不難的,現在倒是小受打擊了。
也不知高煦會不會答應。
她有些小喪氣。
高煦微微使勁,覆在她身上。他雖外型文雅,但實際身軀扎實,八塊腹肌隱隱可見,很是沉重,不過好在他也清楚,手肘等位置撐在床榻上,只虛虛壓著她。
“那你答不答應嘛。”紀婉青順勢摟住他,撒嬌親昵好幾天,心理壓力沒了,她還熟能生巧,話罷不忘主動親親他的唇角。
其實,高煦既然答應了這個計策,對於適當放松某些事,就已持默許的態度了,皇后這第一步試探,他並不意外。
本就是意料中事,況且如今還多了紀婉青的新發現。
魏王兄弟有齟齬,雖說高煦早已知道,但效果還是有的。她的態度很關鍵,一有了發現後,就立即事無巨細說給他聽,信任值加分不少。
不過,他瞅了她一眼,挑眉道:“美人計是沒用的。”
話罷,高煦俯下身親吻她粉腮,沿著臉頰,一路到櫻唇,噙住嬉戲。
紀婉青的話被堵住,支吾說不出來,一吻罷嬌喘籲籲,她好氣,美人計沒用你還親個毛線啊!
“你,我可是太子妃!”
高煦並沒有異常反應,態度已說明一切,紀婉青說話也少了很多顧忌,她薄怒嗔道:“你說,那內務給我管不?”
他睨著她,輕哼一聲,“太子妃不是不受寵嗎?太子怎麽可能交給你內務權。”
“你只能自己爭取了。”
高煦的意思很明白,他是同意了,但鑒於種種不可言說的緣故,這內務不能他親自交出去,只能靠她自己想法子。
演戲演全套,即便清寧宮籬笆扎得嚴,外圍也未必沒有皇后的眼線,畢竟他在坤寧宮也有。內務交接是後宅大事,若由太子親自下令,肯定瞞不過人的。
理是這個理,但他卻很氣人,紀婉青牙癢癢。
兩人漸漸熟稔後,言談舉止間也大膽許多,她磨牙片刻,倏地湊上前咬了他下巴一口,“叫你得意。”
這一口不算重,只淺淺留下幾個牙印子,須臾便淡了,只不過,皇太子為人夫的尊嚴卻被挑釁了。
這可不得了,沒等紀婉青退回去,他大手便牢牢固定住她的後腦,立即反撲。
她這般親昵的舉動,同時引燃了另一種熾熱,高煦來勢洶洶,還懸掛著大紅帳幔的床榻上溫度陡然攀升,輕喘嬌哼過後,便是含泣的低聲討饒。
他哼了一聲,“你不是能耐得很麽?”
“不,不是的,……”
……
一場酣暢淋漓的火熱纏綿,強度是以往不能比擬的,結束後紀婉青俏臉沾有淚痕,只癱在他懷裡,嬌軀仍在輕輕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