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2
靖國公蕭晏泰正負手立在外頭。
廳中的奴僕見這國公爺面若玄冰,心情不好,皆是低著頭,戰戰兢兢的,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昔日蕭晏泰也是個容貌端正的俊美男子,要不然先帝也會不親自給表妹選了這個一個佳婿。如今蕭晏泰雖然四十開外,看著卻也是成熟威嚴,器宇軒昂。
他見蕭珩進來,眉眼又冷了三分。
蕭珩著一襲錦衣白袍,腰系玉帶,佩著上好的羊脂玉,風姿無雙,加之他生得高大頎長,容貌俊美,越發是豐神俊朗,是個清風朗月般的神仙人物。
他見蕭晏泰,行了一禮,客客氣氣喚了一聲:「父親。」
蕭晏泰冷哼一聲,胸腔內滿是怒意。
他最是看中男子的品性,這兒子雖然沉默寡言,卻也是個君子人物。昨日那事兒,老太太雖然沒有責備一二,只是勸誡幾句,可他心裡卻是不悅,這才專程來了寄堂軒處理此事。身為靖國公府的世子爺,竟然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他平素最是不喜那二房蕭琮,便是因為他沉迷女色,驕奢淫逸,如今卻未想到——兒子今日也被一個丫鬟迷得團團轉。
這讓蕭晏泰如何忍得?
蕭晏泰語氣冰冷道:「你若還喚我一聲父親,就立刻將那丫鬟趕出府去,從此以後一刀兩斷。」
蕭珩薄唇微抿,繼而嘴角一翹,才眸色淡淡道:「父親今日來,若是為得這事?」
「你只是什麼態度?」蕭晏泰面色鐵青,道,「你身為國公府的世子,自要注重平時的行為舉止,如今做出如此敗壞品行的事情,難不成我這個當父親的還教訓不得?我過來是讓你自己處理,若是你無法處理,那就由我這個父親出面。咱們靖國公府留不得這般狐媚的丫鬟。」
蕭珩眉頭一斂,語氣清冷道:「恕兒子難以從命。」
「你……」蕭晏泰伸手指著蕭珩,道,「逆子!你這是要氣死我!」
這般的年紀,好端端的不成親,非得跑去外頭,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卻不成家立業,而是同一個身份卑賤的丫鬟廝混,這像什麼話!
蕭珩素來同蕭晏泰無話可說,眼下如此不對盤,一時也緘默不語,懶得搭理,只與蕭晏泰一人破口怒駡,顯然是氣到極致。
偏生蕭珩這副態度,越發令他惱怒。
阿皎不放心,只出了屋子來了內廳。瞧著這國公爺臉色這般駭人,一時也有些害怕,卻仍是鼓起勇氣進去,恭恭敬敬朝著蕭晏泰行禮道:「奴婢見過國公爺。」
蕭晏泰曉得這位便是兒子中意的丫鬟,遂往她身上瞧。
見著小姑娘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個子嬌小玲瓏,一看便是個乖巧討人喜歡的姑娘。再看她這張臉,生得雪膚紅唇,粉頸菱唇,的確是個容貌出挑的。只不過身為一個丫鬟,長得也太美了些。一時蕭晏泰蹙起了眉,心道「兒子都二十六了,居然還被這麼一個如此稚嫩的小姑娘迷了心竅,當真是糊塗。
蕭珩低頭看著她,小聲道:「不是讓你好生待在屋子裡嗎?怎麼出來了?」他見她小臉比平日蒼白一些,一時有些心疼。
阿皎心道:她這不是擔心他嗎?
這事兒不單單是世子爺一個人的責任,沒理由讓她躲起來由他護著自己。
蕭晏泰對著阿皎道:「你來得正好,待會兒你去帳房領點銀子,收拾東西走人。我們靖國公府容不得像你這種沒有規矩的下人。」
「父親!」蕭珩忍不住出聲。
蕭晏泰見他又要說什麼,一個氣惱,便抓起手邊的天青色汝窯茶盞就砸了過去。
蕭珩心中「咯噔」一下,而後迅速反應過來將身側之人牢牢護在身後。
「啪——」的一聲。
茶盞落在地上,直接摔成了碎片。
阿皎嚇得小臉慘白,忙抬頭去看面前護著她的人,卻見世子爺額角出血,血跡蜿蜒而下,沿著眼角流淌下來。阿皎驚呼一聲「世子爺」,這才急急從懷裡拿出帕子替他擦血。
蕭珩一張俊朗陰沉沉的,瞧著阿皎伸手替他來擦,只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子往外頭走。
蕭晏泰也未料會砸中兒子,頓時有些愣住,可瞧著蕭珩轉身就走,一時氣得差點昏倒。
逆子!逆子!真是要氣死他!蕭晏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惱得額頭突突直跳,說不出話來。
阿皎的腿比不上蕭珩的,如今蕭珩闊步往前走,她小跑著才能跟上她的步子。她瞧著他額頭還在流血,頓時慌的手腳冰涼。
直到兩人進了屋子,她才趕緊去打水為他清洗傷口。
她擰著巾子,讓他坐下,輕輕替他擦拭,翕著唇小聲問道:「世子爺,疼不疼?」都成這樣了,肯定是疼的呀。可這國公爺也真是的,居然下這般狠手。阿皎替他治了血抹了藥,之後才喃喃道,「這額角若是留疤了可就糟糕了。」
她曉得世子爺屋子裡的藥膏肯定是頂頂好的,卻也還是擔心,畢竟這是傷在臉上。
蕭珩卻是柔聲問道:「可嚇著了?」
阿皎放下手中的小瓷瓶,搖了搖頭道:「沒有,奴婢……奴婢只是擔心世子爺。」
蕭珩嘴角翹了翹,道:「不過一點小傷,有什麼好擔心的?若是留了疤也沒關係,只要以後你不嫌棄就成。」
瞧這話說的,是有多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阿皎伸手摸著他的臉,心想:這麼好看的臉,是不該留疤的。阿皎故意撅著嘴道:「奴婢喜歡世子爺的容貌,所以若是世子爺的臉上留疤了,奴婢可是會嫌棄的。」
蕭珩握著她白嫩的小手咬了一口,道:「真是個小沒良心,若不是我反應快,這疤痕眼下可是要落在你的臉上了。」蕭珩看著她一張小臉腮凝新荔,膚如凝脂,這般梨花勝雪的容顏,若是留了疤,那才是真真可惜。加之她皮膚嬌嫩,那茶盞砸到臉上,不單單是這點傷痕了。
說著,他一把勾著她纖細柳腰往自己的懷裡帶。
阿皎本就是心疼內疚,這般一說,越發是愧疚不已。她張開雙臂摟著他的精瘦窄腰,小臉往他的身上蹭,像只軟糯糯的小奶貓,小聲說道:「是奴婢的錯。」
蕭珩捏著她腰側的軟肉,輕笑道:「認錯倒是快。原本念著你身子不適,想著在這兒住上幾日再走,眼下我實在是不放心。阿皎,你待會兒便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帶著你去明遠山莊。韓先生那兒我早就替你安排妥當了,莊子裡也為你準備好了房間,就等著你過去。」
阿皎沒想到會這麼快。
可今日國公爺的態度她也是看到了,她留在這兒,反倒越發惹得國公爺生氣了。可畢竟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臨時做出這樣的安排,她的確有些無法接受。
只是眼下瞧著世子爺都為她這般了,她不能再退縮。
阿皎點頭「嗯」了一聲,乖巧說道:「奴婢都聽世子爺的。」
蕭珩欣慰,知她剛剛起來,又這般折騰,都還沒用過早膳,便命竹笙去廚房準備早膳。阿皎落座,瞧著桌上簡單的早膳,心下有些拘謹。蕭珩見狀,則道:「我再陪你用一點吧。」
阿皎點了點頭,心道:總比他看著自己吃要好。
語罷,蕭珩便掀袍落座,替她盛了一碗熱騰騰的小米粥。
阿皎捧著碗小口小口的吃著,瞧著這世子爺沒怎麼吃,便從碟子上拿起一塊牛乳菱粉香糕遞到他的嘴邊。蕭珩瞅著她難得的殷勤,便也不客氣的咬了一口,舌頭不小心舔到她的指尖,害得阿皎一陣臉紅,趕緊收回手,然後繼續低下頭喝粥。
蕭珩見她粉霞滿面,嬌羞可掬,看著更是歡喜的笑出了聲。
阿皎紅著臉,心裡卻是暗暗腹誹。
皆道是有情飲水飽,眼下這一頓簡簡單單的早膳,用起來也是濃情蜜意,羨煞旁人。
用完了早膳,便要去收拾東西。
阿皎的東西都在清蘭居,蕭珩本欲與她一道去,可阿皎卻是拒絕了。眼下他的額頭弄成這副樣子,不好出去招搖。而且昨日世子爺同國公夫人一番話,眼下國公夫人也不會再為難她。蕭珩覺著在理,卻也還是放心不下,便讓如意一道陪同。阿皎無奈,只能點了頭。
阿皎去了清蘭居,卻也沒碰著蘭氏。
收拾好東西之後,阿皎便讓如意替她帶回去,她卻是去了半錦堂找杏瑤。
在這靖國公府,杏瑤是她最親近的人,眼下她要走,自然要同她道個別。昨日她同世子爺的事兒,眼下這國公府也是無人不知的,杏瑤見她要走,也是嚇了一大跳。
「是國公夫人趕你走?世子爺不護著你嗎!」
見杏瑤如此著急,阿皎搖了搖頭,道:「就是因為世子爺護著我,才讓我出府。」她並未將世子爺要娶她的事兒同杏瑤說,畢竟這事兒眼下八字還沒一撇,她道,「世子爺只是將賣身契給了我,放我回歸良籍。」
杏瑤愣住了,忙抓著阿皎的手,道:「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原想著要在這府中再熬上幾年,可那時候都過來適婚年紀,哪能尋到什麼好親事?眼下卻不過剛及笄,能出府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兒。杏瑤為她感到高興,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道,「這府中我只有你怎麼一個好姐妹,我還真心捨不得。」
她也捨不得啊。
阿皎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淚。杏瑤這人素來不落淚,同她共事這幾年,也鮮少見她這般。阿皎道:「別哭了。你若哭了,我也快忍不住了。」
杏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輕輕捶了她一拳,道:「這麼好的日子,你哭什麼呢?不過……你和世子爺都那樣了,世子爺真的捨得放你走?」
阿皎沒說話。
世子爺當然捨不得她了,可世子爺的安排她也不好多說,畢竟韓先生那裡還沒定下來。她固然崇拜韓先生,可要喚他一聲爹爹,她總覺得有些便扭。
杏瑤卻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難不成……世子爺想讓你當外室。這可使不得,世子爺既然放你歸籍,你應該好好找個男人嫁了。你瞧瞧你生得這麼好看,又年輕,性子也好,沒有理由委屈自己。」她知道阿皎不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姑娘,所以肯定不會願意當世子爺的外室。
阿皎道:「你瞎說什麼呢,世子爺才不會這麼做。」她有些害羞,垂著眼睫如蝶翅般微微顫動,道,「其實……其實我同世子爺還沒有發生那事兒,所以日後還是能清清白白嫁人的。」
這到是件令人詫異的事情,杏瑤睜大了眼睛,也不細問原有,只對著阿皎道:「當真是個有福氣的,那你以後可要好好過日子。」說著杏瑤又暗自神傷,小聲喃喃道,「也不曉得以後咱們還能不能再見面?」
阿皎開口道:「你放心,咱們肯定能再見面的。杏瑤,你也要在國公府好好待下去,你這般喜歡三公子,有朝一日定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說起三公子,杏瑤又是一陣臉紅,忙點了點頭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阿皎要走,覺得自己也沒什麼東西留給她的,便將自己之前買的那些首飾給了她。杏瑤卻是一把拒絕,道:「我在府裡哪裡需要銀子?你出府過日子,才是最需要銀子的時候。你就自己好好留著吧。」
阿皎翕了翕唇,終究還是沒有將自己的事兒告訴她。若是日後世子爺真的娶了她,那她重新回到府中,再好好待杏瑤也不遲,興許還能給她一個驚喜呢。阿皎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邊道:「好生照顧自己,我走了。」
「嗯。走吧走吧。」杏瑤紅著眼,嘴角卻是彎彎的往上翹。
阿皎走出屋子,一步三回頭,這才出了半錦堂。
阿皎回寄堂軒的時候,蕭珩正在院子裡等她。他聽到動靜就轉過了身,瞧著她眼眶紅紅的,像是一副剛被人欺負過的模樣,立馬闊步上前,神色緊張的問道:「怎麼了?」
阿皎見他擔憂,立即搖頭,抬眼說道:「奴婢沒事,只是剛剛去見了杏瑤,有些不舍罷了。」
蕭珩這才松了一口氣,又道:「不用再自稱奴婢,你以後不再是這靖國公府的丫鬟了。」她是正正經經的好人家的姑娘,不再是下人。
阿皎歡喜的彎了彎眸,道:「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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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蕭晏泰滿腔怒火去了陸氏那兒。
陸氏正在院子裡同女兒蕭玉纖說話,瞧著蕭晏泰來了,立刻行了禮,卻見蕭晏泰臉色陰沉,知他心情不好,這才軟聲道:「國公爺怎麼了?」
一側的蕭玉纖亦是不敢發話,她鮮少見著自家爹爹這般表情,生怕爹爹將怒氣撒到她的身上。
蕭晏泰道:「那不是那個逆子,存心想氣死我!」
逆子?蕭晏泰統共兩個兒子,可蕭瑭一貫孝順懂事,想來這國公爺口中的逆子指的便是世子爺蕭珩了。對於蕭珩的事情,陸氏也是知道了,目下見這國公爺如此惱怒,也是有些出乎意料,怕是世子爺果真沒少頂嘴。不過這於她而言卻是好事,蕭珩同國公爺的關係不佳,倒是越發襯托出瑭兒的好來。至於蕭珩喜歡那位叫阿皎的丫鬟,據她所知,還想娶那丫鬟為妻。
陸氏嘴角一彎,心道:這丫鬟小小年紀倒是有一副勾人的好本事,連這清心寡欲的世子爺蕭珩都被迷得七葷八素。
若世子爺存心要娶這位身份地位的丫鬟,那著靖國公府倒是有一番好戲看了。且不說蘭氏是否會答應,就說這平素疼愛孫兒的老太太也是不肯的。再看這國公爺,昨兒不過大庭廣眾之下將她丫鬟抱回了寄堂軒,就給氣成這副模樣,若是娶回府,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不過——若是蕭珩娶了這丫鬟為妻,那這靖國公世子的位子也就拱手讓人了。
陸氏忙安慰道:「國公爺別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世子爺年輕不懂事罷了……」
「不懂事?」蕭晏泰冷哼了一聲,道,「瑭兒比他還小上幾歲,都比他懂事多了,早早的成了家。他倒好,二十六歲還胡鬧,簡直沒把自己的世子身份放在眼裡。」
陸氏一時沒了聲兒。
蕭晏泰道:「原以為是個心性成熟的,卻被一個年幼的小丫鬟迷了心竅,這像什麼話啊!」
「小丫鬟?」陸氏道,「可是那位名叫阿皎的丫鬟?」
蕭晏泰側眸看著她,問道:「你也知道?」
「嗯。」陸氏點了頭,而後猶豫道,「妾身記得,這小丫鬟生得乖巧懂事,且異常美貌,是……是夫人專程選給世子爺的通房。」
一提起蘭氏,蕭晏泰越發是皺眉,道:「當真是個好母親,皆道是慈母多敗兒,我今日倒是見識了。」
陸氏道:「夫人這也是為世子爺著想,像在他身邊安排個知冷知熱之人。」
蕭晏泰心中煩躁,說道:「你不用再替她說好話。」
蕭玉纖也道:「上回桃林宴,女兒也瞧著兄長帶著這丫鬟出席,而且那丫鬟打扮得跟個貴女姑娘似得,穿得比咱們府中的姑娘還要好。不但同兄長舉止親近,而且還和江公子聊得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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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兒,背後莫議論人。」陸氏佯怒道。
蕭玉纖低低「哦」了一聲,這才委屈的嘟囔了一聲,道:「女兒這不是怕兄長被那丫鬟迷了心竅嘛。」
陸氏教訓了女兒一番。
再去看身側男人的臉,果真見他的臉色又黑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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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皎換了下了靖國公府的丫鬟服,想著今日去明遠山莊本應穿得體面些才是,可她這些年一年四季都是丫鬟服,沒什麼能穿出去做客的衣裳。
阿皎忽的想起那日桃林宴穿得那身春衫,這才翻了出來換上。
這身衣裳粉嫩精緻,乳白色輕羅繡花長裙亦是清麗飄逸,看著倒是端著又不失嬌美。阿皎瞧著自己頭上的雙垂髻,倒是不打算換別的髮髻,只在髻上插了一支羊脂玉簪子,以作裝飾。之後又整理了一下裙擺,這才出去。
蕭珩見她出來,瞧著她這身打扮,替她撫了撫額前的齊劉海,道:「我之前在錦繡坊定了幾身衣裳,等做好了就送到莊子裡去。以後你想怎麼穿就怎麼穿,想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
阿皎卻是扭捏道:「這樣不大好吧。」
蕭珩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兒,蹙眉道:「怎麼不好?女為悅己者容,這可是天經地義的。」
敢情她打扮得好看就是為了給他看啊。阿皎眉眼彎彎,之後跟著蕭珩出了靖國公府的大門,一道上了馬車。
明遠山莊離靖國公府不算太遠,不過馬車內阿皎卻是忐忑不安。她不大好意思的看著蕭珩,問道:「咱們這麼去,會不會太唐突了?萬一……萬一韓先生不喜歡我該怎麼辦?」雖說世子爺都安排好了,可她覺得還是有些便扭。
蕭珩忙安慰道:「韓先生可是等了許久了,今日咱們去了,自是歡喜還來不及。他雖然不過見你幾次,卻對你很是喜歡,又知你是個擅長廚藝的,他可是一直念叨著想嘗嘗你的手藝。」
想吃她做得菜還不容易啊?
阿皎歪著頭問道:「那韓先生喜歡什麼口味?」問清楚了,她也好做準備。
蕭珩見她滿臉的好奇,歎了一聲道:「韓先生的口味同我差不多,偏甜。好了,你可別再念叨了,聽得我都有些不舒坦了。」
不舒坦?他不舒坦什麼啊?
阿皎蹙著沒想了想,之後才豁然。她略微低頭,嘴角噙著笑意,耳根子都有些紅彤彤的。
阿皎也不問他了,伸手掀開一側馬車的簾子,看著外頭春光明媚,當真是一派好景致。
這景致好,她的心情也好。
阿皎突然想做些開心的事兒,。她放下了簾子側過頭看著端坐著的男人,見他眉眼俊美,生得芝蘭玉樹,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阿皎目不轉睛瞧了幾眼,而後含笑湊了過去,在他的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