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謹王遲遲沒有飲酒,高梓墨心急如焚。前幾日,她花了足足二百兩銀子,纔買通了一個府裏的丫鬟。
那丫鬟的母親生了重病,治病需要二百兩銀子。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鋌而走險替高梓墨辦事。
見高梓墨戴着面紗,說話的聲音也嘶啞難聽,丫鬟的心裏打起了退堂鼓。她雖然缺銀子,可也不想爲此丟了性命。
“你放心,這不是什麼毒藥,只是一些讓人易怒的藥物。那日來府的小姐中,有一位與我有些過節,所以才……”
高梓墨這話說得含糊,給人留足了想象的空間。那丫鬟聽她這麼說,連忙抓了只野貓,用一塊熟肉蘸着藥粉餵給它。
過了一會兒,野貓依舊活着,只是看起來兇了許多。她這才安下心,答應了這門差事。
正當高梓墨發愁如何讓謹王飲酒時,謹王卻主動舉起了酒杯,高聲道:
“這酒,乃是月島國送來的佳釀。今日大家無需拘束,可以盡情暢飲!”
說罷,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衆人見謹王都幹了,也不敢推辭,紛紛將杯中的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這酒,入口柔和清冽,帶有一種特殊的香氣。隨着酒液流過喉嚨,喉間竟有一絲溫熱的感覺。此時細細回味,還能品嚐出一絲甘甜。
許世歡在赫州的時候,經常和關老將軍喝上幾杯。她的酒量,比起男子也毫不遜色。
她的眼睛直直盯着桌上的酒壺,糾結着要不要給自己再添上一杯。
只可惜,鄧宛瑜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杯,低聲道:
“這酒雖然易飲,但怕是有後勁兒。今日在這謹王府,你我還是應該小心一些。”
鄧宛瑜雖然平日裏看着不着調,可關鍵時刻卻從未掉過鏈子。鄧大人府中雖然沒有妾室,可與她玩得好的幾位小姐,家中情況可是複雜得很。
這後宅裏的彎彎繞繞,像許世歡這樣在軍營裏生活了八年的姑娘,短時間內定是難以應付。
聽了鄧宛瑜的話,許世歡也是心中一驚。說實話,她今日雖然擔心謹王會有所動作,卻也沒想過他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動手。
“哎呀!”
一個不注意,一位小姐竟撞到了許世歡的身上。她手中端着滿滿的一杯酒,盡數灑在了許世歡的身上。
“抱歉,這位小姐,我剛剛光顧着與好友說話,沒看清前面的路,這才一不小心撞了你。”
許世歡靜靜看着她,並沒有急着開口。剛纔她撞上來的時候,許世歡並沒有注意究竟是怎麼個情況。只是此刻看着她道歉的樣子,許世歡隱隱覺得不對。
這位小姐既然是意外撞上了自己,按理說杯中的酒應該灑得到處都是纔對。可是爲什麼,她的酒通通灑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裙襬竟然乾乾淨淨。
見許世歡不說話,這位小姐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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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衣裙上如今都是酒水,看起來實在不雅。正好我今日出來帶了多餘的衣服,不如你隨我過來,把衣服換一下,這樣我才能心安。”
許世歡心知有詐,下意識就想拒絕。可她低頭一看,被酒水浸透的裙襬已經貼在了身上,隱隱約約能看出身上的曲線。
這副樣子,若是不去換衣服,被人看到了也會臉面盡失。看來,這算計自己的人,已經將一切都考慮到了。
另一面,高梓墨模仿着許世歡的筆跡,約謹王去偏院一見,說是有事相商。幾個月以來,她不放過任何一個臨摹許世歡字跡的機會,爲的便是這一日。
謹王看着許世歡喝下了酒,心裏頓時踏實了一半。他方纔喝下的酒裏也加了少量助興的藥,此刻身體只覺得陣陣發熱。
他裝作一副喝醉了的樣子,喊來下人帶自己去休息,實則是準備去剛纔那女子帶許世歡去換衣服的地方。可他沒想到,下人遞過來一張紙條,他打開一看,心中頓時一喜。
此人沒有署名,他卻一眼看出這是許世歡的字跡。雖不知她要與自己說些什麼,但此刻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他的身上變得更熱了,身體的某個部位也隱隱有着不受控制的架勢。今日這藥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謹王不敢多做停留,匆忙向着偏院的方向走去。一道清麗的身影,也緊隨着他走了進去。
許世歡換完衣服,心中卻是一絲也不敢懈怠。她推開房門,左右看了看,竟沒有發現一個人。剛剛帶她來換衣服的小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靜等片刻,見周圍確實沒什麼異常,這才連忙往詩會的方向走。可是她剛一拐彎,就被一人死死捂住嘴巴,往偏僻的角落拽去。
許世歡一記肘擊,懟在了那人的腹部,那人頓時疼的身體一縮,卻依然不肯鬆手。
“別打,是我……”
許世歡一時間忘記了掙扎,猛地轉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這人竟是溫易棣!
她剛想問爲什麼,溫易棣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便拉着她往偏院走。兩人走到一處雜草叢生的角落,這裏顯然已經荒廢了很久。
可許世歡擡眼一看,從這個角度,偏院發生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只是這角落太過窄小,兩個人躲在這實在勉強。溫易棣與許世歡貼的極近,近到他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許是覺得此刻的情況太過失禮,溫易棣在許世歡的耳邊輕聲道:
“別出聲,帶你看一出大戲。”
他的呼吸灑在許世歡的耳朵上,觸到了敏感的肌膚,除了覺得癢之外,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可許世歡來不及細想,因爲偏院裏一前一後來了兩個身影。
爲首的是一名男子,他氣喘吁吁,似乎正壓抑着某種痛苦。
緊隨其後的是一名身形纖細的女子,她走得不緊不慢,一步一扭搖曳生姿。
終於,爲首的男子開了口,
“世歡妹妹,你可讓我等了好久。”
許世歡眼色一沉,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