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要你不提離婚,別的一切……我都由着你去,好不好?”說到這兒,楊千妤看向他的眼神當中,已經盡是哀求。
對於楊千妤這一態度,韓斯年倒是有些意外。
但說實話,他這個人……其實就是偏向於喫軟不喫硬的。
她越是這樣,他好像也越是沒法真的狠下心來。
大概是見他的態度有所鬆動,楊千妤再度開口道:“我只是還想要留住最後的這點體面,還有名分……你哪怕不爲了我,也爲了希希考慮一下吧。”
“你真的希望,你唯一的女兒,連一個完整的家庭都沒有?在這樣小的年紀,就承受一些非議跟指點嗎?”
“兒時的一些經歷,真的會成爲纏着她一生的噩夢。”
韓斯年妥協了。
他也是人。
並非毫無軟肋。
而聞梓希就是他的軟肋。
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
想到這兒,他便看向了楊千妤,說道:“我不會跟你離婚,也會一直讓希希有一個完整的家。”
楊千妤抿了下嘴角,眼眶卻倏地泛了紅。
她趕忙別過臉去,顯然是在調整自己的情緒。
她跟韓斯年,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明明以前……他也那麼愛她的。
而那時,她真的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哪能想得到,她不過是踏入了一個圈套。
想到這些,她的情緒更有些繃不住了。
韓斯年也注意到了她的這一情緒。
不過,他沒有給出任何的安慰,也沒有特意說些什麼。
只是緩緩地站了起來,說道:“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陪着希希了。”
楊千妤輕點了點頭:“嗯,你回去吧。”
這一刻,涌上她心頭的,是無盡的苦澀。
以前,她總會要求他,應該要對她怎麼樣怎麼樣。
但現在……
卻也說不出這些要求了。
被愛的人,才可以肆無忌憚啊。
所以,她現在怎麼敢……再有任何的要求?
很快,韓斯年就轉身走出了這間病房。
楊千妤緩緩擡手,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眼神一點點變得冷淡。
她知道,他屬於喫軟不喫硬的。
她今天才故意上演了這麼一出。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先讓他放鬆警惕。
這樣,她才能找到機會,反客爲主。
從醫院離開後,韓斯年並沒有回到住處,而是獨自驅車來到了某個別墅區內。
爲了防止有人尾隨跟蹤,他還特意繞了路。
當然,進入別墅區之前,他又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確定無人跟隨,他才用指紋刷開了眼前的這扇門,踱步走了進去。
整棟別墅的進出,都是靠指紋。
而周邊的窗戶,也都被裝上了電子鎖。
由電腦統一操控。
也就是說,靠手頭之力,根本沒法打開這些窗戶。
而別墅四周,安排了二十四小時巡邏的保鏢。
保鏢們見到他,都打了招呼:“韓總。”
韓斯年並未應答,而是徑直進了客廳。
客廳內有一個女人,見到他來了,就迎面走了過來:“韓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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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喫?”韓斯年這般詢問的時候,擡頭往樓梯口看了一眼。
女人輕點了點頭:“是的,從昨天被帶來這裏之後,都是不喫不喝的。”
韓斯年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提腳上樓去了。
南初的這一反應,倒是在他的預料之內。
她的性子,果真還是跟以前一樣。
一樣的倔。
一樣的傲。
很快,他就在二樓的某個房間外駐足了。
他在門外佇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待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他才旋開門把進了房間。
房間內,南初正安靜的坐在牀沿邊上。
她背對着韓斯年。
即便聽到了動靜,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此刻的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韓斯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才緩步走到了她的身前,蹲了下來。
而她,仍在一瞬不瞬地盯着窗戶。
“小初……”韓斯年伸出手,剛想抓住她的手,卻被她直接躲開。
那躲避的動作,猶如避開什麼髒東西一般。
這一舉動,也扎疼了韓斯年的心。
不過,他也只是深吸了幾口氣,並且迅速的壓下了心頭的情緒,說道:“小初,你會慢慢習慣這種生活的,也會慢慢感受到,我對你的那份感情。”
聽到這兒,南初終於看了他一眼,眼底一片冰冷跟譏諷。
“感情?你所謂的感情,就是將這個人當成你的所屬物,控制起來嗎?你所謂的感情,就是讓這個人對你一點點地失望,又一點點的憎惡嗎?”
韓斯年眨了眨眼,似乎沒辦法理解南初所說的。
他的臉上甚至躍上了一絲的委屈。
“憎惡?小初……你怎麼能憎惡我呢?”
“你知道這些年,支撐着我好好走下來的人,都是你啊!”
“在國外最困難的時候,我被人打了個半死不活!一條腿還差點廢了!我那天原本是打算,直接從天橋上跳下去的!”
韓斯年滿目灼灼地看着南初。
她知道,韓斯年在國外的日子並不好過。
之前在聊天的時候,他也跟她稍微提及過。
若換做是之前,她聽聞他的這些經歷,一定是覺得心疼的。
但此刻,她的內心卻根本涌不上這樣的情緒。
因爲,他並不值得,讓她心疼。
“就那樣跳下去,一了百了……這樣,也就不必活得那麼辛苦,又那麼慘。”
“但那天,我卻剛好途徑了一家婚紗店。”
韓斯年輕勾了下嘴角,彷彿陷入了回憶當中:“我被婚紗店外的櫥窗裏所掛着的那條婚紗,給吸引住了。”
“特別漂亮,特別驚豔。我突然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讓你穿上這樣的婚紗,又看着你一步步的朝我走來,那該多好啊?”
“有了這樣的想法,我不想死了,我覺得自己得好好活下去。”
“要不然這一切,我就真的看不到了。”
南初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半點要理會他的意思都沒有。
在她看來,韓斯年就是一個瘋子!
一個早已經心理扭曲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