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等一下,你還有一個東西沒拿……”監獄的後勤人員突然朝她喊了一聲,“這枚硬幣是你的……”
一枚銀黑色的硬幣躺在她掌心。
微涼的金屬觸感,讓她渾身一顫,後背直髮寒意滲人。
“這個……”喬寶兒像是手上那是骯髒的東西一樣,直想還回去,“這個,不是我帶過來的!”她這下連聲音都在發抖了。
監獄這邊的人比較暴躁,排在後面的人衝着喬寶兒大喝,“別堵着路,拿完東西趕緊讓開!”
監獄後勤人員也沒空檔理會她。
每個人進來探視的人員,除了律師帶來的文件之外,手機等隨身物品等等要收放在一個小箱子裏,不管喬寶兒怎麼說那硬幣不是她的,但確實是她那個小箱子裏的物品,按規定就要如數歸還。
喬寶兒被後面的人羣推擠到邊上,依舊是一副木訥的樣子,呆呆地看着這表面銀黑的古幣。
“明明昨晚被陸祈南扔到荷池裏了,怎麼會……”
古幣上有一道劃痕,正是上次在日本時被襲擊,針頭劃的痕跡。
這是,同一枚古幣。
喬寶兒整個人僵怔了好一會兒,臉色蒼白,監獄內持槍的看衛在巡邏時注意到了她有些異樣,便走了過來,很不客氣地拿起了一根鐵棍,大力地敲擊一旁的鐵窗,砰砰作響,警告她,“監獄重地,趕緊離開。”
喬寶兒驚魂未定,擡頭看了看眼前威風凜凜的監獄守衛大哥,遲鈍地點點頭,腳有些虛浮往外走。
“這枚古幣……”
“它真的,自己回來了。”它故意纏着她。
喬寶兒頓時毛骨悚然,打了一個寒顫。
而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這突兀的聲響,將心神不定的她嚇了一大跳。
看着手機屏幕上那熟悉的號碼,是君之牧打來的。
喬寶兒按下了接聽鍵,強壓下心頭的惴惴不安,開口語氣帶了些緊張,“有什麼事?”
“你現在在哪裏!”
沒想到,君之牧急躁地搶着反問。
“在,在公司……”
她知道君之牧還在歐洲那邊,君家的人不知道她今天請假蹺班,所以她很自然地說謊,免得他問東問西。
君之牧聽她這麼說更加惱火了,直接問她,“你突然去c市做什麼!”
他早有準備,聽着她這樣理直氣壯地說話,語氣重了幾分。
君之牧確實還在歐洲,但他一個小時接到家裏的電話,彙報說她今天開車出去了,卻沒有去上班,在公司裏謊報了病假,剛纔不斷地打她手機卻又關機了。
君之牧想到,最近陸祈南的大哥失聯的事情,聽到君家傳給他的消息,他立即派人去查,手上的項目也丟給了下面的人去洽談了,現在正坐着專機要趕回去。
現在手機打通了,居然還敢對他說謊!
君之牧臉色很難看,手機那邊的女人卻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他愈發氣惱,“你給我好好說清楚!”
喬寶兒被手上的古幣弄得大腦渾渾噩噩,沒有心思去考慮別的事,只覺得他莫名其妙這麼兇,心裏也來氣了。
他明擺着早就知道了她今天沒去上班,也查到了她今天早上乘坐短途飛機來了c市,現在他質問的口氣,是審犯人嗎,可惡。
“我就不能來c市嗎,我向公司請假不行嗎,我是不是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啊,要不要把我像囚犯那樣關起來啊!”
“喬寶兒!”
君之牧氣極了,也不知道要怎麼罵她了,怒地大喝一聲她的名字。
她,她這無理取鬧。
“你又想說教我什麼,想讓我閉嘴啊,不好意思了,我不是ip&g的員工,我不是你下屬,你沒有權力命令我做事!”
喬寶兒像是越說越生氣。
最近兩天她自己被這些奇怪的事情都逼瘋了,君之牧今天兇她就是個導火線,她發泄地無理取鬧。
君之牧平時對外面的事多麼漠視地無動以衷,可現在他簡直氣瘋了,咬牙切齒,“你突然請假,手機又沒人接,別人會擔心你。”
“我手機只是關機一個小時,我早上過來c市,晚上7點之前我就會趕回君家,不用你們擔心。”
她早就想好了,早上趕過來,晚飯之前再趕回去,不想讓他們擔心。怎麼到最後,又成了她專門害別人擔心她了。
君之牧聽到她說了自己的安排,並沒有被人強迫,情緒也漸漸好轉了一些。
說到底,他惱怒也並不是因爲限制她外出,只是擔心有突發事情。
冷靜下來了之後,他也儘量用平緩的語氣半帶着誘哄,“你突然去c市做什麼?”
喬寶兒聽着他軟下聲音說話,火爆的脾氣也沉靜了下來。
她轉身看着背後一大座莊嚴的監獄,內心有一種抗拒不想提葉薇的事,畢竟葉薇跟她爸喬文宇還沒有正式離婚,孃家的那些破事,說了也沒意思。
喬寶兒轉念一想,“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沒上班?”君之牧在歐洲他這麼快,他知道她偷偷地跑來c市肯定是有人告密。
“是不是之妍告訴你的。”她幾乎用肯定的語氣。
她現在已經確定了,葉薇並沒有找人襲擊報復她,那君之妍依舊是她頭號的懷疑對象。
君之牧知道了,爺爺安排之妍跟她同一家公司上班學習一些人事社交,聽出了她對之妍似乎有些疏離。
君之牧並沒有放在心上,覺得這可能就是女人之間的小矛盾,喬寶兒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只是鬧鬧小脾氣。
不過,她們兩一塊上班,喬寶兒更有可能將之妍帶壞了。
“以後別帶着之妍一起胡鬧。”
“我怎麼帶着她胡鬧……又不是我讓她跟我進同一家公司的,我還不想跟她太靠近呢!”
喬寶兒聽在耳裏,就覺得君之牧偏心他妹妹,反正在他們眼裏每次出了什麼幺蛾子都說是她害的。
喬寶兒承認自己是有一些賭氣,而且很小心眼。
君之牧還沒來得及再多說一句,電話就被她快速地掐斷了。
這女人掛他電話都已經成習慣了。
喬寶兒一時理不清自己混亂的思維,機械地走出了監獄之外,沿着街道漫無目的地走着,正午的太陽,光線十足充裕明亮。
這耀眼的陽光,暖烘烘的照射在她身上,似乎也讓她的心神定了一些。
冷靜下來再看看這枚古幣,“大白天,那麼大個太陽頂着,沒什麼好怕的……”她喃喃自語。
“我一定要拿去古董店,讓人研究一下這玩意是什麼來歷……”
喬寶兒不斷地說話給自己壯膽,她也沒幹過什麼虧心事,不用怕,而且這古幣還救過她一次,應該不會害她。
她因爲在日本被襲擊的事,加上這枚古怪的硬幣,心神不寧,才決定從a市偷溜過來c市,她覺得可能就是葉薇,結果葉薇反過來告訴她,除了她高中被綁架那一次,其它的意外都與她無關。
喬寶兒陷入了一個旋渦中越查越不明白,出來一趟,莫名其妙跟君之牧吵了一架,還被這枚古幣嚇得夠嗆的。
喬寶兒在烈日之下,長吁了一口氣。
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傳來了一條新的短信。
是君之牧發過來的,【我過去接你。】
看見這簡單的幾個字,原本她滿懷壓抑的情緒,忽然間,輕快了許多,心神不寧也找到了安全感。
君之牧這冰塊也改變了不少,剛結婚的時候,他跟她一旦吵架,沒有十天半個月絕對不會和解,那時他總是冷着一張臉,現在君之牧倒學了不少新招。
她掛了他電話,他就發短信過來。
【不用你接,我自己會回去。】喬寶兒回了他幾個字。
其實並不是她賭氣,只是不想他太折騰趕來c市,估計原本歐洲的會議沒有開完他就匆匆趕回國。
【你現在在哪裏?】
君之牧又發了一段話過來,他沒有再問她去c市做什麼了,免得這女人又鬧脾氣。
喬寶兒看着這個問題,表情有些彆扭起來。
她知道,他們兩夫妻不像別人那樣濃情蜜意,開口就喊什麼‘寶貝啊老公老婆’,她跟君之牧相處真的不興這套,覺得太肉麻了,但她也知道,這個男人很愛她。
【我沒在喬家。】
喬寶兒猜到,他知道她來了c市後,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絡喬家的人詢問她的行蹤。
她乾脆自己說出來,免得兩人之間有隔閡,她決定坦白。
【我去了c市監獄看望葉薇,所以剛纔手機關機了。】
或許連君之牧都很奇怪,她突然跑去監獄看葉薇,好一會兒他都沒有發短信過來,似乎在思考,又或者他正在找人去監獄查證。
【我現在一個人在大街上瞎逛,今晚我不趕回去了,我明天再回去,我在喬家住一晚上。】
喬寶兒想了一下,自己既然已經來了這邊,那就乾脆在喬家過一晚,她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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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牧同意她明天再回君家,他就叮嚀了一句,【注意安全】
喬寶兒看着他發過來這四個公式化的文字,她這輩子是不會幻想君之牧哪天像老外一樣,甜蜜蜜地對她說,‘我愛你,’‘我想你’‘我在家裏等着你’之類。
對於君之牧來說,‘注意安全’似乎是他的標準裏最浪漫的話。
想着他,喬寶兒的心情也變得愉悅輕鬆了起來。
再看這枚古幣,似乎也沒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