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就擡眸看向了司機:“等下我如果開始意識不清了,你就給先生打電話。明白嗎?”
這個司機,已經在楊千妤的身邊跟了許多年。
對於楊千妤算是比較瞭解的。
而他也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楊千妤這麼做的原因。
他的眼底不自覺地多了一絲心疼:“小姐,可您這樣做……是不是太傷害自己的身體了?您以前喝過一次酒,可差點……差點……”
把命都搭進去了。
所以自那一次之後,楊千妤都沒有再碰過酒了。
楊千妤的態度卻是一樣的堅定:“如果能守住這個家,傷害自己這麼一次,也是值得的。”
說罷,楊千妤就打開了其中的一瓶酒,仰起頭就開始往嘴裏灌。
而這時,韓斯年仍在公司加班。
整個會議室內,一片低氣壓。
“韓總,這個價格……真的不能再壓下去了!”
“是啊!韓總……咱們已經對很多熱門藥品做了價格下調,但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也沒有真的從宏盛的手中搶走多少市場份額。”
“比起打價格戰,提高藥品的競爭力,才是更重要的。”
聽到這兒,韓斯年終於開口說話了。
“你以爲我不知道嗎?那你們倒是告訴我,怎麼提高藥品的競爭力?”
一句反問,讓會議室內的衆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衆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人敢在這時開口說些什麼。
韓斯年陰冷的目光,逐個掃了過去:“我已經給了你們足夠多的時間!爲什麼連一個製藥師,都沒法從宏盛集團給我挖過來!””爲什麼在產品升級,跟研發上,咱們永遠都比不上宏盛!”
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會議室似乎變得更加寂靜,也更讓人窒息。
這段時間,韓斯年就跟瘋了一樣。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有點分不清現實了。
以海星集團如今的實力,最多跟宏盛分庭抗禮,但韓斯年卻妄想徹底打敗宏盛,甚至是吞下宏盛。
這樣的想法,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荒唐。
但偏偏,大家都沒那個膽子說出口。
“我最後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還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你們就都給我滾蛋!”
會議結束,韓斯年一個人坐在會議室內。
他任着身下的辦公椅轉來轉去。
而他就那樣緊盯着頭頂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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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籠罩在心頭的愁緒,卻還是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朝着他不停的席捲而來。
最後,他只能停下辦公椅的轉動,擡手揉着自己發疼的太陽穴。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從他在國外遇到楊千妤開始,他就知道,屬於他的翻身的機會來了。
而這,應該也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所以,他掏盡全部的心思去靠近楊千妤。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他確實得償所願了。
只不過,想要徹底打贏這場仗,卻比他想象中的,要困難得多。
尤其是席君寒還有宏盛集團的實力,遠超乎他的想象。
這也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
就在這時,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心煩意亂的他,根本沒有接聽電話的心情。
他看都沒看手機,而是直接將電話掛斷。
但沒過多久,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這手機鈴聲,也讓他的情緒變得更加暴躁。
所以,當他接聽電話的時候,語氣很差:“到底什麼事!非要現在打電話!”
“先,先生……”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一道怯怯且欲言又止的聲音。
韓斯年不由得蹙了一下眉頭。
這不是楊千妤司機的聲音?
她的司機,給他打電話做什麼?
韓斯年沒有馬上作答,而是先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楊千妤的號碼。
所以,是楊千妤讓司機打來這通電話的?
“到底什麼事?”韓斯年很快這般問道。
“先生,夫人她喝酒了……現在送醫院了!情況……好像不太好。”
“你說什麼?喝酒?”韓斯年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是怎麼照顧她的!你們不是應該都知道,她對酒精過敏嗎!”
“夫人……夫人堅持要喝,我們……我們也攔不住。”
這話,韓斯年倒是無法反駁。
楊千妤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瞭解。
“在哪家醫院?”韓斯年在這般詢問的同時,已經踱步走出會議室了。
一個小時後,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醫院的某間病房內。
而這時,楊千妤已經清醒了。
不過,輸液還在繼續。
寂靜的病房內,只有一旁的儀器正在運作的聲音。
他們就那樣看着彼此,似乎誰都沒有打算,打破這份沉默。
最後,是韓斯年率先開了口:“你不要命了?你自己什麼體質,心裏沒點數?”
出乎他預料的,楊千妤沒有似平日裏那般冷嘲熱諷。
她只是虛弱地躺在那兒,說道:“我就是太難過了……想想我們的過往,再想想我們的現在……我真的越想越難過。”
“聞冀,我們不是約定好了一輩子嗎?可這才走了多遠?你怎麼……怎麼就不要我了呢?”
韓斯年垂下眼眸,一時不知道該給出怎樣的迴應。
楊千妤見狀,緩緩抓住了他的胳膊:“聞冀……”
“我不是聞冀。”韓斯年很快這般糾正道:“我用這個虛假的身份,已經用了很多年。”
“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用這個身份活下去了。”
“我是韓斯年,我不是別的任何人。”
楊千妤輕勾了下嘴角,笑得略有些苦澀:“但是斯年……其實你是誰,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的。”
“我只知道,我喜歡的,是我眼前的這個人。”
韓斯年對上她的雙目,有些無情的糾正道:“不,你喜歡的只是那個願意對你掏出一切的聞冀。”
“但現在坐在你眼前的,是心裏裝着別人的韓斯年。”
楊千妤搖了搖頭,顯然根本就不打算接受他的這一說法。
她將他的胳膊抓得更緊了些許,就連說話的口吻,也放軟了些許:“斯年,我不要求別的了……哪怕你的心不在這個家,我也不會再去強迫你了……”
“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至少……至少不要丟下我跟希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