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晚,現在放棄掙扎,我留你個全屍,否則今晚老子玩兒膩了,就一刀一刀切了你。”
胡運達後牙槽鑲了兩顆金牙,他笑的弧度大,裏面的牙齒露出大半,被路燈照耀後,折射出金光,順帶將他的臉一起變得骯髒猙獰。
他臉部肥肉擁擠在鼻子兩側,壓迫的鼻子往下陷,兩顆眼睛跟着下沉,導致整個臉都縮成團,像長歪了的倭瓜,倭瓜上的兩個小小黑珠子,此時悠悠的露出藍光,充斥油膩的清欲。
陸輕晚想嘔。
“你最好別讓我活着回去。”
陸輕晚用力蹭掉鼻子上的汗水,黏糊糊的液體提醒她那不是汗,她沒空看自己是不是流了鼻血,全力進攻拿刀的男人,但鋒利刀刃逼她太近,她伸手的功夫,利刃衝她的脖子,她腰肢忽地下滑,纖細柔軟的腰肢後仰,腦袋幾乎觸地……
點墨的黑眸閃過一道雪白的利刃,陸輕晚屏息,吸吸了肚子,刀刃距離她的鼻尖不足三公分,劃了個冰涼的白線,她馬尾沒來及回落,那刀刃擦過髮尾,路燈下長短不一的髮絲順着刀尖飛離而去。
路燈的光芒映出細細碎碎的浮塵,浮塵中有幾滴紅的發黑的血,無聲無息的墜入水泥地。
那一秒鐘,陸輕晚的心跳靜止了,她分明聽到了死亡的召喚,這不是第一次靠近死亡,但每一次瀕臨這種情景,她都會打心底裏恐懼。
她不想死,她要長命百歲,要貽害千年!
陸輕晚彈起腰肢,髮尾掃過嘴邊,兩顆殺氣騰騰的黑眸鎖住圍繞自己的八個人,八個手持冷兵器的男人,圍城了一個密實的圓圈,每個人臉上都有一行字:受死吧小妞兒!
陸輕晚嘴角微微揚起,纖纖手指有些痠麻,她漫不經心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橫豎是死,胡總不如讓我死的明白點。”
胡運達鼠目寸光,在程墨安面前屁都不是,他哪兒來的膽子找殺手攔截她?
只怕其中另有貓膩。
胡運達點燃了一支雪茄,抽的愜意舒服,亮紅的光點忽明忽暗,美食已經在他餐盤中,他有耐心,也有信心喫個飽,“前幾天,你的人對我小舅子下手,害我小舅子斷了一條手臂,沒忘吧?”
陸輕晚:“……”
瑪德,我不知道!
難道是小琛乾的?
好樣的啊臭小子!
“哦?所以你是來報仇嘍?”
是時候拿出她的殺手鐗了,老孃子彈足夠,打不死你們,斷手斷腳倒是可以呢!
胡運達和陸輕晚的仇早已結下,只是經過層層發酵,如今只能血債血償。
“呸!”
胡運達吐一口濃痰,肥碩手指夾着的雪茄顫了顫,聚攏了兩簇藍光的眼睛,像看着十八代仇人一樣盯着陸輕晚,“小表子!是你教唆程墨安毀掉了我!毀了我的事業,毀了我的生活,你們毀了我的一切!”
他走下車,矮胖身軀被路燈打的更顯笨拙,手指夾着的雪茄跟着他的腳步上下移動,紅點好像隨時會熄滅。
陸輕晚又想到了那晚在皇庭娛樂城初次遇到他時,自己差點被噁心吐。
算了,真正的豬頭不是胡運達,而是她,特麼,她到底多蠢多沒腦子沒眼力見,竟然會誤以爲這麼一頭野山豬是絕世集團的總裁!
你個豬!明明程墨安當時就站在他不遠處,她悔斷腸子。
陸輕晚內心鬱悶無比,恨自己不能讓時間倒流,恨自己竟然沒長眼,
“賤人!”
她罵自己罵的不過癮,胡運達的粗短腿已經走到了殺手包圍圈,仗着兩個高大威猛的男人作掩護,對陸輕晚破口大罵。
陸輕晚吸了吸鼻子,七竅相通,她口腔一澀,舌尖嚐到了粘稠的血腥味,陸輕晚使勁兒努了努鼻子,不讓血液繼續涌流,她雖然不是熊貓血型,也不能因爲胡運達這種人渣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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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凜了凜嘴角的譏笑,沾染了灰塵和血跡的手,隨意拂去臉上黏的幾根頭髮,然後衝三米外的胡運達擡起下頜,“巧得很!老孃早就想找你算賬!你說我教唆別人整你,你臉真大啊,呵呵呵,犯得着我用心思搞你?你也不動動腦子想清楚,你滾出天虹集團,誰是最大的受益者?”
胡運達努力琢磨其中的邏輯關係,眼睛瞪了瞪,兩簇藍光的範圍稍微擴大一丟丟,只是從陸輕晚這邊看過去,他依然五官不分明。
最大受益者?
他離開後,原本在副總經理職位的白若夕順利取代了他的地位,他前腳離開天虹,隔天就聽到了白若夕晉升的消息。
白若夕在天虹苦心孤詣多年,因爲孟敖不重視她,她再努力再盡心,最終只是在副總級別打轉,從未給真正踏入權力核心。
算起來已經五年了,她一定挖空心思用盡了手段,以白若夕的聰明,任何機會都不會放過,他的失誤無法逆轉,白若夕自然會加以利用。
還有,本來合約沒有簽訂,是白若夕!是她!她親自去見了程墨安,回來後就告訴他,這份節約合同必須籤,不然程總會採用法律手段,屆時天虹損失更大。
內外壓力之下,胡運達含怒簽了字,狼狽的離開了天虹。
思前想後,綜合所有的因素,他最大的敵人其實就在身邊。
陸輕晚目測他把自己的表情當成了調色盤,黑白灰紫輪了翻,心想胡運達你丫個豬頭,爲難你了。
“白若夕?”
終於,陸輕晚看的眼睛都酸了,胡運達才喃喃自語的說了三個字,隨即而來的便是一張鐵鍋般的臉。
陸輕晚沒想到,胡運達居然也有想明白的時候,可惜啊,這件事還真不怪白若夕,“恭喜你啊胡總,終於琢磨透了!”
白若夕不是最終的推動力,但那個女人心懷不軌,背一次黑鍋也不冤她!
“就算是她,也跟你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你在幕後搗鬼,程墨安不會針對我,白若夕更沒機會搞垮我,所以你……必須死!”
“我太陽你祖宗!”陸輕晚在心裏怒吼,胡運達你白繞了一圈兒。
陸輕晚舌尖捲了卷口腔,血腥味比剛纔更濃,她咽喉不適的吐掉口水,地上一灘淺紅色的唾液。
“看來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放過我嘍?”
陸輕晚手掌緩緩貼着腰往下移,指尖觸到了嗆柄,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覺到彈匣在蠢蠢欲動,陸輕晚的血液隨着武器一起翻涌蒸騰,好久沒這種打雞血的感覺了。
一番打鬥後,陸輕晚的上衣領口歪斜鬆散,最上面的鈕釦不知何時掉了一顆,露出女人纖細性感的鎖骨,風拂過她衣衫,鎖骨附近的肌膚若隱若現,兩座圓潤的山峯幾乎要掙開束縛飛出。
如雪如凝脂的薄薄肌膚,觸手就能揉碎。
胡運達貪婪的凝望近在咫尺的風景,她瀲灩的眼波與長腿,毒辣的嘴脣和翹起的臀,每一處都散發出勾魂的魅力,他強忍不住,咧大嘴做了個吮的動作,“我怎麼捨得放過你!”
胡運達猥瑣的表情太張狂,圍觀的八個人更是飢渴難耐,他們巴巴的望着陸輕晚,想用眼睛剝光她的衣服,將她喫個精光!
太久沒沾染葷腥的男人,面對女性表現出異常的興奮。
陸輕晚緊了緊指頭,食指嵌入嗆把,摸到了扳手,逼急了,她可以打穿任何人的腦袋!
“給我上!活捉這個臭娘們!”
胡運達後退兩步,再次將戰場留給殺手。
陸輕晚拔出手搶,單手握緊向正前方伸平右臂,“誰敢動?!”
她言詞凜冽若山巒之巔的冰川,應和漆黑的武器,強悍的氣場一瀉千里。
幾個握着刀子鐵棍的男人慣性的往後退去,面面相覷,“她手裏有傢伙!”
“瑪德,竟然有那玩意兒,怎麼辦?”
滴答,滴答……
幾顆雨點砸到她的鼻尖,微微的涼意順着臉傳遍了全身,幾口氣的功夫,雨點子密密麻麻,憋足勁兒的夜雨一開始淅淅瀝瀝,接着嘩啦啦瘋狂的劈頭蓋臉。
陸輕晚眼睛一眨不眨,雨水順着她的鼻尖濡溼了嘴角,溶解了濃稠的鼻血。
胡運達抹掉臉上的雨水,只愣了片刻,嘶喊道,“假的!在中國根本沒人敢拿傢伙,給我上,活捉了她,一人十萬!”
陸輕晚並不想浪費子彈,特麼,一幫不識貨的臭男人,“你們以爲是假的?瞪大你們的眼珠子給老孃看清楚,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美國貨,要不要老孃拿你的腦袋練練手?”
呃……陸輕晚忘了拿消音器,鐵傢伙的聲音很大,會不會驚動周圍的警察?
胸疼了。
“別相信她,給我上,這娘們不可能有真貨,上!砍斷她一條胳膊!”
陸輕晚在權衡開槍和依法自衛的區別,胡運達的爪牙們竟一擁而上,只見利刃獵獵,木棍橫空,伴着偌大的雨網,好像要剁碎她那般猖狂。
陸輕晚紋絲不動,她狠心咬下牙齒,如果被胡運達生擒,她會被折磨死,與其那樣,不如衝一把,就算下半輩子在監獄度過,也比被人玷污清白強得多!
她屬於程墨安,只能屬於他。
“嗖——”
她手指扣下保險的瞬間,眼前忽然飛來一道高大如松柏的身軀,他動作敏捷強悍,渾身散發出獵殺四方的威嚴,隔着層層雨幕,陸輕晚根本看不清那人的動作,隨着一陣目眩,那人臂彎倏地張開,像雄鷹的翅膀將她抱進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