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治病救人上,陶大夫一向盡力而爲。
他給大皇子喂解毒丸壓制毒性,然後處理傷口。
陶姑娘端來筆墨紙硯,陶大夫寫下藥方,讓陳風速去京都抓藥,並交待道,“讓藥鋪幫着煎藥,等大皇子回京,服下藥再進宮。”
延平王世子和唐澤他們那麼多人找大皇子,大皇子被帶來讓陶大夫救治,都沒人找來,大皇子的護衛十有八九是全死了。
謝景衍他們商議了後,決定由謝景衍和成弈、杜承安護送大皇子回宮,其他人該幹嘛幹嘛。
本來出了這麼大的事,沈菀她們都無心全魚宴了,但一起回去,萬一途中遭遇刺殺,帶上她們反倒更危險,不如留在這裏,趕得及謝景衍就來接沈菀,要趕不及,陳風會帶暗衛來接應。
延平王世子他們覺得謝景衍這安排甚是妥當,就這麼定下了。
暗衛從附近的村莊買了兩牀棉被,墊在馬車上,然後將大皇子扶躺上去,陶大夫在一旁照顧,陳風趕馬車回京。
御書房。
皇上在批閱奏摺。
元公公站在一旁伺候着。
小喜子上前道,“皇上,晉王來了。”
“讓他進來。”
小喜子退下,不多會兒,謝景殷走了進去。
見只有他一個人,皇上皺眉,“送西梁太子和東烈二皇子離京,怎麼就你一個人回宮覆命,還回來的這麼遲?”
謝景殷忙道,“早送完使臣了,只是使臣前腳離開,後腳大皇兄收到封信,說是要去見位故人,讓兒臣先回宮覆命,兒臣覺得大皇兄和故人應該說不了多會兒話,就一邊欣賞沿途的風景一邊等他,只是遲遲不見大皇兄,怕父皇等着急,就先行回宮了。”
皇上眉頭皺的鬆不開,“有什麼故人需要用射箭送信的方式約見的?”
謝景殷回道,“兒臣問了,但大皇兄沒說就走了。”
謝景殷不知道,皇上就沒再多問。
謝景殷也沒多待,“不打擾父皇批閱奏摺,兒臣先行告退。”
謝景殷後退兩步,轉身離開。
從御書房出來,謝景殷往鳳儀宮方向走去,沒注意到他轉身時,不遠處一小公公小碎步走的飛快,往御書房疾步過來。
御書房內,皇上看完一本奏摺,方向,又拿起另外一本。
剛打開,小喜子就快步進來道,“皇上,不好了,大皇子出事了!”
皇上臉色一變,問道,“大皇子出什麼事了?!”
具體大皇子出了什麼事,沒人知道。
小喜子把知道的稟告皇上知道,“今兒凌王和延平王世子他們去河灘釣魚野炊,發現一塊綢緞從上游飄下去,像是大皇子穿的,擔心是不是大皇子出事了,延平王世子和唐大少爺他們去上游找尋,找到大皇子時,大皇子身邊護衛都不在,他受了重傷,要害中了一劍,還中了毒……”
聽說陶大夫都沒把握保住大皇子的命,皇上臉色鐵青。
鳳儀宮。
宋皇后坐在鳳椅上,手裏端着茶盞,頗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宮女上前道,“皇后娘娘,晉王來了。”
宋皇后回過神來,連忙把茶盞放下,彼時謝景殷已經走上前了。
杜嬤嬤擺手讓寢殿內伺候的宮人都退下。
宋皇后問道,“如何?”
謝景殷道,“應該得手了。”
“什麼叫應該得手了?”這話叫宋皇后不喜。
得手就是得手了,沒有就是沒有,哪來應該一說?
謝景殷道,“刺中了大皇子的要害,但他在護衛的掩護下逃了,暗衛去追時,碰到延平王世子他們在附近,怕被發現只能撤了。”
這話聽得宋皇后心都顫抖,她忍不住動怒道,“怎麼挑的地方?這事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底下人怎麼辦事的?”
不是他替手下人辯駁,這事確實不能怪他們。
延平王世子他們明明在下游釣魚野炊,天知道他們怎麼會去附近,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謝景殷道,“母后放心,我親自動的手,大皇子沒活命的機會……”
這邊他話還沒說完,門就被砰砰敲響。
聲音大的,宋皇后心都咯噔一下跳了起來。
宮女敲了幾聲,然後快步進來,杜嬤嬤呵斥道,“敲門也不知道動靜小點兒,有什麼事非要急着這時候稟告的?”
宮女急道,“大皇子被人重傷,被凌王和延平王世子他們給救了。”
唰。
宋皇后臉上的血色彷彿瞬間被抽盡。
謝景殷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壽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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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坐在小榻上,胳膊撐在小几上,閉目養神,宮女拿着孔雀扇,站在一旁扇風。
殿內宮女跪在地上擦青石地面。
一小公公跑進來,地溼着沒幹,小公公跑的太快,直接摔倒了。
摔倒的動靜很大,把太后驚醒了。
太后道,“怎麼了?”
小公公沒敢起身,直接跪着稟告道,“大皇子送使臣回城途中,被人重傷,失血過多,昏迷不醒,連,連陶大夫都沒把握能保住大皇子的命……”
太后驚站起來,結果起的太猛,眼前一陣發黑,又跌坐了回去。
太后又擔心又憤怒,氣的渾身顫抖,“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刺殺大皇子?!”
小公公伏在地上,不敢看太后盛怒的模樣。
趙嬤嬤則問道,“大皇子現在在哪兒?”
小公公回道,“大皇子被凌王和延平王世子他們給救了,杜國公世子也在,這會兒大皇子應該在回宮的路上。”
趙嬤嬤沒想到大皇子重傷,救他的竟然是凌王。
凌王要爭儲君之位,大皇子將會是他最大的對手啊。
趙嬤嬤看着太后,太后也沒想到,但想到延平王世子他們之前不知道杜承安的身份,爲了個獵戶不惜和茂國公世子爲敵,他們會救大皇子,太后也不覺得詫異了。
滿京都有膽量動大皇子的可沒幾個。
太后鳳袍下拳頭攥緊,“來人,傳哀家口諭!”
再說謝景衍和成弈、杜承安護送大皇子回京,在藥鋪前停下,藥鋪小夥計端來藥,陶大夫喂大皇子服下。
扶大皇子躺好,陳風繼續趕馬車,往皇宮方向奔去。
然而一向進宮暢行無阻的他,這回被在宮門外攔下了。
攔路的是太后身邊的劉公公。
陳風勒緊繮繩停下,劉公公快步過來,道,“傳太后口諭。”
謝景衍騎在馬背上,眉頭皺緊,並未下馬,“什麼口諭?”
成弈和杜承安準備下馬,劉公公已經宣讀太后口諭了,“太后口諭,讓大皇子在凌王府養傷。”
謝景衍眉頭打了個死結。
太后這是怕大皇子在宮裏或者秦王府養傷,會遭遇不測,所以把人安排在他凌王府。
太后還真是不怕給他添麻煩。
他們救了大皇子,已經管了這閒事,太后又讓人在宮門口傳的口諭,這事不接都不行。
劉公公傳完太后口諭,道,“趙院正他們已經在凌王府等着了。”
謝景衍朝皇宮方向看了一眼,調轉方向,準備回凌王府。
走的時候,回頭看向杜承安,“把今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太后知道。”
丟下這一句,謝景衍就騎馬走了。
留下杜承安在風中凌亂。
他是覺得自己和成弈兩條單身狗留下尷尬,所以搶着護送大皇子回宮醫治,可他沒想過單獨去見太后啊。
他認祖歸宗這麼久,還從未單獨去見過太后。
跟在湖陽長公主身邊,他都害怕,何況一個人了。
不過大皇子重傷,太后應該沒心情要他和茂國公世子緩和關係,再者他不去,難不成讓成弈去嗎?
杜承安硬着頭皮跟隨劉公公去壽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