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冷靜,席輕顏將夙小墨交給卷音照顧,一路順着香味來到了一處人跡罕見的院落,這裏與先前的長廊一樣,人跡罕見,偌大的空間中,只有他們幾人。
當然,還有隱在一旁的暗衛。
“小心,莫要打草驚蛇。”夙小墨的狀態已然好了許多,席輕顏探手摸了摸他的額角,見他不再顫抖後,微微放下了心。
卷音輕輕將夙小墨放在地上,小少年深吸一口氣,無聲的從袖中拿出了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
爲了全方位發展,夙離霄早早便給夙離霄請了武師傅教導,雖不能像暗衛似的來無影去無蹤,可自保總是夠的。
“嘶嘶。”
恰在這時,衆人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蛇鳴聲,席輕顏精神一振,連忙提起裙襬貼向了牆壁,她秉着呼吸,小聲的接近了那處房間,果然,在那裏發現了赤練王蛇的蹤影。
小東西身下全是血漬,此時正費力的擡起腦袋,掙扎的想要向席輕顏而來。
“這是怎麼回事。”赤練王蛇小小的一只,平日裏總喜歡纏在席小晨手腕上睡覺,眼下它被傷的奄奄一息,那麼席小晨呢,又去了何處?
“嘶嘶。”吐了吐性子,赤練王蛇像是再也堅持不住似的,眸色黯淡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小模樣看起來可憐巴巴,極爲惹人心疼。
“該死的。”低低咒罵一聲,席輕顏拿出帕子將小傢伙放了進去,隨後又取出金瘡藥,小心的撒在了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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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像是知曉此事情況有變,也不鬧騰,乖乖的讓席輕顏爲自己包紮傷口,待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後,它拱了拱女子的指尖,不停地朝着一個方向鳴叫。
這是想要帶路的意思?這小傢伙當真有靈性。
席輕顏不敢耽擱,隨着赤練王蛇的指引,穿過鬱鬱蔥蔥的竹林,小心的來到了一處茅草屋前。
鬱園。
這是誰的處所,席小晨是在這裏嗎?這麼長時間過去,夙離霄呢?男人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席小晨陷入危機而什麼都不做,更大的可能是被什麼東西絆住了手腳。
還有云展與春桃那邊,爲何遲遲不歸。
“娘娘,屬下先去查探一番。”卷音不可能放任席輕顏一個人去冒險,更何況此處危機重重,會發生什麼尚未可知。
“小心。”順手將手中的藥粉塞進了卷音手中,這種時候,席輕顏自不會逞強做什麼,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卷音訓練多年,由她出馬自然事半功倍。
微微點頭,卷音腳尖輕點,宛如清風似的,無聲無息的接近了茅草屋,她小心的貓着身子,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少女身姿靈活,遊走於樹影間,不過片刻,便接近了茅草屋。
房屋內,席小晨被捆住手腳,紅潤的小嘴被一塊破布塞得滿滿的,他滿身狼狽的被扔在地上,身上的衣袍髒兮兮的裹在身上,狀態萎靡,容色驚惶,不過幸好,小少年並未受傷。
卷音小心翼翼的在四周觀察了一圈,直到身後其他暗衛送來安全的手勢,少女這才一腳踹開房門,身形一個翻滾,靈活的滾入了房中。
“嗚嗚。”
救星啊!他們可終於來了!
席小晨淚眼朦朧的看着卷音,只恨不能嗷嗚大哭,誰懂啊,被人迷暈帶走也就罷了,那人還要傷害他家小紅,更重要的是,小爺他收到了驚嚇!
想起那面目全非,血肉翻滾的醜陋面容,席小晨便覺得心中一陣惡寒,恨不能就地吐出來。
他渾身軟綿綿的,提不出丁點力氣,只能任由卷音將他扶起來,順便解了他身上的束縛。
“殿下,你怎麼樣?”除了上次在密道,席小晨何時變得如此狼狽過,卷音飛快解除了他身上的繩索,扶着小少年慢吞吞出了茅草屋。
“小晨!”
兩道欣喜的聲音瞬間響了起來,席小晨原本黯淡的雙眸瞬間一亮,連忙擡眸望去,卻見席輕顏與夙小墨匆忙趕了過來。
“母后,小墨哥哥。”吐出一口濁氣,或許是因爲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席小晨雙膝一軟,眼看着便要摔倒在地。
小少年微微閉着雙眸,心中儼然做好了疼痛到來的準備,可下一秒,卻落入了一個不算寬闊,卻格外溫軟的懷抱。
“小晨。”略有些顫抖的將席小晨抱在懷中,夙小墨指尖用力,略顯激動的將小少年抱在了懷中。
自從他們兄弟相認以來,明面上總是席小晨照顧他多些,直到現在,夙小墨的身子都是席小晨在調理,他們不僅是親兄弟,還是可以交互後背的夥伴、摯友。
方纔的心悸如此明顯,夙小墨甚至以爲席小晨已然遭受了不幸,如今看到完好無損的他,少年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
“小墨哥哥,我沒事。”安撫的拍了拍兄長的後背,席小晨被這個懷抱勒的喘不過氣,只能伸着脖子艱難的汲取空氣。
最後,確定席小晨只是中了迷藥身體無礙後,夙小墨終於放開了他,後者大口大口吸着新鮮空氣,迎着席輕顏打趣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母后哥哥,承恩侯府似乎還有另一股勢力,另外,二夫人或許與那人有所牽扯。”
先前便是二夫人派人將夙離霄引去了長廊,後者身經百戰,如此伎倆自是不放在眼中,可這麼多年夙離霄對承恩侯府始終有所怨氣,自是順水推舟想要看看他們在算計什麼。
如此,便給了那羣人可乘之機,趁着夙離霄被蔣歡歡攔住的瞬間,席小晨便被他們擄走了。
“不行,我得回去救小紅,若不是它拼死給了那人一口,他也不會拋下我獨自逃命。”甩了甩眩暈的腦袋,席小晨正想強撐着離開,面前卻出現了一張裹成一團的帕子。
“放心吧,小紅無礙,母后救了它。”今日之事還要多虧這小傢伙,若不是它,他們尋到席小晨恐怕還要費一番周折。
小心翼翼的接過帕子,席小晨滿足的勾起了脣角,或許是感應到主人的氣息,帕子一陣抖動,緊接着探出了一顆小腦袋,它親暱的舔了舔小少年的指尖,隨即縮回身子盤成一團,沉沉的睡了過去。
指尖拂過赤練王蛇,席小晨將它塞進自己胸前,小心的護着它,“孃親,挾持我的是一個女人,她面容醜陋,應當是被刀痕與劍痕所傷。”
看那傷疤,至少傷了十年之久,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纔會叫她不惜冒險,也要在承恩後的壽宴上將他劫走。
若不是赤練王蛇出其不意的傷了她,席小晨這一次怕是真的要危險了。
“毀容的女人?”不解的皺了皺眉,席輕顏垂眸想了想,還是沒能從記憶中找出這個人。
“此處詭異,我們先離開。”誰也不知道那女人是否還會去而復返,若是她招來了同夥,屆時又會是一場惡戰。
“好。”衆人點頭,腳步匆匆的離開了竹林。
不過短短時間,承恩侯府已然亂了套,禁軍接管府內,一個個沉着臉展開了仔細的搜查,直到有人眼尖的看到席輕顏,爲首的統領才大步跑了過來。
“娘娘,殿下。”
微不可察的鬆了一口氣,梁副都統不等席輕顏詢問便倒豆子似的道:
“承恩侯府二夫人意欲設計陛下,人贓並獲已押入大理寺,陛下得知娘娘與殿下失蹤,震怒,命我等於府內搜查,眼下往來賓客與承恩侯府衆人,均聚集在前院。”
原來如此,短短時間內竟發生瞭如此多的事,席輕顏不敢耽擱,生怕夙離霄又做出什麼事來,吩咐梁副都統帶他們去尋夙離霄。
男人正與承恩侯及其兩個兒子在書房對峙,承恩侯三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夙離霄面前,他們滿臉苦澀,委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皇后娘娘與兩位殿下的失蹤,真的不關他們的事啊,可二夫人算計夙離霄的事板上釘釘辯無可辯,任由他們說破了嘴,夙離霄還是一副不信的樣子。
“陛下,我等久未回京,老宅中只留了幾個年老的僕人灑掃,至於王氏的所作所爲,我等真的不知道啊。”
無知婦人!他們好不容易與夙離霄的關係有所緩和,如今怕是要再次跌入冰點,可死也要死個明白,他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啊。
眼底深處帶着一絲血紅,一股壓抑許久的暴虐眼看着便要噴薄而出,夙離霄漸漸失去了所有耐心,男人不過一個閃身的功夫,便來到了承恩侯世子面前。
他指尖成爪,用力扣着男人的脖頸,狹長的鳳眸中漆黑一面,帶着滿滿的暴戾,“說,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看在先皇后的面上,他本打算放過這一府人,可好事難做,席輕顏與夙小墨兩兄弟的失蹤,儼然叫夙離霄的理智達到了崩潰的邊緣,現在的他,只想殺人。
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少,腳尖也被夙離霄慢慢提起脫離了地面,承恩侯世子面色漲紅,眼球暴突,嘶啞的聲音就像是從喉嚨中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
“陛下,臣,臣真的不知道啊。”
“如此,便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