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嘆了口氣,繼續說。
“死者的左上肢有切割縫合的痕跡,從縫合處的膚色判斷,應該不屬於同一個人。”
“秦隊,可能還有其他受害者已經遇害,但屍體還沒被發現!”
聽到這話,不少人低低的咒罵了一聲。
就連秦風,都沒能控制住脾氣,一腳踹在旁邊壞掉的櫃子上。
我聽着法醫的分析,無力的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我緊緊抱着自己的膝蓋,只覺得身體彷彿被吸入了一個巨大的黑洞裏。
呼嘯的冷風要將我凍結。
目前死亡的幾個受害人,生前都遭受到了侵犯。
所以說,我死前也是一樣嗎?
我變成靈魂後,回憶不起來死前發生的事情,也是因爲被餵了致幻藥的原因嗎?
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那個兇手要這樣殘忍的對待我們。
我想不明白。
濃濃的不甘將我包圍,我恨不得立刻衝到兇手面前,質問他原因。
可是我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本來以爲這次,或許可以逮住他了。
誰知道顧寒霆的人在外面守了這麼久,結果還是讓他跑了。
甚至又死了一個人。
思緒一頓,我猛地擡頭。
不對,不對……
顧寒霆的人是追着池熙來的這裏,一直守在外面,那這個人又是什麼時候死在這裏的?
秦風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立刻問顧寒霆的保鏢。
“你在這裏守了多久?”
“兩個小時左右。”
“你之前說,在我們來之前,你已經把工廠摸過一遍?”
保鏢點頭,“是,但是我之前搜查的時候,沒有發現這裏吊着個人。”
一個人吊在這裏,目標那麼大,他不可能發現不了。
所以他搜查工廠的時候,屍體還沒有吊在這裏。
是在那之後才吊上去的。
那在那之前,屍體藏在哪裏?
那個人又爲什麼要把池熙綁來這裏,然後拋了一具別人的屍體出來?
那個人和池熙去了哪裏?
爲什麼在四下無門的情況下,還能夠憑空消失?!
秦風的反應很快,“立刻查一下,這家工廠原來的所屬人是誰?”
“最好是能夠拿到當初工廠修剪的工程圖!”
顧寒霆跟上他的思維,“你是懷疑,工廠有地下室?!”
秦風點頭,“否則,很難解釋人爲什麼會憑空消失!”
顧寒霆冷笑一聲,臉上劃過一抹狠厲。
“就算掘地三尺,我也會把他挖出來!”
警察開啓了新一輪的忙碌。
顧寒霆也調了很多人來,對工廠進行地毯式搜索,甚至還動用資源,從警局借了幾條警犬過來。
傅南州不知道從哪兒得到消息,趕到警局。
身邊還跟着臉色不太好看的蘇沐煙。
他們來的時候,我正好坐在警局門口的臺階上,正仰着頭看月亮。
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喜歡一個人看月亮。
看着浩瀚縹緲的夜空,感受着自己的渺小,就覺得,自己只不過是這個大千世界裏的滄海一粟。
與這個龐大的世界比起來,沒有什麼困難是過不去的。
傅南州的車子一開過來,我就注意到了。
然後我看到傅南州自己先從車上下來,絲毫沒有顧及後面的蘇沐煙。
甚至蘇沐煙喊了他很多聲,他都沒有理會。
他腳步急切的往警局裏衝。
蘇沐煙追在身後,跌跌撞撞的,追得很辛苦。
傅南州也沒有理會。
我有些奇怪,他們是吵架了嗎?
傅南州一進去,就在大廳裏大喊大叫。
“秦風,秦風……”
秦風還在安排工作,聽到聲音又跟同事說了幾句。
等到傅南州越喊越大聲,實在無法忽略,才忍無可忍的走出來。
“傅先生,這裏是警局,你想幹什麼?!”
傅南州衝過去一把揪住秦風的衣領。
“我聽說又發現了一具屍體是不是?屍檢結果呢?”
秦風好笑的看着他,“傅先生這麼關心屍檢結果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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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擔心屍體是喬汐嗎?”
傅南州陰沉着臉沒有說話。
我站在旁邊,有些諷刺的掀了掀脣。
他怎麼可能擔心屍體是我呢?
他恐怕巴不得那屍體是我纔對吧。
哦不,也許他現在並不希望那具屍體是我。
畢竟,他那麼信誓旦旦的跟警察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騙局,是我自導自演。
如果被發現我死了,那他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傅南州一向好面子,這讓他怎麼接受的了。
蘇沐煙落後一步,氣喘吁吁的站在傅南州旁邊。
伸手小心抱上他的胳膊,“南州,你先別急。”
隨後看向秦風,“秦警官,您別生氣。”
“南州之所以這樣,是因爲我們接到一通電話,說汐汐在他們手上,讓我們給五千萬贖金。”
“南州沒相信對方的話,結果沒多久就聽說警局發現了一具屍體。”
“所以南州有些擔心,請問屍檢結果出來了嗎?”
“是不是汐汐?”
問這話的時候,蘇沐煙的語氣有些急,眼底隱約閃爍着期待。
她是希望能聽到肯定答案的。
畢竟我死了,就沒人跟她搶傅南州了。
秦風表情微變,“你們接到綁匪電話了?爲什麼不跟我們說?”
傅南州沒說話,眼神冰冷的看着秦風。
“不過是喬汐的套路而已,有什麼必要和你們說。”
秦風簡直要被他的固執氣瘋,“傅先生……”
他話剛開了個頭,那邊走廊一個人飛奔而來。
一邊跑一邊喊着,“秦隊,屍檢結果出來了。”
“屍體的身份是柳阮她們那個羣的成員,叫郝燕。”
“今年二十二歲,在南大讀大四。”
“但是屍體的左臂不屬於郝燕,經過DNA比對,屬於……屬於……”
那個警員欲言又止的看了傅南州一眼。
秦風心裏隱約已經有了猜測。
他沉聲,“說!”
警員語氣不忍,“那個左臂……屬於喬汐!”
轟!
我眼睜睜看着秦風臉上血色褪盡。
他擡手緩緩蓋住自己的眼睛,喉嚨裏溢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而另一邊,蘇沐煙捂着自己的嘴巴低低哭了出來。
“怎麼、怎麼會這樣?!”悲痛的語調,滿是不敢置信。
我卻分明在她眼底看到了得意和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