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華想要摸摸裴敘的臉,從中找到曾經的快樂。
可裴敘已經轉身,他今夜會離開。
哪怕他說着心裏有沈昭華,但還是不願意留下來。
“裴敘……”
沈昭華開口喚他,聲音輕輕的,眼眸裏含着不捨。
裴敘回眸望向她,留下一抹淡笑。
“乖點,等我忙完會來看你。”
裴敘不再留戀,握着手中的圖紙,大步流星的離開。
沈昭華給他的水車圖紙,的確有幾分用處,縱然不能立刻投入使用,但經由工部鑽研修改,必然能造出比現在實用性更強的水車。
這是好事一件。
裴敘說的並非是假話,只不過功勞是記不到沈昭華頭上的。
沒有人知道裴敘在府裏養了這麼個人。
沈昭華找裴敘的時候,還算有些機靈,沒有堂而皇之的藉着火藥的由頭。
何況,火藥這等大事,裴敘也斷然不會叫別人知道。
即便京中有傳聞,也不過是關於裴敘的風流韻事。
裴敘領回了一個容貌清麗的姑娘,十分寵愛。
可這位姑娘得寵也不過幾月而已,便又被新擡的侍妾給搶去了寵愛。
在京中勳貴當中,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這些出身尊貴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如此,今日愛她,明日又看中了另一個,總歸後宅裏是有數不盡的漂亮女子。
裴敘如今後宅只有三人,實在算不得多。
而有些大臣,甚至希望裴敘能再風流些,畢竟裴敘的側妃之位還沒有着落。
若是能與肅親王府聯姻,那必然是一件大好事。
–
裴敘從沈昭華的院子出來,便徑直回了書房。
他這些日子公務繁忙併非胡說。
近來陛下有意要查貪官污吏,大理寺便越發忙碌起來。
畢竟這些事情由別人經手,不如交給裴敘。
裴敘身爲肅親王,又兼任大理寺卿之位,可謂是位高權重。便是有哪位官員不配合,要以官職壓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何況,裴敘本也是武將,要是有人膽大妄爲想要殺人滅口,也未必能從裴敘眼皮子底下得手。
這些年來,朝中的官員們個個都十分小心,生怕裴敘這個冷麪煞神查到自己頭上。
原本巡察御史貪污一案,去年已經結案,誰知這些日子又舊事重提,且露了馬腳。
巡察御史貪污的案子不是裴敘辦理,如今移交到裴敘的手上,裴敘自然要重新調查,這也是他加班的原因。
顧嬌容對此很開心,裴敘加班,她就不用加班了。
鹹.顧嬌容.魚很珍惜裴敘不來的每一天。
如今太陽漸漸烈了起來,她也不再一整天的躺在院子裏,而是挪到了屋檐下。
“王爺已經三天沒來咱們院子了,也不知沈姑娘同他說了什麼話,可是告了姨娘的狀。”
月顏忍不住嘆氣,她是不希望顧嬌容這麼快失寵的。
若是顧嬌容失寵,往後她去廚房,恐怕連雞蛋羹也給顧嬌容要不來了。
“怕什麼?且不是說沈姑娘不是那愛告狀的人,便使她真的告了狀,難不成你還要去王爺跟前喊冤嗎?”
顧嬌容倒是淡定,笑着開口道。
“王爺來不來都不耽誤咱們過日子,咱們只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
她雖不在意裴敘是否過來,可月顏卻還是撇了撇嘴。
哪怕她回回都認同顧嬌容的話,但她根深蒂固的思想很難改變。
顧嬌容也沒有想過讓月顏改,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她的生存法則未必適用月顏。
雖然她是鹹魚,但她也不認爲上進就是錯的。
只要不捲到她,那她們就還是好同事。
–
謝婉寧已經算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見過王爺了。
或許從她嫁進肅親王府的那一刻,裴敘就不曾再好好的和她說過一句話。
謝婉寧發了瘋的嫉妒顧嬌容,她不明白,顧嬌容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妾,爲何能得到王爺如此恩寵?
“春枝,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動手?我真的等不了了。”
謝婉寧捏着帕子,一張漂亮的臉蛋變得猙獰。
“沈昭華那個賤人竟還能留住王爺,顧嬌容又這麼得王爺的喜歡,只有我,只有我像個笑話一般。”
謝婉寧想不明白,她一手扶持的棋子,爲何成了她另一個對手。
“王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奴婢明白你的心,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春枝開口安慰謝婉寧,她並不覺得現在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王爺如今已經極少去沈姑娘那裏,可見咱們的計劃還是有用的,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這話一出來,謝婉寧就炸了。
“時候未到,時候未到,你總是說時候未到,可什麼時候纔是合適的時候?再等下去,那賤人恐怕連孩子都要生出來了。”
謝婉寧感到了巨大的危機,她絕不允許別的女人生下裴敘的孩子。
裴敘的孩子,只能由她來生。
謝婉寧平復了一下心情,又開口道。
“你先前說讓那賤人的父母來,可也沒什麼用,甚至還驚動了王爺。”
春枝也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畢竟,顧嬌容那對吸血父母只是個小人物而已,根本不值得王爺放在心上。
“王妃,這證明那賤人的父母是有用的,咱們只要想法子讓她們再見一面,其他的就不必咱們操心了。”
春枝覺得這事十拿九穩,但她沒有考慮到,如今的顧嬌容已經不是從前的顧嬌容。
“你看着辦吧,只是今日,你先將她叫來,我須得敲打她一番纔行。”
謝婉寧總覺得心神不寧,她害怕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會發生。
王爺多次宿在顧嬌容那裏,而顧嬌容只喝過一次避子湯,說不準如今肚子裏已經懷上了孽種。
“早知道當初就該給她一碗藥,叫她不能生。”
謝婉寧的眼底劃過一絲狠厲,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王妃,萬事不可衝動。”
春枝開口提醒,她可不想謝婉寧把自己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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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是說說而已,又沒有真的做什麼。”
謝婉寧笑了,這般的她纔有幾分像逼嫁裴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