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這是怎麼了,誰惹他生氣?”
喬寶兒高燒退了之後,自己半夜餓醒,很自發地爬起來去廚房裏找喫的,她很驚訝,家裏人都還沒睡,好像氣氛有點不對勁。
最關鍵的是她原本喫着一份幹炒牛河,她爸突然很生氣地瞪一眼,她以爲是這盤爆炒的河粉太熱氣不讓她喫。於是重新選了一份叉燒包,她正啃着,她爸依舊用那怒火的眼神瞪她,好像她幹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根據以前的經驗,她湊近小姨邊問,“是不是我剛纔想睡覺,我爸又跑到我牀邊煩我,被我罵走了?”
她很少生病,一旦她身體不舒服,家裏都會很緊張,她爸喬文宇雖然平時兇巴巴地,她生病時還是會到牀頭噓寒問暖,結果她很不領情,直接嫌他煩,所以每次她病好之後,她爸都會擺臭臉。
顧如煙給她熱了一碗乾貝粥,“多喫點,”說着,她臉上有些無奈的笑,只是搖搖頭,並沒有解釋喬文宇爲什麼今晚怒氣沖天的原因。
“小姨,你們幹嘛打包這麼多外賣回來……”她胃口不錯,只是有點疑惑,而且她看見了冰箱居然還有糖水和冰淇淋。
喬文宇看她喫着那麼歡,心裏越不痛快。
氣哼一聲,回房間去休息,沒眼看這女兒了。
“寶兒,你別一下子喫太撐了,奶奶去睡了。”喬老太太看了一眼時鐘,凌晨一點多了。
“好。”
喬寶兒點頭,然後她注意到她奶奶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喬寶兒身體底子好,高燒一輪,不用吃藥,睡了半天之後依舊能活蹦亂跳。顧如煙在她喫完收拾餐具的時候,還特意地問她下半夜要睡哪裏。
喬寶兒一時沒明白過來,直接說,“如果我還佔着房間的牀,那君之牧睡哪?”她當然要跟她小姨擠一塊。
顧如煙表情有些糾結,講得明白點比較好理解,原本她和君之牧就是夫妻,他們睡在一起纔是應該……
“小姨,是不是我睡着的時候,我爸跟君之牧吵起來了?”
喬寶兒看着此時坐在客廳那邊端,正安靜看着國際頻道的君之牧,她忽然問一句。
顧如煙嘆了口氣。
這倒是被她猜對了一半,也不算吵架,是君之牧直接攤牌講明瞭,他的私事不準喬家過問,不準有人再挑撥離間,他不同意離婚。
“剛纔我爸和奶奶看向君之牧時,表情都很奇怪。”喬寶兒徑自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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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喬寶兒很自覺跑去顧如煙的房間擠着睡,她的閨房讓給君之牧,第二天早上大家也沒什麼異樣,7點起牀,然後一起圍坐着餐桌喫早點。
這好像一夜過後,大家又恢復了最初的客氣,可是喬寶兒還是覺得很古怪。
她覺得,君之牧可能被雷劈了。
“奶奶,爸,小姨我們要先回去了,公司有些緊急的事,下週再過來看你們。”中午喫完午餐後,君之牧突然這樣對着她家人說話。
喬寶兒震驚瞪着旁邊位置的他。
君之牧卻依舊保持平常那淡漠的神色,他就這麼直咧咧地喊她的奶奶,她爸和小姨,他居然還面不改色,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嗎。
坐在同一桌的喬老太太和顧如煙也是內心無比的愕然震驚。
就連喬文宇在商場打混這麼多年見多識廣,突然被君之牧喊了一聲‘爸’,內心也是一陣波動。
雖然說,女婿改喊岳父一聲爸很正常,可是,這君之牧喊出來感覺就很不一樣了。
喬寶兒以爲,她爸的性子肯定會開口罵一聲,‘受不起這稱呼,我跟你不熟’之類,結果全家都沉默了。
而且午飯過後,她小姨就給她收拾東西,居然真的讓她跟君之牧一起離開。
“啊?我真的要走嗎?”
她以爲全家都不會同意的,憑什麼君之牧說一句,就把她打包帶走了啊,而且她家明明跟君之牧有過節,不可能這麼輕易放行。
“之前你們在瑞士也耗了那麼多時間,君之牧那邊公司肯定也忙,你們有急事要回a市我們不怪你……”
顧如煙一邊說着,一邊給她帶了好幾袋c市的名貴特產,“這些陳茶給君老爺子應該會喜歡,你帶回去……”
“小姨,你們真的同意讓我跟他一起走?”喬寶兒有點不敢置信。
“不然你以爲會怎麼樣……”顧如煙失笑着。
“你以爲你爸會強烈反對你們在一起,怒氣沖天讓君之牧滾,再讓你們去辦離婚……以前我們可能真的有這種偏激的想法,但現在……無論怎麼樣,你們之間有了兩個孩子,你捨得你雙胞胎兒子嗎?”
提到雙胞胎兒子,喬寶兒沉默了一會兒。
“你都已經結婚了,你不跟君之牧走,還留在家裏就不應該了。”
顧如煙目光柔和看着她,在梳妝檯前拿了一把梳子輕輕地梳着她的長髮,微笑着,“寶兒,你是該好好學習怎麼當一位合格的妻子合格的媽媽。”
“知道了。”她點頭。
顧如煙看着她這平靜的神色,原本想說在君家要注意規矩,受委屈要回來講,這些句想想也沒什麼必要。她在君家應該也不會受委屈。
“那我們先回a市了,有空再回來看你們。”喬寶兒就這樣被喬家打包送走。
“奶奶,爸,小姨,我們走了。”
君之牧用他那低沉的嗓音,簡單道別一句,拎着顧如煙收拾的一些禮品,兩人坐入出租車內,揮手離開。
“我爸他們被你嚇到了。”
當車子行駛了一段路程之後,喬寶兒終於忍不住說了出口,“你幹嘛無端端喊他們,我爸和奶奶肯定是因爲被你一聲稱呼嚇得,趕緊把我打包送走。”
“哦。”
君之牧倒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側頭看她一眼,然後補充一句,“這樣挺好。”
認了他們當親人,喬文宇也只能把她送他了。
君之牧身子往後靠着車背,闔上眼睛,他冷峻的臉龐放鬆了下來,像是剛剛完成了一場重要的談判。
喬寶兒感覺自己又有事情被隱瞞了,警惕地問他,“君之牧,你老實說啊,昨晚我發燒睡着的時候,你是不是跟我爸他們說了什麼……”
話問出口,君之牧反應很快,他立即睜開眼,“喬寶兒,說起你昨晚發燒的事……”他語氣帶了點惱怒。
不提還好,一提起他就生悶氣。
由於他的女人生病了不哭不鬧,不撒嬌,還不想理人。.七
他這一生也沒什麼特別的偏愛,想得到的東西都能得到,但忽然,他感覺到自己心靈有些缺失,他一直期待着有一天她會變得很乖順,很依賴他……看來,這輩子是無法實現了。
“幹嘛?”喬寶兒很嚴肅地問他。
君之牧臉色複雜,陰陽怪氣地說,“喬寶兒,你生病的時候挺安分的。”不喊痛,也不鬧,更別指望她撒嬌求他。
喬寶兒想了想,她還頗爲自豪地告訴他,“我酒品也挺好的,我喝醉了就想睡,不像別的女人那樣大吵大鬧,我很安靜的,你不要來吵我就行了。”
她覺得身爲人妻,這些都是她的優點啊。
車子一路往國際機場前行,而此時,車窗倒映着君之牧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不喜歡她這些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