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胸膛內不受控制的情緒噴涌而出。
是不屬於寧慕卿自己的,來自這具身體本身的洶/涌/澎/湃。
在‘寧慕卿’成長的過程中,最扭曲歪斜無法控制的委屈,全部來自於她的生母寧夫人。
寧夫人明明是‘寧慕卿’的生母,卻對她棄若敝履,對寧柔柔關懷備至。
長久以往的pua,讓‘寧慕卿’不停地想要證明自己並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然而不管‘寧慕卿’做什麼,寧夫人的偏心卻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這是讓‘寧慕卿’最難以釋懷的東西,即使現在看到寧夫人依然覺得不公、憤懣。
只是這些情緒在寧慕卿的潛意識轉化變成了殺意。
她的眸光凍人,迸發出來的光芒將人瞬間震懾。
寧慕卿從不爲任何事感到不公,她只會解決那些不要命的人,讓她們爲自己的輕視付出代價。
“你……你這個賤骨頭,這麼瞪着我和柔柔想幹什麼?”
寧夫人被寧慕卿的眸光嚇了一跳,當下條件反射,母雞護雛般立刻將寧柔柔護在身後。
在皇宮門口殺人,不是一個很理智的決定。
寧慕卿收回眸光,淡淡道,“能罵自己的親生骨肉是賤骨頭,寧夫人也算是天底下頭一號人物了,不知我是賤骨頭,那麼生下我的寧夫人又算什麼骨頭?”
“你這賤骨頭。”寧夫人當下便開腔反駁,“纔不可能是我的……”
然而話到此處,卻又猛地收住。
和寧慕卿對視的目光也跟着有些心虛地躲閃起來,低着頭不敢再繼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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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什麼?不是你生的嗎?你想說寧柔柔纔是你親生的?”寧慕卿諷笑,“也是,不是親生勝似親生,你對她比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還好。”
“你有什麼資和柔柔比,柔柔自小出生高貴,而你從一出生就是害死夫人的罪人,叫你賤骨頭還是輕的,當初從你一生下來,我就應該把你掐死謝罪。”
寧慕卿淡淡道,“那我還真是沒說錯,你還真是天底下第一大賤骨頭呢。”
寧夫人頓時噎住。
怎麼嫁到王府之後,這丫頭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再像從前那樣,說到她不配不如寧柔柔的話題時,便萬分激動張牙舞爪,然後在衆人面前丟臉。
反而還如此的冷靜。
如此的牙尖嘴利。
她們脣槍舌劍的空隙,皇城外聚集滿了不少準備着等候覲見的名門夫人和大家閨秀。
趁着人多,寧夫人咬牙道,“你敢忤逆父母!”
其他人聽到這話,瞬間像是約好似的紛紛指責起寧慕卿來。
“寧慕卿,你不會以爲你現在當了王妃,你就天下第一了吧?忤逆父母可是重罪,這裏是皇城腳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你是王妃,你忤逆生母也要判重罪的。”
“自古以來,我還是頭一次碰到這麼無恥的人,臭不要臉搶了嫡姐的婚事,自以爲飛上枝頭當鳳凰,轉頭來踩着孃家人忤逆。”
“寧王殿下尊貴無比,向來明辨是非,寧慕卿如此粗俗,即使嫁給了殿下又如何?怕是看你一眼都覺得噁心,你這王妃的位置危在旦夕。”
“她當王妃的事情陛下和皇后娘娘還沒有同意呢,等覲見了皇后娘娘,說不定一頂轎子直接送她回寧家,只是這寧家還要不要這麼一個傷風敗俗的閨女,不一定呢。”
聽着這些刺耳的諷刺,寧慕卿也算是徹底意識到了。
‘寧慕卿’從前着實是得罪了不少人。
只要有人開腔,這些人就會一窩蜂的涌上來羞辱她,諷刺她。
誰讓寧慕卿在家當閨女不受重視,嫁了人之後楚離軒也不愛她呢。
在這個父權時代,沒有父親、丈夫的重視和庇佑,走到哪裏都是要被人欺負的。
被這麼多人諷刺,寧慕卿也並沒有任何的情緒失控,更沒有向從前那樣衝到她們面前大聲辯駁,大喊大叫。
她一身白衣站在原地,雲淡風輕地聽着這一切,甚至臉上半分情緒波動都沒有。
像一個遺世獨/立的謫仙人,任何凡世俗塵的污言穢語都無法影響到她。
看到寧慕卿並沒有失控,寧柔柔驚訝了一下,隨後假惺惺地喊道,“夠了!你們不要這麼說我妹妹,我相信妹妹也有不得已的地方,她確實是任性說話不太好聽了一些,但我相信她對姨母還是尊重的,妹妹你和姨母道個歉吧,親生母女哪有什麼隔夜仇。”
寧慕卿冷笑一聲,寧柔柔假裝爲她說話,實際上還是想坐實她忤逆的罪名。
畢竟沒有錯爲什麼要認錯,到時候更加好在皇后娘娘面前參她一本。
“賤骨頭是你的好姨母先說出來的,本王妃何錯之有?想告我忤逆父母?那就告去好了!”
寧慕卿冷笑道。
她還就不信了,這件事情她們敢鬧出去!
“寧慕卿現在可真是囂張了,告就告誰怕她?”
“寧王殿下要是知道自己有這麼蠢的王妃,肯定一紙休書。”
“她不過當了個沒任何用處的掛名王妃,便已經如此囂張,若是站穩腳跟了那還得了。”
旁邊的貴家千金紛紛在旁邊嘲諷。
寧柔柔躲在寧夫人身後冷笑盯着寧慕卿,放肆地看她笑話。
從前也是這樣,寧柔柔被默許領着大家嘲諷打壓‘寧慕卿’,讓她時時刻刻意識到,她從來就是不被尊重和重視。
如今即使她已經是王妃了,也逃不掉。
就在這時,內宮走出來一名侍衛,他揚聲道,“寧王妃,王爺身體不適,請您過去照料!”
衆人齊齊朝着侍衛望過去,有些驚訝。
寧慕卿勾起一絲笑,看來她和楚離軒的距離隔開一段之後,他就會不舒服,所以他纔會請她過去‘照料’。
這對於她來說,在意料之中。
但在其他人眼中卻無益於深水炸彈。
照料!
而是還是讓侍衛過來請的!
這對於寧慕卿是一種受寵的象徵。
這其中最震驚的要數寧柔柔,她難受地站在原地,臉色蒼白,身體顯得也有些搖搖欲墜的。
寧柔柔捂住嘴,眼淚蓄在眼眶裏,“怎麼會!離軒哥哥不會這樣的,不會背棄對我的誓言,他說過永遠不會親近除我以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