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狼子孽種

發佈時間: 2024-11-13 08:4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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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葵跟着蘭斯年到了庫力過後,生活並沒有過得順遂。

老約翰另有幾個養子,從小養在身邊,早已養成了狼子野心,都是些孽種。

這個‘孽種’不是說尋常俗語罵人之話,而是說行事孽,性格孽,沒有是非觀念,簡單來說已經擯棄了‘善’這個字眼。

蘭斯年這個半路被收進來的養子,頓時讓這幾個孽種有了新的玩具。

他們打心眼裏並不把蘭斯年當成個玩意兒,畢竟蘭斯年那長相有點娃娃臉,性子也看着溫吞,還帶着一個小拖油瓶。

稱之爲對手,那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

趁着蘭斯年出門替老約翰辦事兒的時候,他們就把主意打到宋青葵身上。六七歲的小娃娃,膚白雪嫩,就是警惕心太高,一點兒也不討喜。

他們給小娃娃的手腕上繫上牛皮繩,繩子的另一頭拴在鬥牛梗的尾巴上,口哨一吹,鬥牛梗撒腿就開始狂奔。

食生肉的犬身體壯碩不說,奔跑的速度也極快,剎那間就把小娃娃直接拽到了地上,一路拖行。

宋青葵對危險極爲敏感,雖然年紀不大,但也知道應該護住自己的腦袋和臉。

一路不知拖行了多久,等到蘭斯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裏那個小女娃已經渾身都是血了。

除了臉,渾身都沒塊好地方。

又逢夏天,衣服穿得少,只穿了短袖和短褲,露出來的胳膊和小腿血肉模糊,皮肉裏沾滿了碎石砂礫,看着一片慘景。

血腥味讓鬥牛梗更加發狂,要不是嘴上套了籠子,怕早就轉頭將人骨頭都給嚼沒了。

那幾個行事囂張的見蘭斯年回來了,還若無其事的打招呼,“我們陪你妹妹玩呢,她還挺乖的,不哭也不鬧。”

蘭斯年默不作聲的將繩子用刀割斷,把幾乎昏厥的宋青葵抱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醫師來給宋青葵處理傷口,小鑷子清理着皮肉裏的小碎石,衣服已經和浸了血的皮膚黏連在一起,只能用剪子來剪碎。

整個過程宋青葵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只是睜着眼睛默默的看着蘭斯年,乖得不像話。

等到傷口處理完了,已是午夜了。

宋青葵閉上眼睡着了,蘭斯年纔在黑夜裏痛哭出聲。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像野獸哀鳴,只從喉嚨裏溢出聲響,牙齒則咬着自己的手臂,力道大得幾乎扯下來自己一塊肉。

月光從窗戶溢進來的時候,將他墨綠色的眼眸照得分明。

那根本不是晴空蒼翠的顏色,而是帶着血色的,像末路囚徒般對這個世界不善的眼神,沾之即毀。

小女娃沒睡着,她坐了起來,用自己的臉頰輕輕挨着蘭斯年的臉頰。

——哥哥,不要哭,我不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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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年想要抱抱她,但是卻無處下手,只能額頭抵着額頭,流着眼淚喃喃叫着名字,“小葵,小葵,哥哥的錯,是哥哥的錯。”

自此以後,蘭斯年上哪兒都帶着宋青葵。若是有見不得人的場景,蘭斯年就給給她戴上眼罩和耳罩,再給她嘴裏塞上一顆不二家牛奶味的棒棒糖。

宋青葵每次喫完一顆,眼罩就會被摘下來。

她怕黑,蘭斯年知道。

所以他從來不讓她久等。

蘭斯年是打從心眼裏不喜歡顧西冽的,他搶走了他的妹妹,那個明明渾身都是傷卻還會來安慰他的乖妹妹。

所以他閉上眼,不冷不熱的嘲了一句,“怪不得我討厭這個保鏢,遠看背影還挺像。”

宋青葵自然是知道他這似是而非的是在說什麼,當即沉默。

她也覺得像,經常看晃眼。不過細看就知道不像了,哪裏都不像,況且她還親自摸過,摸過那臉皮縫隙,沒摸到一點易容的褶子。

道上有很多尋常人夠不到的東西,高端一點的如宋美穗的Reborn藥劑,古武傳承,稍微奇幻一點的就是易容之類的獵奇玩意兒了。

上九流或是下九流,本質上都是互通的,皆有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是見不得人的辛祕。

“放心吧,不是他。”宋青葵側頭看向蘭斯年,輕聲說了一句。

蘭斯年輕哼一聲,“我知道。”

姓顧的現在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裏呆着,手底下人查得緊,怎麼可能大喇喇的跑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來晃悠?

蘭斯年下意識看了宋青葵一眼,到底是沒把顧西冽暗地裏失蹤的消息說給她聽,左右是個無關的人,他也不想說。

最好以後的日子裏,他們之間也不用提到這個名字,這個人。

膈應,讓人發瘋。

他的妹妹是至寶,是個才知事就知道不給他添麻煩的小乖乖。

誰不愛她?

她是個能讓人發瘋的妖孽,明裏的,暗裏的,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望着她。

乖順起來讓人寵,穠豔起來讓人痛。

否則賀伊爵怎麼會見一面就鬆了口,趕着趟的催他來定下婚期。

蘭斯年想着——

顧西冽還是要死的。

不然太膈應了。

只要他還活着,還站在不知名的天空下呼吸着,那他就是一顆會摧毀一切的定時炸彈。

宋青葵還掛着他,但是時間會沖淡一切。

尤其死人,會沖淡的連渣渣都不剩。

什麼天荒地老,至死不渝,人死如燈滅,銘記或懷念都是笑話。

那個寫詩的寫‘十年生死兩茫茫’,轉頭還不是摟了另一個女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只是做給其他人看而已,感動自己最重要。

蘭斯年沒有下車,他看着宋青葵下了車。一下車,Lot就將手上的大衣外套披到了宋青葵的肩上,姿態很熟稔。

“嘖,真礙眼。”蘭斯年唸了一句,指尖將飄進來的一片藍楹花瓣搓弄得粉碎。

還是賀伊爵好,至少沒當他面給宋青葵披衣服,不然也是個礙眼的。

他看着宋青葵的背影,眼眸裏一陣恍然。

Seven小姐說的對——這懷孕要懷九個月呢,時間還長,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出事兒了,所以着急什麼,反正還有一年的期限。

蘭斯年腦子轉過彎來,也覺得她說的對。

總歸期限還沒到,先穩着吧,不然現在就把關係弄僵了,太得不償失。

Reborn藥劑反正在他這裏,指不定再等些日子他的小葵就回心轉意,不要那個孩子了。

一想到有這樣的事情,他的心情就美妙極了。

回去的路上嘴裏都一直哼着小曲,哼墨西哥耳熟能詳的童謠,唱給地獄裏的亡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