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監護室外。
紀明淵過來詢問了紀智淵的病情後,便被在這裏等待紀智淵甦醒的紀家旁支的親人們圍了起來。
“明淵,老夫人走了,你大哥又昏迷不醒,如今你可是紀家最有話語權的人,承洲這般大逆不道,氣死奶奶,氣病父親,你作爲他的叔叔,理應好好教訓他一番。”
“殘害至親,教訓一番哪裏行,我覺得應該報警,將這種喪盡天良的畜生送進監獄。”
“對,我也同意報警。”
虛弱靠在妯娌身上的沈清筠,聽見報警兩個字,眼睫顫了顫,不動聲色看了一眼紀明淵。
“媽的死和承洲沒有關係,你們別將這樣的污名往他身上安。”宋念霜哭腫了眼睛,嗓子有些啞,但說出來的話,音量並不低。
立刻有人懟她,“怎麼沒關係?若不是他不擇手段搶奪弟弟的女人,鬧出這樣的驚天大丑聞,老夫人能氣得住院?老夫人就是被他這個不孝長孫活活氣死的。”
“網上那些都是胡說八道,你們也信,當年分明是遠航拋棄蘇漾,和她妹妹蘇妙彤在一起,最後還娶了蘇妙彤,大家有目共睹,怎麼就成了承洲不擇手段搶奪弟弟的女人了?”
紀遠航娶了蘇妙彤是事實,衆人瞬間有些無言以對。
沈清筠哪裏受得了有人這樣詆譭她的兒子,從妯娌身上起來,看着宋念霜說:“妹妹,你這話不對,桑淺就是蘇漾,她跟了遠航,現在又嫁給承洲,這是事實……”
“誰是你妹妹?”宋念霜冰冷仇恨的眼神射向沈清筠,“我姐姐早就被不要臉的狐狸精氣死了,你不是紀家的兒媳婦,媽從未承認過,你別恬不知恥的在這裏亂叫。”
沈清筠臉色猛然一片蒼白,囁喏着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姐姐那麼年輕就去了,你總不能讓智淵守一輩子活寡吧,沒有我,也會有別人。
而且這麼多年因爲你姐姐的事,你從未來過明月山莊,我也知道我出身不如你姐姐,所以我一直盡心盡力的服侍媽,我……我……”
似滿腹委屈說不下去,低頭抹眼淚。
“你在這裏假惺惺地演什麼戲?媽不喜歡你是因爲你的出身嗎?是因爲你心術不正,滿肚子壞水。
遠航和承洲同年出生,這還不夠證明你的人品?給你臉,你還搭起了戲臺子唱戲,你不嫌丟人,我還嫌惡心。”
沈清筠的臉像調色盤似的,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
與沈清筠交好的妯娌出聲,“二夫人,都是些前塵往事,你又何必重提,大爺還在重症監護室裏躺着呢,我們還是安靜些吧。”
宋念霜毫不客氣懟了回去,“這會兒知道要安靜了,剛纔討伐承洲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說要安靜?”
那人被懟得臉色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有男人出來說話,“二夫人,我們現在在談論承洲的事,你不必轉移話題,我知道你不僅是承洲的嬸嬸,還是他的姨媽,自然會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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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娶了蘇漾造成公司動盪不安,紀家顏面掃地是事實,老夫人和大爺因爲他的事住院也是事實,如今老夫人死在醫院,大爺昏迷不醒,這更是事實,不是你狡辯幾句就能替他脫罪的。
更何況,你丈夫還什麼都沒說,輪不到你一個婦道人家插嘴吧,難不成你真當你丈夫是個廢物不成?”
宋念霜立刻從輪椅後站了出來,怒瞪着男人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紀明淵拉住宋念霜的手,朝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生氣,之後看着大家說:“死的是我的母親,躺在裏面的是我的大哥,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着急。
但是如今網上的事已經讓紀家名譽掃地,若是今晚的事再請了警察來,豈不是讓外界人看我們紀氏家族的笑話?”
大家安靜了幾秒,有人說:“不能報警,難不成就這樣放過這個畜生?”
紀明淵,“承洲將他們氣得住院,不可否認,但他們變成這樣,是不是真的與承洲有關,還有待查證。”
“老夫人已經死了,智淵又昏迷不醒,如何查?我看你也是想包庇他吧?”
“我沒有,我剛準備處理我媽的身後事,承洲說他奶奶的死不簡單,不許任何人動她老人家的屍體,我相信他,願意給他時間查證……。”
“什麼?”有人不可置信拔高了嗓音,“他奶奶都死了,他還不讓她入土爲安,你怎麼能由着他這樣胡來?”
“死了還不讓她老人家安生,他這是反了天了。”
“她可是我們紀家的老祖宗,代表着我們紀家的臉面,理應體體面面辦一場喪禮,讓她老人家受大家追悼和敬仰,安安心心地離開,怎麼能死了還待在這冷冰冰的醫院?”
“這傳出去,紀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他想怎麼查?剖屍不成?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不行,絕對不行,走,我們必須去阻止他。”
紀明淵臉色焦急道:“你們聽我說,事關重大,只有查明瞭,才能證明承洲的清白,你們……”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他哪裏清白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包庇他。”
“本來還指望你給你母親和大哥討個公道,看來是指望不上了,既然你靠不住,那我們只能親自去聲討了。”
一羣人義憤填膺朝陳秋容的病房走去。
紀明淵重重嘆息一聲,無奈搖搖頭,“怎麼就不能平心靜氣好好解決這件事,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鬧成這樣?”
宋念霜沒好氣道:“他們這是唯恐天下不亂,一個個虛僞得很,不過是打着爲媽和大哥討公道的幌子找承洲的麻煩而已,其實都是想將承洲從總裁之位上拉下來,想着上位呢。”
說完她輕輕拍了拍紀明淵的肩膀,“不用擔心,承洲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不會有事的。”
承洲當了幾年兵,身手了得,他倆可是知道的。
紀明淵點點頭,轉頭看了一眼椅子上孤零零坐着的沈清筠,之後對宋念霜說:“我去和大嫂說幾句話,你去一邊等我。”
宋念霜不悅蹙眉,“你和她有什麼好說的?”
紀明淵溫柔捏了捏宋念霜的手,“我知道你看見她堵心,但她到底是大哥的妻子,如今大哥變成這樣,我總要過去安慰幾句。”
宋念霜冷冷看了沈清筠一眼,轉身走了。
紀明淵驅動輪椅,來到沈清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