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季溏心表情僵了一瞬，幾秒之中反應過來，立刻鬧了一個大紅臉。
該死，她怎麼就忘了，當初唐如意剛剛住院的時候，她爲了能讓她補身子，特意讓劉嬸煲湯送過去，當時她謊稱是打工的地方給的。
此時想起來，卻是羞的沒臉見人了。
“所以那個時候你們就在一起了？”唐如意驚歎，沒想到他們開始的遠比她以爲的要早得多。
“那個時候……”季溏心嚥了口唾沫，眼神不安的飄動着，乾笑一聲，“還、還沒正式確定關係。”
戚嶸開始還沒聽懂兩人對話的意思，說到這裏才發覺可能跟自己有關。
立刻轉頭看向身側的小女人，“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季溏心對上那抹疑惑的視線，暗自瞪了下眼睛，示意他不要再多問，“呵呵呵，不重要，不重要……”
唐如意見她這幅表情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結了婚，還有了孩子，兩人的感情也不錯，總不能再去翻舊賬，只能說她這個當媽的，真的是被矇在鼓裏了喲~
唐如意重新拿起勺子，看着碗裏的湯，假裝失望的搖了搖頭，“女大不中留啊！”
這下，季溏心不僅僅是臉，耳朵都紅了，腦袋就快低到碗裏去，“媽，你別說了……”
“好，我不說。”
戚嶸看着兩人一來一去的聊天，自己卻一句都聽不懂，心裏像是有只小手在不斷的撓，直把他撓的上火。
一頓飯下來，他的注意力都在這上面，趁着季溏心上樓拿東西的功夫，將人堵在了臥室。
“到底怎麼一回事？”
季溏心看着將自己欺在牆上的男人，如實招來，“你還記得之前我剛剛住進這座別墅的時候嗎？”
男人點頭，“嗯。”
“那時候我媽不是病的比較厲害嗎，天天在醫院也喫不好飯，我有點擔心，所以讓劉嬸煲湯拿過去給她喝。”
戚嶸想了想，終於找出那麼一點點印象。
“就這事兒？”
季溏心見他一臉釋然和說不出的失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以爲是什麼，看你好像還有點失望了？”
“還以爲你跟丈母孃發生了比較有趣的事情。”
“哦，那沒有。”季溏心聳肩攤手，而後揚了揚下巴，“你現在可以讓開了？”
“不可以。”
“？？？”
男人薄脣綻出一抹邪佞的笑，眼底趣味很重，低頭朝她壓了過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做。”
說完，他便徑直吻上了那張粉嫩的脣瓣，輕輕一觸，離開的時候惡劣的咬了下。
“嘶——”季溏心縮了下腦袋，倒吸一口涼氣，瞪他，“你屬狗的啊！”
“我是狗，你是什麼？”話落，他竟然還真的思考起來，“我的食物？”
“去你的。”季溏心沒好氣的笑罵了句，“沒正經！我可告訴你啊，我媽住進來之後，你可要收斂一點，她不是劉嬸，到時候可不會看你的眼色。”
說到這，戚嶸有些惆悵的嘆了聲，“早就想到了，我怎麼敢讓丈母孃看我的眼色，再說了，哪個當媽的都不會看着自己閨女被大灰狼叼進窩吧。”
季溏心故作嚴肅的臉沒繃住，一下子笑出來，“你這是什麼比喻，就不能說的好聽點？”
讓他含蓄點，戚嶸索性直接放開了，往後退了一步，指了指自己的睡衣，“理解一下吧，好不容易你過了三個月，你的男人卻還要一心向佛，很痛苦的。”
季溏心憋住笑，難道看到他喫癟的樣子，又忍不住心軟，小聲在他耳邊道，“好啦，我們動靜小一點……”
聽到這話，戚嶸不禁有些意外的挑眉，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無比寬敞的大牀，“它應該……夠結實吧？”
剛說完，肩膀就捱了一拳，力道不重，輕輕的像是在捶背。
始作俑者笑的前仰後合，一臉沒心沒肺，“你收斂點！”
戚嶸這才止住玩笑，伸手攬過她的肩頭，一把拉開門，“走吧，再不下去，丈母孃要找上來敲門了。”
……
當天晚上，季溏心並沒有回去主臥，而是在客房陪唐如意睡。
關燈躺在寬敞的大牀上，身子下面軟硬適中的牀墊，讓身體很好地放鬆開來。
唐如意看着頭頂昏暗的天花板，還沒放棄的繼續勸說，“心心，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邊就行，你快回屋吧，你這樣怎麼行……”
“怎麼不行？”季溏心側過身子，雙手墊在腦袋下面，眼巴巴的看着她，“我怕你睡不習慣，再說了，我之前住校的時候，一週纔回來一趟呢。”
“媽不是擔心你，媽是擔心小戚，我這剛來就影響到你們，不太好。”唐如意雖然也想讓季溏心陪着自己，可還是明事理的。
“媽，”季溏心忽然開口。
“嗯？”
“你就是太善良，太容易爲別人着想了。”說這話的時候，她頗爲感慨，想到這麼多年在季家忍氣吞聲，想到之前的種種，就忍不住的嘆息，“你也多爲自己考慮考慮，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這裏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可以盡情的做任何事情，放開了自己，不要活的這麼累，好嗎？”
以前，季溏心是知道唐如意不容易的，但知道歸知道，她從來都不會說出來，兩人彼此聊得最多的就是我很好，我沒事，好像已經成了一種必要的謊言，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顯得日子不那麼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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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聽到她的話，唐如意一陣鼻酸，“心心……”
季溏心伸手抱住身前的人，像是小時候那樣，“媽，我很高興你現在能跟我躺在一張牀上，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這是我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現在多了一個愛我的人，你應該高興纔對啊，不要顧及這麼多，我永遠都是你的女兒。”
這番話讓唐如意隱忍的淚水潸然流下，知母莫若女，她知道自己因爲沒給她好的生活而虧欠，也知道她看見戚嶸對她這麼好，會覺得自己多餘和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