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翻了篇,沒有人再提及。
兩個人開始像尋常兄妹一樣開始聊天,蘭斯年叮囑她狩獵需要注意的事項,反覆強調她不需要去。
“會去山上嗎?”宋青葵問。
“是,就是在山上,會在那裏呆個一週左右,說是狩獵,其實就是變相的圓桌會議。每一年這個時候都會聚在一起商定各自的生意線路,以後好井水不犯河水,庫力雖然在墨西哥城紮根得不錯,但是需要生意夥伴的支撐,不然渠道不廣,也無法將東西銷出去,一羣人賺錢比一個人賺錢要省事許多。”蘭斯年開始詳細的解釋。
自從宋青葵回來以後,他也沒避諱庫力的生意,明裏暗裏都在讓她瞭解庫力的一切,不管是明面上的還是暗地裏的,但是更烏七八糟的,他倒是沒說出來污她耳朵。
他生在泥淖,希望她至少可以乾淨一點。
宋青葵對蘭斯年所說的狩獵會議不感興趣,她只是問了句,“山上有星星嗎?”
蘭斯年怔愣了一下,有些遲疑道:“如果是晴天的話,應該有吧。”
“我想去看星星,很久沒看了。”
話說到這裏,蘭斯年便沒有再勸她不要上山了。
下午的時候,蘭斯年和宋青葵路過了唐人街,這才發現唐人街裏很熱鬧,又有獅子在採青,鑼鼓喧天,吆喝起舞。
“今天是元宵節啊。”宋青葵這纔想起來。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是正月十五元宵節了。
年都已經要過完了,她才恍然驚覺。
“那你想喫湯圓嗎?”蘭斯年見她站在一家中餐館的門口,便問了句。
宋青葵搖搖頭,“不了,糯米不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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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這樣的地方,所有習俗都被淡化了,好像做不做這樣一件事都無所謂了。
蘭斯年像一個疼妹妹的普通哥哥,一路上都在給她買東西。一會兒買棉花糖,一會兒買風車,覺得她腳疼了,就讓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給她按摩。
公園一旁是一條河流,有飛鳥停在廣場上等着人來餵食。情侶在接吻,小孩兒在跳舞,一切都是平和溫馨的模樣。
宋青葵垂眼看着半蹲在地上的蘭斯年,心裏一陣五味陳雜。
彷彿是有心靈感應一般,蘭斯年也擡頭看向她。
四目對視間,蘭斯年忽然率先偏過頭去,低聲說了一句,“小葵,以前是我太逼着你了,你原諒哥哥吧。”
宋青葵眼眸微怔。
蘭斯年手指輕柔的給她按摩着抽筋的小腿,“把你送出去的時候你還小,我怕我不逼着你,你就不認我這個哥哥了。”
“怎麼會呢?”宋青葵輕聲說道。
蘭斯年搖頭,“我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一直東躲西藏,進了庫力過後,你太出挑,我怕護不了你,纔想辦法把你送到顧家手上。”
宋青葵跟着蘭斯年進庫力的時候也才六七歲,堪堪能記事的年紀。
蘭斯年救了當時庫力的掌權人老約翰一命,又因蘭斯年心狠手辣,行事果斷,老約翰於是收了他爲養子。
當蘭斯年問老約翰宋青葵爲何不是養女之時,老約翰卻滿臉帶笑的搖搖頭,“葵還太小,等大了自然有她該呆的地方。”
這句話讓蘭斯年的心臟遽起狂獵的跳動,進而整個人都變得緊繃窒息。
又因蘭斯年在當日犯了錯,被鞭笞後關於獸籠中七天,困獸之鬥,絕地反擊。
自此後他成了老約翰的左膀右臂,他也跟宋青葵做了一個約定。
——小葵,你看到那邊打籃球的男孩兒了嗎?”
——看到了,每天都能在牆那邊看到。
——你願意跟他走嗎?他那兒有哥哥想要的東西。
——不願意。
——小葵,你要聽話,你不是最聽哥哥的話了嗎?
夕照下,宋青葵最終還是點了頭。
——他叫什麼名字?
——他姓顧,東城顧家人,顧西冽。
人爲的緣分,若沒有好結果,那便就是一段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