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生完孩子那段時間,唐聿每天幫我塗藥膏……”
喬寶兒說得很自然,盯着自己此時平坦緊緻的腹部,沒有妊辰紋也沒有剖腹產時留下的刀口,就像,她從來都沒有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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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她嫁入君家那一年,只是夢,連半點痕跡也尋不到。
“不知道唐聿給我塗什麼藥膏,效果真好。”她看向小牀上正在熟睡的雙胞胎,嘴裏小聲喃喃。
君之牧就站在她身後,他看着她側顏,她跟他一開始結婚的原因就很荒誕,所以她覺得像夢一樣,不真實。
她剖腹產,坐月子,產後抑鬱,他都不在她身邊。
他一直扮演一個強迫她的壞人角色,而唐聿是她的守護神。
君之牧緊抿薄脣,臉色複雜,而喬寶兒一直盯着小牀上的雙胞胎,靜謐的嬰兒房,兩人都沒說話,不知道怎麼溝通。
方大媽邁入嬰兒房時,看着他們兩人沉默的相處,心頭嘆了口氣,之牧少爺的私事,他們不敢亂說半句。
站在房門外,規矩地敲了一下門板,“之牧少爺,少夫人。”
喬寶兒率先轉頭看去。
方大媽手上拿着一部手機,如實通告,“少夫人,你父親打電話過來找你……”
喬寶兒的手機在雪山上摔壞了,她父親喬文宇估計是知道了她已經回國,打不通手機就直接打來君家了。
喬寶兒知道她爸的臭脾氣,不敢耽誤,接過方大媽遞來的手機,心虛喊一聲,“爸。”
“你在君家做什麼!”果然喬文宇怒氣衝衝。
“我剛回國……”
她說得是實話,從瑞士飛回來還不到一個小時呢。
喬文宇不理她的解釋,怒地喝斥,“我之前跟你說了什麼……我讓你不準亂逛,你給我現在立即回喬家!”
然後,她爸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喬寶兒耳邊還回蕩着她爸餘怒的大吼,看來很明顯,她爸不同意她回君家,他覺得回君家就是亂逛。
連方大媽也清清楚楚聽到了手機那頭的喝斥,一時有些遲疑,看了看喬寶兒,再看向一旁一直臉色複雜沉默的君之牧。
“之牧少爺,晚飯準備好了,現在要用餐嗎?”方大媽猶豫地詢問一句。
這裏是君家,如果君之牧不肯放人,喬寶兒也走不了。
“上菜。”他臉色平靜地吩咐。
意思是現在下去用晚飯。
“我現在要回去。”
喬寶兒說得很決然,轉身,一個大步就往房門走去。
“先用餐。”
“不餓。”
他看着她大步離開的背影,語氣帶了些強勢,“那你就別想回喬家。”
喬寶兒腳步停住,回頭,氣惱看向他。
方大媽立即打圓場,勸着,“少夫人,你們從瑞士趕回來就算不餓也累了,你不想喫正餐,那喝一碗湯,滋補提神……”
喬寶兒黑着臉,很不爽地到餐廳去喝湯。
她很感謝方大媽爲她準備晚餐,也知道君家並沒有外界傳聞那麼難相處,但君之牧每次都用命令的語氣吼她,她很不服。
“你要做什麼!”
原本就心情不好了,她剛放下碗,就看見君之牧居然在吩咐方大媽照看雙胞胎,他要去c市。
喬寶兒語氣有些遲疑,“你要去我家?”
君之牧英俊的臉龐沒什麼表情,平靜深眸直視她,那眼神大概是,他難道就不能去?
喬寶兒撇過頭,不想跟他對視。
他大爺要去就去,反正她爸肯定是不歡迎他的。
君之牧去喬家,沒準她爸直接讓他喫閉門羹,自找無趣。
方大媽還特意給他們帶了一些禮品隨行,“少夫人雖然是回孃家,但禮物還是要帶的,不太瞭解你父親他們的喜好,這些蟲草和血燕當作一點心意。”
回孃家?
喬寶兒聽着這個詞,腦子就有些混了。
他們結婚之後,還真的沒有正式地以夫妻名義回喬家,之前也有一起去c市,但那時她跟喬家關係不太好,君之牧也有別的事在忙。
像平常人那樣帶着老公一起回孃家,這感覺,她忽然覺得有點怪異。她想象不到君之牧像平常人那樣當個好女婿,畫風太奇怪了。
君之牧要去喬家,她也不問爲什麼,他要去就去,反正攔不住。可是爲什麼不坐飛機啊。
“坐短途飛機過去只要半個小時就到了!”
喬寶兒坐在豪華轎車內,她一臉不耐煩地瞪着車窗外飛馳後退的景物,車速確實平穩很快,但是依舊比不上飛機的快捷。
平時他們從a市趕往c市都是坐飛機的,君家有專機不用那麼多程序很便捷,君之牧這次非要坐車過去。
“坐車最快也要四個小時。”她很氣惱瞪着身邊座位的男人。
君之牧神色如常,“不趕時間。”
喬寶兒緊繃着臉色,扭頭,不理他。
總之什麼都是他大爺說了算。
正在開車的君家司機戰戰兢兢,他也不明白爲什麼要開車去c市,他們之牧少爺出行向來講究效率,瞥一眼後視鏡,後座的兩位主子氣氛有些壓抑。他想加快車速,但之牧少爺要求限速,哎,君家的主子真是心思難測。
車程漫漫,喬寶兒靠住着豪華舒適的車背,忽然她有些磕睡了。
其實也真的挺趕時間,昨天她還在瑞士經歷了一場雪崩,驚恐交加,被救了之後身心疲憊,只休息了幾個小時立即趕回國,剛到a市君家又要趕回c市喬家去。
突然她想起了君之牧後背還有傷。
她一轉頭,卻對上一雙深眸,君之牧似乎一直側眸凝視着自己,喬寶兒怔着都不知道怎麼反應了,臉頰有些不自然。
君之牧雖然一身名貴西服,高大欣長身材,氣質不凡,但冷峻的臉上明顯很睏倦,眼瞳還有些紅血絲。
“幹嘛還要跟我去喬家……”她垂眸,低聲抱怨。
君之牧聽不到她在嘀咕什麼,突然喊了她一聲,“喬寶兒。”他的嗓音有些低啞,像是身體不太舒服。
喬寶兒聽着他這樣低啞輕柔的聲音,心底有些在意了。
“幹嘛?”
她緊繃臉色,保持面無表情,擠出二個字。
“坐過來。”他直接使喚她。
喬寶兒眼眸微睜,原本直接甩他一句,不,但可能是因爲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虛弱,也沒那麼強勢,她猶豫了三秒,彆扭地挪到他身邊。
君之牧直接雙手摟住她,那淡涼的獨特男性氣息纏繞,喬寶兒臉頰一下困窘,尷尬地看向駕駛位的司機,“喂。”她推他一下。
關於情事,她向來很不習慣,尤其有外人在場。
但君之牧的大腦袋毫不客氣靠在她左肩膀,他深吁了一口氣,似乎很累了,溫熱的呼吸輕輕地吹拂過她耳際,喬寶兒直接僵硬着身體。
他就這樣依靠着她。
駕駛位的司機眼角瞄到後視鏡的他們,內心無比震驚,但依舊保持面不改色,車子平穩行駛。
喬寶兒的右手伸向他後背,原本以爲君之牧耍無賴要推開他,但他眉宇皺了一下,她這纔想起了,他後背有傷,他不能靠着車背才這樣摟着她依靠。
想明白事出有因,她一下子就釋懷了。
她的性子本來就像男生一樣直率,自小異性朋友比同性朋友多,跟男人互相扶持幫忙也蠻正常,她跟陸祈南就混得很熟。
可君之牧側着頭,看見她一下神色自然放鬆了,他倒是心裏有些悶氣。
他故意將沉重的身體壓過去,喬寶兒腰板後傾了一下,她挺仗義地說一句,“你很累就睡,我會扶着你。”
就像在雪山裏一樣,就算是平時跟她不和的夏垂雪有難,她也會盡力幫。其實她這麼說心思很簡單,就是讓君之牧想睡就睡,不用擔心在車子轉彎變速把他摔了,她會扶穩他。
她外公把她教得多麼有情有義啊。
可是君之牧胸口更堵,眉宇緊皺,一股悶氣積壓不散,不知道在氣什麼,他雙臂將她纖瘦的肩膀摟得更緊,微揚起頭,薄脣微溼正好吻上她敏感的耳垂,吻得動情,輕咬一下,轉輾吮着……
喬寶兒渾身一麻,什麼淡定都沒了。
“君之牧,你、你給我老實點啊!”她氣紅了臉,差點就想一拳頭砸他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