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怎麼樣?”
喬寶兒看着身穿着病服的他,語氣彆扭擠出一句。
她沒有走近,站在牀尾二米距離。
君之牧坐在大牀上,牀的右側還有鐵支架掛了幾瓶注射液,他還有二瓶注射液,他的眸色深沉複雜,凝視着站在二米外的她,她沒有走近他,就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
“沒事。”他聲音低沉回二個字。
“哦。”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專注,喬寶兒無法直視他臉龐,轉過頭目光在這房間裏亂瞥,隨即又是一陣的沉默。
喬寶兒視線停在牀頭櫃上的金色懷錶上,臉色很平淡,怔然地沒說話,內心卻翻涌一些情緒。
這懷錶是她讓陸祈南還給他的。
這枚懷錶,他將它帶在身邊似乎真的成了一種習慣了。
她的思緒飄遠,低垂眼眸想着很多事情,直到君之牧忽然說一句,“跟我回家。”
她怔了一下,擡頭看向他英俊的臉龐。
君之牧深沉的眼瞳很銳利,灼灼地像是看入了她的眼底,低沉地重複,“喬寶兒,跟我回君家。”
回君家。
喬寶兒沒想過他會突然說得這樣直接,怔愣着,不知道怎麼回他,但至少內心深處並沒有抗拒這個想法。
牀頭櫃上的手機適時響起。
突兀的手機鈴聲,讓他們獨處的氣氛稍稍自然一些,喬寶兒側過頭不去看他,大步朝牀頭櫃走去。
君之牧右手還打着注射液,喬寶兒也不彆扭,幫他拿起手機,走到他面前遞給他。
她快速地瞥了一眼,顯示着‘爺爺’二個字。
君之牧先是朝她看一眼,她此時就站在他眼前,不到半米的距離,他伸出左手去拿手機,修長的手指有點涼意與她的手觸碰而過。
手機鈴聲一直在堅持響着,聽着有點煩人,君之牧快速地點了接聽鍵。
手機那頭一把粗啞盛怒地嗓音,“怎麼回事!”
“派了那麼多人,借航線……居然還能把自己弄傷了,沒用的東西!!”君老爺子威嚴喝斥地大罵。
君之牧即使沒開擴音器,喬寶兒就站在他身邊聽得清清楚楚,爺爺從來都不會跟他孫子客氣的,明明是關心他,還罵得這麼起勁。
爺爺怒火上飆,對着手機一吼,“你和喬寶兒到底怎麼回事啊,都跑到國外去,家裏的雙胞胎你們都不要了是嗎!”
大概是覺得君之牧那邊沒人迴應,君老爺子罵得不爽了,更加惱怒喝斥,“……我跟你說話聽到了沒有,立即給我滾回來!”
君之牧看着手機沒說話,喬寶兒倒是很自然地應一聲,“知道了。”
手機那頭怔了一下,君老爺子沒想到是喬寶兒回話。
“我們今天就飛回去。”
君之牧不急不徐地回一句,率先將手機掛斷。
“今天就飛回去,會不會太急了?”
當陸祈南他們知道準備回國的消息後,個個都有些喫驚,一臉遺憾,“我還打算等風雪停了之後在瑞士多逗留一兩天,這個小鎮附近有幾個旅遊區,溫泉也很出名。”
陸祈南偷偷地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喬寶兒,壓低聲音,“去跟之牧說,我們再玩兩天才回去。”
喬寶兒沒理他。
其實她也覺得有點趕時間,而且君之牧後背雖然是小傷,但多休息一天再走肯定更好。
不過君之牧既然這麼說了,可能他有急事要回國處理,畢竟他是個大忙人。
“去大廳喫點東西,一個小時後出發。”她邁步朝自己房間走去。
陸祈南看着她的背影,很有怨念,“喂,喬寶兒,難得我們一起出來玩,你就當跟之牧蜜月旅行多留兩天。”
陸公子的人生哲學,喫好睡好玩好,尤其是之前在雪山那麼悲慘的經歷一回,怎麼也要好好款待自己纔行。
可喬寶兒聽到‘蜜月旅行’這個詞,腳步更快。
這些甜蜜美好,跟她的婚姻沾不上邊。
君之牧手下的人辦事效率很高,一個小時後,他們一行人就趕往機場。
當他們坐入舒適的專機時,飛機平穩高速地升空,萬里高空,視野晴空一片蔚藍無際,雖然天氣依舊嚴冷,但從機窗往外看去,心境多了幾分美感,彷彿昨天的艱苦,經歷生死只是夢一場。
喬寶兒也覺得,生活有時候回憶起來,真的像一場夢。
一切都很順利,飛機從瑞士飛回a市,剛下機就有人過來接送,她的腦子還沒來得及思考太多,已經被催促坐上了專車,然後直達a市半山的君家別墅。
喬寶兒腦子有些混亂,這熟悉恢宏的建築別墅,她已經好久沒踏入君家了。
她下飛機時,甚至還沒開口說要轉機回c市,君之牧好像很趕時間,催着她,連拒絕都沒機會。
“爺爺呢?”她顯得有些拘謹。
眼前的方大媽滿臉的欣喜激動,熱情地招呼她,“少夫人,你回來了。君老爺子臨時有事,沖沖忙忙說要出去朋友家住幾天。你是不是累了,主臥室收拾好了,我給你放水泡澡,廚房在準備你愛喫的菜……”
“哦。”喬寶兒面對方大媽熱情,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點點頭。
至於君老爺子,老頭居然外出了,原本她還糾結跟老人見面說什麼,畢竟她最後一次離開君家是被趕出去的,她知道是她小姨的要求,可見面還是挺彆扭。
她看着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君家,有些不自在。
“少夫人,我帶你去嬰兒房看孩子。”
方大媽一臉激動,幾乎是半拖着她往嬰兒房走去。
喬寶兒聽到‘嬰兒房’表情微怔,沒有拒絕,倒是有些像是夢遊一樣,整個人遲鈍地跟着方大媽走。
身後的君之牧靜默地看着她的反應,見她隨着方大媽上樓去,莫名地一直隱藏有些緊張的心情稍微放鬆下來。
強迫她,讓她沒有拒絕的機會……
他的眸色複雜,這就是他對她一慣的作風。
他知道,這樣對她很卑劣無恥,可不然能怎麼辦。
君之牧並沒有去嬰兒房,徑自回了東苑主臥房,脫下外套,將口袋裏的懷錶拿出來握在掌心,他定定地看着懷錶,那麼多年了……
他跟她相遇,從一開始就是他在暗中強迫她,忽然有一種身心疲倦的感覺。
闔上眼睛,暗自長吁一口氣。
……至少她回來了。
君之牧在主臥房坐了20分鐘,其實他趕回國,並沒什麼緊急的事務,終於回到家裏,靜默地坐着環視一圈自己的臥房,內心卻開始有些不耐煩,目光不時朝臥房門口看去,50分鐘之後,臥房的門依舊沒人敲響。
他霍然起身,大步,有些急躁往嬰兒房走去。
嬰兒房內,喬寶兒沒離開,她在這裏。
他不擅長表達情感,他不想讓她剛回來就感覺很壓迫,或許現在她很不自在。
君之牧不想進去嬰兒房,他不知道要跟她聊什麼,只要她還在君家就行,他轉身,放緩腳步打算去書房。
然而,嬰兒房的喬寶兒動作有些奇怪,他側目稍稍凝視了片刻。
喬寶兒靜站在小嬰兒牀邊,先彎下腰,很小心地伸手去碰了一下正熟睡的雙胞胎寶寶,然後她的側臉似乎喫驚了一下,快速收回手,掀起自己上衣,盯着自己平坦肚皮,在發呆。
“他們是你生的。”君之牧對着房內低聲說了一句,語氣低沉無奈。
喬寶兒怔地回頭,目光對上他的眼瞳,表情呆了一下。
護着自己坦露肚皮,趕緊將上衣扯下來,尷尬低喃,“我是不是在作夢……我怎麼生了兩個寶寶。”她秀眉間似乎真的有些困惑。
那麼大兩只寶寶,已經半歲了,想想真是有點不敢置信。
君之牧看着她的模樣,忽然一掃之前內心積壓的鬱悶,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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