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把那天晚上的事添油加醋嚮慕容放說了一通。
話裏話外,暗指沈晴心思不純,處處算計。
再加上月貴妃和她身邊嬤嬤們的證詞,使得皇上對沈晴的人品產生了懷疑。
悄無聲息派人去查這事。
一查,就發現了沈晴的陰謀。
對慕容煜的做法反而贊同起來。
這個北元公主,自作主張打着聯姻的旗號跑到大周來,分明是有所圖謀。
只不過……
她藏得好,狐狸尾巴沒露出來。
饒是如此,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事情查清之後,慕容煜跑到他跟前來,胡鬧一通。
說什麼也不願意娶沈晴了,非要退親。
月貴妃更是親自跑去找沈晴,讓她悔親。
沈晴不幹,跟月貴妃鬧了一場後,搬回館驛住下。
現如今,已經貼出告示,比武招親。
凡適齡男子,無論出身、相貌、身高,只要贏得擂臺者,便能娶北元公主。
倘若沈晴是個普通女子,慕容放根本不會管這些,任由她鬧騰。
可……
她偏偏是北元的公主殿下。
若是鬧出亂子來,在大周出了事,惹得北元發兵大周,戰火重燃,生靈塗炭,百姓如何是好?
即便沈晴比武招親,有人贏了,她會心甘情願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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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贏的人是平民百姓,北元能同意?
到時候,少不了又是一場口舌官司。
若是激怒北元皇帝,發兵攻打大周,他亦無可奈何。
大周是小國,國力遠不如北元強盛,在很多事情上,只能看他人臉色行事。
萬萬犯不着因爲一個沈晴而得罪強國。
慕容烈打個哈欠,冷冷瞅他一眼:“所以,父皇意下如何?”
“想讓哪位皇子娶她?”
“眼下,適齡的皇子中,怕是只有七弟了。”
沈晴的心思他多多少少能猜出來一些。
無非是以比武招親的藉口,向世人宣示大周不懂待客之道。
她堂堂北元公主,紆尊降貴前來和親。.七
大周非但不領情,一個幾乎是廢人的皇子竟然還想退親。
這件事傷的不止是沈晴臉面,還有北元臉面。
若北元計較起來,發兵打仗,目前的大周承受不起。
所以……
最好的法子就是讓沈晴嫁到大周來,留在這裏。
或者是,靜宜嫁給沈燁,兩國永世修好。
很顯然,靜宜不在,這個親結不成。
那就只能在沈晴身上找突破口。
慕容放點頭:“朕也是這個意思。”
“但老七那個脾氣你是知道的,朕好說歹說,嘴巴都脫了一層皮,他也不曾答應。”
“非要說什麼心有所屬,若是朕執意逼他娶沈晴,他就出家做和尚去。”
“你說說,這像話嗎?”
“他還是不是慕容家的子孫?”
對於慕容放來說,沈晴嫁給哪個兒子無所謂。
只要她不在大周鬧出事情來,令北元發兵大周便可。
至於其他的……
他考慮不了那麼多!
家、國、天下,這天下必然是放在第一位的。
爲了天下維穩,犧牲掉一個兒子的終身大事,又算得了什麼?
身處這個位置,又有誰的嫁娶是能遂得了自己意?
慕容烈聽完父親的抱怨,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指指葉鳳頃離開的方向:“父皇是想讓頃頃去勸他?”
慕容焱對葉鳳頃的情意,誰看不出來?
只不過……
大家都裝瞎而已。
眼下,能勸得動慕容焱的人只有葉鳳頃。
皇上不好意思對葉鳳頃明說,就讓慕容烈勸。
慕容烈搖頭:“父皇,這事應該您親自去跟七弟談,頃頃便是去了,也談不出結果來。”
呵……
叫他的娘子去勸慕一直覬覦她的慕容焱?!
父皇真想得出來!
慕容放聽他這意思,是不打算幫自己。
氣得拿眼睛瞪他:“你必須得幫朕!”
“若是不幫,朕就讓頃頃去國安寺陪太后!”
他堂堂一國之君,伏低身份,低三下四的求自己的兒子幫忙。
已然是失了體統。
那個熊兒子是什麼表情?
慕容烈抱着胳膊,倨傲的站在那裏,望天。
滿臉寫着“不願意”。
慕容放氣得脫靴子,準備砸他。
那人輕蔑的看着他剛剛伸到靴子上的手:“父皇,你若是砸了兒臣,這事沒得談!”
慕容放:……
好想弄死這個小王八蛋!
誰生的這麼個玩意兒!
就在父子兩人大眼瞪小眼之際,葉鳳頃和富保抱着一大堆食材回來了。
兩父子立刻移開眼睛。
一個去接葉鳳頃,一個撣撣龍袍上的灰,坐坐好,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慕容烈接過葉鳳頃手裏的食材,二人去往廚房。
富保則是來到慕容放身側,行禮。
“陛下,老奴與寧王妃發現了不少野味,寧王妃說,待會兒做個芙蓉鮮筍湯,蒸個土雞蛋,烙幾張蔥油餅,再做個筍乾燒肉,京醬肉絲,包您滿意。”
慕容放一聽,眼睛都眯了起來。
“聽着就好喫!”
“朕好久沒有這般期待過了。”
富保見他心情好,又接着說道:“老奴與寧王妃在後花園找了不少食材,還發現了一株與衆不同的花樹。”
他刻意提起,慕容放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什麼花樹?”
富保想了想:“老奴也說不好,聽寧王妃說,叫什麼醉心花,這花前幾日在煜殿下府上的時候,沈晴拿出來過。”
“聽說,還給幾位皇子每人送了幾朵,說是具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他也摘了幾朵拿在手裏,見慕容放起了興致,將手裏的花兒遞過去。
“陛下請過目。”
慕容放拿着喇叭狀的白色花朵看了又看:“此花可安神助眠?”
“頃頃怎麼說?”
富保想了想,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寧王妃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盯着這花看了又看,連連搖頭。”
“不過,老奴瞧着她應該是喜歡這花的,摘了不少放在荷包裏呢。”
慕容放把白色的花朵還到他手裏:“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唉……”
“算了,不想!什麼時候想起來再說。”
葉鳳頃動作麻利,半個時辰後,飯菜便上桌了。
按規矩,女子是不能上桌的,她應該在裏間或者是廚房再擺一桌。
慕容放毫不在意的搖了搖手:“自家人,家宴,不必講那麼多規矩。”
“朕有話要問你。”
“坐吧。”
葉鳳頃卜一坐下,就瞧見慕容放手裏捻着朵醉心花,登時就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