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任務04:鐵漢柔情
蕪心吸了一口氣,沉默地瞅了瞅自己腳下,再沉默地拿起紅薯剝皮,這次沒再和他分享,吃完了一個紅薯,她再拿起另一個。
將兩個紅薯吃完,她肚子也飽,還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龔金戈看了眼她乾巴巴的嘴唇,把手從她懷裡抽回來,蕪心立刻緊張地看著已經站起來的他:「你去哪兒?」
「燒水。」龔金戈拿了口小鐵鍋,從水缸里舀出點清水倒進去。
蕪心看著他手中的木勺,想起自己方才剝了紅薯皮,趕緊看了下自己的手,指頭上沾著灰,黑乎乎的。
但想到去洗手還要碰冷水,她放棄了,手背到身後搓了搓,感覺乾淨了沒事人似的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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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金戈看了她一眼,把鍋架到火上燒。不講究的小狐狸精。
蕪心等他坐下來,又抱住他胳膊頭也靠了過去,看著眼前的火焰,眼睛一點點眯上:「金戈。」
「嗯?」龔金戈往火裡面添了兩根柴。
「讓我留下來好不好?」蕪心困得厲害,閉著嘴巴打了個呵欠,眼睛濕潤了。
龔金戈道:「真的要留下來給我當媳婦?」
「嗯。」
「知道媳婦需要做什麼嗎?」龔金戈垂眸看著她頭頂。
蕪心迷迷瞪瞪道:「洗衣做飯……暖床……」說完之後,徹底睡了過去。
果然還是想吸他的陽氣。
也不知道她這具身體,是小孩兒的還是她自己變出來的?
若是小孩兒的,小孩兒是不是已經死了?
小狐狸精殺的?
龔金戈想起她看到紅薯都咽口水的樣子,和被自己吃個紅薯都委屈得要哭的樣子,感覺她不會做出殺人奪舍的事。
他扭頭看了眼蕪心放在椅子上的包袱,那塊布是嬤嬤買回來給他做衣服的。
話本子里說狐狸精除了會迷惑男人和變成人的模樣之外,沒什麼本事。
所以包裹和她身上的衣服都不可能是變出來的。
小孩真的不在了,或許是冷死的也或許是累死的。而後便被小狐狸精撿了個漏。
龔金戈看著水已經沸騰了,將小鐵鍋擰起來,往一旁木墩上放著的碗裡面倒滿水。
發現意識到小孩兒死了之後,他除了默默感慨一聲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之外,心裡沒什麼想法。
至於對撿了小孩身體的小狐狸精,說句不好聽的,龔金戈感覺抱著自己不願意撒手的小狐狸精跟小孩對比,簡直是小可愛精。
當然,若是她能忍住不吸自己陽氣的話。
小狐狸精蕪心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人餵了幾口水,而後又感覺到自己腰被人勒住了,剛喝下去的水好險沒吐出來。
蕪心漲紅著臉睜開眼睛,視線清晰了之後,發現自己臉正對著地面,身體在移動,她伸腳一蹬,根本觸碰不到地面。
蕪心扭頭看的時候感覺自己被放到軟綿綿的床褥上,瞬間她便忘記方才的難受,臉在床上蹭了蹭,又睡死了過去。
蕪心是被冷醒的,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些迷茫,楞了一下哆嗦著身子扒了扒身上的被褥。
兩床,她居然還覺得冷。
而且還很困,就跟沒睡過一樣。
蕪心用力睜一下眼,終於發現不對了,屋內好黑,外頭的風颳得呼呼響,在黑暗中聽起來十分可怕。
蕪心嚇得瞌睡都跑沒了,身體僵硬著不敢動,眼珠子上下左右看了下,瘮得身上都起了毛,眼睛一閉扯開嗓子叫:「金戈!金戈!金……」
聽到開門聲,她立刻不叫了,扭頭,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看向門口,看到了走進來的龔金戈,他手裡還拿著油燈。
蕪心心裡踏實下來,脖子往被窩裡縮了縮:「這麼冷,是又降溫了麽?」
龔金戈瞥了眼蓋她身上的兩床被褥,把油燈放到桌上,走過來:「蓋這麼多還冷?」
他晚上蓋一張還覺得有點熱,小狐狸精這麼不耐寒?
「真的冷,」蕪心摸了摸自己的手,只露出雙眼睛看他,「手和腳都冷冰冰的。」
「我摸摸,」龔金戈坐到床邊,探手往被窩裡摸,蕪心立刻把自己的手伸過去,龔金戈頓時感覺自己摸到了結冰的雪,「這麼冰。」
蕪心沒說話,抱著他的手不撒手,他身上體溫高,手臂抱著像暖爐一樣。
龔金戈道:「起來吃飯,還可以烤烤火。」
蕪心想到熱乎乎的飯菜和暖烘烘的火,也不願意躲在冷冰冰的被窩裡了,扒拉著從被窩裡出來,頓時凍得一哆嗦,又想往被窩裡縮。
龔金戈看穿了她的意圖,一把揪住她後頸的衣服制止了她,邊把棉衣棉褲丟到她跟前。
蕪心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龔金戈:「你幫我脫的啊?」她記得自己是在廚房睡著的。
龔金戈鬆開擰著她的手:「快穿上。」
「你脫了我的衣裳,我就是你娘子了。」蕪心邊穿邊說,「你可不許再趕我走。」
龔金戈看著她,這小狐狸精還有點小聰明,知道怎麼賴上他。
旁邊有火烤,飯桌上有熱乎乎香噴噴的菜,蕪心感覺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感到幸福的了。
等一口菜夾到嘴裡,她默默收回幸福的想法,目光盯著桌上的紅燒肉,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為什麼會這麼難吃?
龔金戈見她咬著筷子不動,絲毫沒有懷疑到自己身上:「不喜歡吃肉?」
「沒有,喜歡吃。」蕪心把嘴裡的肉嚼了嚼艱難地咽下去。
吃完了飯,蕪心發覺自己眼睛又要睜不開了,連忙瞪瞪眼,站起來收碗。
龔金戈想到她的身份:「會洗麽?」
「會。」蕪心腦子已經困得攪成糊糊,沒有思索他這話的用意。
龔金戈道:「鍋里有熱水,用熱水洗。」
蕪心點點頭,把碗洗完她已經困得坐地便能睡,但想起自己還沒沐浴。
原主愛乾淨,無論多冷的天都要沐浴,蕪心一想到自己要脫光光暴露在空氣里,便已經覺得透心涼。
她扭頭看看在烤火的龔金戈:「金戈,今晚你是沖澡還是擦身?」
「沖澡。」有條件的情況下,他從來不擦身。
蕪心猶豫一會,道:「我想擦身。」
龔金戈看著她。特意跟他說這個,是什麼個意思?
「我若是擦身,還能跟你一塊兒睡嗎?」蕪心揉了揉眼睛,偷偷瞅他。
原主被買回來之後一直睡龔金戈的床,龔金戈打獵回來那晚,婦人為了撮合兩人也沒有給原主另外安排房間。
她並不知道,原主沒有跟龔金戈睡。
龔金戈在靠著椅子睡到了天亮。
蕪心之所以知道這麼詳細,是因為原主防狼似的盯了他一個晚上。
蕪心不是原主,她想跟龔金戈睡,他手臂熱烘烘的,身體肯定也是,跟他睡完全不用擔心被冷醒的問題。
龔金戈剛還猜她是不是想讓自己幫擦身,聽她這麼一問,便明白自己多想了,這是擔心自己嫌棄她埋汰,不跟她睡呢。
他其實也沒打算今晚跟她同床共枕,不過……看了眼她困得眯起來的眼睛,龔金戈道:「去打水吧。」
「噯。」蕪心知道他這是答應了,喜滋滋拿著木桶往裡面放了熱水,又兌了冷水之後擰著桶放到火堆旁,去拿自己的澡巾。
龔金戈一直在旁邊坐著。蕪心擦完臉,擦到身子的時候,她沒想過避開男人,因為男人還沒答應自己做她媳婦呢。
若自己的身子被他看光了,他便賴不掉了。
其實蕪心自己都鬧不清自己為何一直執著於做他媳婦,大概是因為他身上暖,做他媳婦可以抱他一輩子?
蕪心擰乾澡巾的水,解開自己的棉衣,餘光里便見身旁的男人站了起身,轉身向外頭走。
蕪心趕緊問:「去哪兒啊?」
「沖澡。」龔金戈道。
「你不打熱水麽?」蕪心道。
「我用冷水。」龔金戈已經跨出門,他抗寒,一直用的冷水沖澡。
蕪心非常想給他看自己脫光光的樣子,不死心道:「用冷水沖澡很冷的,要不你還是擦身吧?」
「洗你的。」
聽聲音,男人已經走遠了,蕪心失望地嘆了口氣。將身子擦了,她看了看自己下身,起身在木勺裡面兌了點溫水,而後把棉褲脫了,蹲在劃分出來洗碗洗菜的那塊地洗乾淨自己的私處。
拿著木勺站起來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心虛的,看了看半遮掩的廚房門,她趕緊拿水沖了沖地。
雖然洗菜洗碗都用木盆,但這樣做在講究的人看來,還是怪埋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