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那天從你這裏得知大少爺的行程後,去見了一個人,這個人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調查,正是北極僱傭兵團的負責人,而賈鵬就是北極僱傭兵團的成員。”
紀智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真的是他?”
陳明:“是。”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紀智淵臉色霎時白了一片,癱坐在沙發裏,“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事關重大,陳明也不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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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筠隱約聽懂了,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擔心自己誤會了,“智淵,你們是說承洲的車禍是明淵指使人乾的?”
紀智淵猛然轉身握住沈清筠的肩膀,“你說,他爲什麼這麼做?他素來不是最疼承洲的嗎?”
“我……我也不知道。”
紀智淵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概是起得太急,又或許是被這個消息刺激了氣血上涌,人晃盪一下,又跌回了沙發上。
沈清筠忙問:“你怎麼樣?沒事吧?”
紀智淵喘了一口氣,“我沒事,我要去找他問個明白。”
“你這個樣子,怎麼去問,身體要緊……”
“不行,我……”紀智淵胸口傳來一陣悶痛,疼得他一下說不出話來。
沈清筠嚇着了,“我去叫醫生……”
“我沒事。”紀智淵握住沈清筠的手,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
陳明道:“老爺,你冷靜一點,這麼大的事,你貿然過去,他只怕也不會承認,挑明瞭,萬一他魚死網破怎麼辦?
他雖然不參與公司的管理,但他是公司除了你以外最大的董事,此事牽扯甚廣,只怕到時候公司會動盪不安。”
紀智淵差點被這個消息氣得衝昏了頭腦,被陳明一語點醒,“對,你說得對,公司因爲承洲的事已經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內部絕不能再出問題,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好一會兒,他情緒才逐漸平息下來,思慮片刻後決定去找陳秋容。
紀明淵是她的兒子,紀承洲是她最疼愛的孫子,出了這麼大的事,理應告訴她,該如何處置,也得聽聽她老人家的意見。
“我去看看媽。”
沈清筠扶着紀智淵起身,兩人朝門口走。
走了幾步,紀智淵停住腳步,轉頭看向沈清筠,“你就別去了,在這裏等我。”
陳秋容向來不喜歡沈清筠,這又是家醜,她定然不想沈清筠在場看見她失態。
沈清筠乖巧點頭,“那你慢慢說,別嚇着媽,你自己也別激動,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想辦法解決就是。”
“嗯。”
陳明扶着紀智淵一起出了病房。
沈清筠回到沙發上坐下,腦中還是剛纔陳明說的消息。
她怎麼也沒想到想置紀承洲於死地的人,竟然是平時看着不爭不搶、清風朗朗的紀明淵。
他不僅是紀承洲的小叔,還是紀承洲的姨父,平時兩人特別親近,關係遠勝紀承洲和紀智淵這對親父子。
別說紀智淵想不通,連她也想不通,紀明淵爲什麼要這麼做?
突然,她想起前陣子她找紀明淵幫忙蘇漾指紋的事。
之前紀遠航和她說桑淺被人輪姦的事,是紀明淵喝醉酒無意說出來的,他們才知道紀明淵竟然和警方的關係那麼好,這麼私密的事都能知道。
於是要比對蘇漾和桑淺指紋的時候,她便去找了紀明淵幫忙。
她將桑淺就是蘇漾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紀明淵,說人明明沒死,不能讓她冤枉紀遠航,他也是你的侄子,你必須幫幫他。
她以爲紀明淵不會輕易答應,畢竟桑淺可是紀承洲的妻子,一旦兩人指紋比對結果出來,就意味着紀遠航和蘇漾的往事都會被翻出來,這對紀承洲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可他答應了,不過要求她不能將這件事曝光出來,只能告訴警方,幫紀遠航脫罪。
她當時只以爲紀明淵心善,不忍心看着紀遠航這個侄子背上殺人的罪名,現在看來,他既然早就想置紀承洲於死地,只怕這件事他也不過順水推舟而已。
還有網上的事,她找人曝光,花錢請人鬧大,只是不甘心,想將這件事鬧出來而已,卻也知道自己不是紀承洲的對手。
上次紀遠航將桑淺被人輪姦的事傳到網上,很快就被紀承洲壓制下來了,足以證明紀承洲手段了得。
她以爲這次紀承洲也能處理,可現在網上的新聞愈演愈烈,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她自問沒這麼大的能耐,難道是紀明淵在背後幫她?
紀承洲車禍的事,他嫁禍到紀遠航身上,這麼久以來一直讓遠航替他背黑鍋。
現在他趁機在背後推波助瀾,想借她之手毀了紀承洲,也不是不可能。
沈清筠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越想越氣憤,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竟然一直將他們母子當成擋箭牌。
讓她和遠航在前面抵擋腥風血雨,他卻藏身暗處坐收漁翁之利。
她氣得牙根直癢癢,恨不得立刻跑到紀明淵面前找他對質,可很快又清醒過來。
她無憑無據,一切都是她的猜測,找紀明淵他也不會承認,或許他還會將所有事都抖落出來,讓她將死無葬身之地。
冷靜,她必須冷靜。
冷靜下來後,沈清筠腦中閃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既然紀明淵和警方關係那麼好,或許他可以幫她將紀遠航救出來。
她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紀明淵的電話,“我有話和你說,我們今晚見一面吧。”
紀明淵溫潤的嗓音通過電流傳了過來,“大嫂,我已經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
沈清筠打斷他,“是有關承洲車禍的事。”
那端頓了一下,嗓音沒有任何變化,緩慢道:“承洲車禍的事怎麼了?”
“智淵已經查出來了,這件事是你指使人乾的。”
那端安靜幾秒,再開口嗓音不似剛纔溫和,變得有些冷,“大嫂大晚上開這樣的玩笑,不太好吧?”
“我在北方醫院附近的咖啡館等你。”沈清筠沒回答他的問題,只說了這一句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