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臻推開門智星公司大門的那一刻，心跟一下跟這屋子一樣空空蕩蕩，明明辦公設備除了電腦之外都還在，但人卻已經全都離開。
看着牆上智星科技有限責任公司的全稱，他不由想到它新開業那天的場景，那就是那天，陸星辰當衆握住他的手對外宣佈：
“以後，我們倆還得勞煩各位繼續關照。”
那彷彿不過是昨天而已，可轉眼智星跟陸星辰已經輕易就能振翅高飛了。
大門又傳來打開的聲音，厲臻不由回過頭來，空洞的眼神不由一怔。
陸星辰也很意外，會在這裏碰見他，進門的舉動不由遲疑了一下，但很快開口說道：
“厲總你在這裏正好，我正式跟你說一聲，我們公司已經搬到新的辦公室辦公了，因爲人多了，這地方不夠用了。”
厲臻喉結動了動，點頭：“我已經知道了。”
從她找新的辦公室開始，到上個星期那麼大的動靜，他想不知道都難。再不然，還有一個私下罵他渣男的林歡喜也會告訴他。
陸星辰聞言大大方方走進來，“我今天本來打算過來找一下羅助理，既然你在這的話就直接問你吧，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她很仔細地在後面加了這麼一句。
厲臻看她平靜的表情片刻，回答：“我有時間。”
“那，方便坐下來說嗎？”
“方便。”
陸星辰目光掃視一圈，就近原則選了門口迎賓區的一張桌子，“就那吧，事情不少，但說起來也快。”
她率先走到那，對厲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看他在對面坐下，她也坐下來，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盒放到桌面，再打開盒子從裏邊拿出好幾份已經用燕尾夾夾好的文件。
她看一眼最上層文件的名稱，抽出來放到他面前。
“這是辦公室的使用合同，我之前是讓一年一年籤，現在雖然還沒到期，但我們也算是提前解約了，上面對此的處理方案如果你覺得沒問題的話，麻煩籤個字。”
厲臻看她一副談公事的樣子，還是說道：“不用了。”
“我們是在談生意，還是走常規程序比較好，不然萬一出了事說不清楚。”她翻開最後一頁指着一個條款再道，“我們承諾會將辦公室恢復原貌，這個厲總不用擔心。”
厲臻喉頭不由又動了動，妥協了，“拿筆給我吧，我簽字。”
陸星辰怔了一下，看向他微微笑道：“厲總，你可以拿回去仔細看好了再籤。”
厲臻伸手：“不用那麼麻煩，我現在就可以籤。”
陸星辰只能笑了笑，拿出了簽字筆放到他面前，他拿起筆也不看內容，就在落款那簽上自己的大名。
陸星辰突然想起，當初母親跟陸文禮在民政局籤離婚協議的場景，這麼一想，她才突然又想到陸文禮，那人還在厲臻的手下工作呢，不過這件事，放在後面再說吧，總得一件一件來，她也還沒想好怎麼安置那個人。
她接着又拿出下一份文件，繼續跟厲臻解釋：“這是智星剛成立時，我們雙方說好了，會半年一次跟你結算借款利息，上半年的利息我們支付過了，所以你如果確認已經收到的話，就在這裏幫我籤個字。”
厲臻拿過文件又要籤。
陸星辰不得不提醒，“你最好確定收到了再籤。”
厲臻看向她：“收到了。”
那是對公轉賬，他怎麼就那麼輕易這麼回答？陸星辰想再提醒他現在是在談公事的，但算了，她自己翻出銀行轉賬存根聯給他看。
“這是我們的轉賬記錄，要是有什麼出入的話，可以隨時叫財務找我們對賬。”
厲臻沒有回答，只是又簽上自己的大名，陸星辰看着他蒼勁有力的簽名不由深呼吸，她一直知道他字寫得好的，只是很久沒有這種久違跟即將闊別的感覺。
她拿出下一個文件，“去年的紅利，按合同是年終付款的，因爲去年我們公司新成立，大多都是在建工程回款比較慢，直到現在還沒付，所以上年的分紅我回去就讓財務付了。”
厲臻：“放着跟今年的一起支付吧。”
陸星辰想了想，“好，謝謝厲總。”
很快的，文件盒的工作就談完了，該厲臻簽字或拿走的都被她分得清清楚楚。
陸星辰也將自己要拿回公司的部分重新裝入了文件盒，然後擡眼看向厲臻。
“工作上的事已經談完了，剩下的就是你私人該歸還你的東西。”
陸星辰將一串鑰匙放到了他面前那一摞文件旁。
“廣粵尊城的房子，我跟我媽已經搬出來，這是我平時拿的鑰匙，我媽跟張姨的鑰匙我放在屋裏了，你回頭去收房子的時候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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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工作，厲臻還算能平靜按她的要求接受，可看到面前的鑰匙時，他的心像被人豁開了一個口子，他太清楚陸星辰當初是怎麼搬進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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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
厲臻喉頭哽咽得厲害，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其實你們可以繼續住那裏，如果覺得不方便我去別的地方住，不會讓你們困擾，我，我沒有讓你們搬走的意思。”
“謝謝。”相比於他的無措，陸星辰顯得格外平靜，“但不用了，當時其實也只想着住一段時間的，沒想到打擾了你那麼久，房子的費用……我就不一一跟你算了，不然會顯得太刻意了，我們都會尷尬。”
“星辰……”
“厲總。”陸星辰打斷他的話，“既然分開了，還是儘量徹底點，我不想因爲拖泥帶水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而且對你現在的女朋友也不公平不是嗎？”
厲臻聞言，下意識緊咬了牙關。
陸星辰接着就再說道：“除了房子之外，之前你幫我還的那一千萬，還剩一部分沒還清的我會在回去之後，轉入你的私人賬戶。還有車子我也用了一段時間，過戶回去也比較麻煩，我按當時的賣價……”
“星辰，夠了。”厲臻突然有些受不了低聲道，“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你這麼做只會在我傷口上撒鹽而已。”
這句話似乎也刺到了陸星辰，她看了他片刻，突然笑着反問了一句：“你哪來的傷口？”
厲臻突然一愣。
陸星辰接着就說：“該你的，我一分不少都會還給你，不該是你的，你再想從我這拿，從你說分開的那天起就不可能了。”
厲臻聽得面色一白。
陸星辰接着對他微微一笑，“聽說你要跟馮小姐結婚了，還給了一筆別開生面的盛大聘禮，恭喜你，這麼快就達成了想結婚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