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醫院,VIP病房。
紀承洲第N次擡手看錶,又放下,繼續看文件。
陳秋容之前只當紀承洲是因爲網上的事心情不好,可這一天,他都待在病房,周毅幾次過來送緊急文件,她多次勸他去公司,這裏有蘇梅就行了,可他就是不走。
現在看來,他心情不好另有緣由,而且他明顯在等人。
有誰值得他這般掛心?
不用想也知道,桑淺。
難道這小兩口吵架了?
不應該呀,網上這麼大的事都拆不散兩人,還有什麼事值得吵的?
可如果不是桑淺,陳秋容實在想不出別的人來。
想了想,她對紀承洲說:“承洲,我生病的事你告訴淺淺了嗎?”
不提這茬還好,提起這茬,紀承洲臉色又沉了幾分,陳秋容素日對桑淺那麼好,他都告訴她陳秋容住院了,她竟然不過來探望。
即便他話說重了,陳秋容沒得罪她吧,小沒良心的白眼狼。
陳秋容見提到桑淺,紀承洲臉色愈發難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轉頭看着蘇梅說:“你給淺淺打個電話,讓她有空過來陪我說說話。”
蘇梅:“好。”
“不許打。”紀承洲沉聲開腔,“她若有心,不用你打電話就會來,她若無心,你叫來了也沒意義。”
陳秋容,“你和她吵架了?”
“沒有。”
“那你現在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
“不打。”
“你分明就是和她吵架了。”
紀承洲沒再嘴硬,沉默不語。
陳秋容有些想不明白,“外面的事都快鬧翻天了,你們都不離婚,還有什麼事是值得你們吵架的?”
紀承洲繼續保持沉默是金。
“說話啊,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這時,紀承洲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下,是陌生號碼,若是平時,他會直接掛了,但這會兒他不知道該怎麼回話,能擋一下是一下,便接通了電話。
一道軟糯的小奶音通過電流傳了過來,“帥叔叔,晚上好,我是晚晚。”
紀承洲臉上所有的陰霾驟然散去,冷峻的眉眼霎時劃開一抹柔和,“晚晚,你喫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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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帥叔叔吃了嗎?”
“我也吃了,你在幹什麼?”
“晚晚在想帥叔叔,好想好想,嗚嗚……”
話筒裏傳來女兒軟軟的、低低的哭聲,紀承洲覺得彷彿有人在剜他心口上的肉,向來波瀾不驚的男人竟有些慌了神,“晚晚不哭,叔叔也想你。”
“你騙人,你想我爲什麼不來看我?媽咪中午做了好喫的去醫院找你,你也不見她,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和媽咪了?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紀承洲眸色微頓,“你媽咪中午來醫院找我了?”
“嗯,媽咪回來後很不高興,晚飯都沒喫,一直躺在牀上,晚晚害怕,媽咪是不是生病了?”晚晚抽抽嗒嗒的哭着。
隔着手機,紀承洲彷彿看見了女兒害怕無助的小臉,“晚晚別怕,叔叔現在就過去。”
“真的嗎?”
“嗯。”
“那晚晚等你。”
“好。”
“帥叔叔再見。”
“再見。”紀承洲等對方掛了電話,纔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隨即看着陳秋容說,“奶奶,我……”
“快去吧。”陳秋容雖然沒聽見對方說了什麼,但從紀承洲的話裏,就猜出了大概。
“梅姨,奶奶就麻煩你了。”紀承洲交代一句後疾步出了病房。
陳秋容失笑搖頭,心中的擔憂早已消散,她何曾見她的孫子這般慌張過,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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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別墅。
桑淺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時朝樓上看一眼,也不知道這曾祖孫倆在樓上幹什麼,半天也不下來。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她擡眸,見紀承洲進門了。
兩人的視線遙遙相對,均怔了怔,之後不約而同轉開。
桑淺繼續看電視。
紀承洲彎腰換鞋,進屋,“晚晚呢?”
桑淺彷彿沒聽見紀承洲的話,繼續看她的電視。
紀承洲走過去,擋在桑淺面前。
桑淺蹙眉,垂着眼簾,並沒看他,“你擋着我了。”
“我問你話。”
“誰知道你和誰在說話?”
“這裏除了你,還有別人?”
桑淺懶得搭理他,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繼續看電視。
紀承洲也往旁邊挪了兩步,再次擋住她。
桑淺擡頭瞪他,“你什麼意思?”
“你今天中午去醫院找我了?”
桑淺否認,“沒有。”
“可有人看見你提着喫的去了醫院。”
“那一定是那人眼花了。”桑淺電視也不看了,起身要進房間。
紀承洲拉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看見亦瑤了?”
“我說了我沒去醫院,你聽不懂人話嗎?”桑淺想甩開紀承洲的手,可他握的很緊,“你放開我。”
“她是去看奶奶的,她的經紀人有事離開了,我送送她而已。”
“送需要拉着她的手?”
“你果然去了。”紀承洲深邃眼底浮上淺薄的笑意。
狗男人,竟然套路她。
桑淺心裏的氣瞬間不打一處來,見甩不開他,擡起被他握着的那只手臂,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紀承洲眉心微蹙,卻並沒鬆手。
桑淺用了勁,直到嘴裏有一股甜腥味,見他還是不鬆手,到底還是心軟,鬆了口。
男人手背上兩排牙印,咬得深,泛着血絲。
“你是不是有……”病。
桑淺話還沒說完,手腕被他拉了一下,下一秒,他的脣覆了上來。
她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開始掙扎。
紀承洲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將她按在他身上,加深了這個吻。
桑淺掙扎了幾下,掙扎不開,逐漸軟化在他霸道強勢的吻裏。
直到她臉頰緋紅,似有些喘不過氣來,紀承洲才放開她,嗓音低沉微啞,“我沒拉她的手,她腳崴了,我扶她而已。”
“我也沒拉長卿的手,你……”
“我錯了。”
桑淺怔住,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紀承洲竟然會認錯。
紀承洲攬着桑淺的腰,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我在醫院等了你一天,早知道你中午就去找我了,我何苦熬到這麼晚?”
桑淺努力繃住想要彎起的脣角,“誰讓你等了?”
“我自己願意等,不生氣了?”
桑淺別開頭。
紀承洲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脣角,“不生氣了,嗯?”
以前都是她哄紀承洲,這還是紀承洲第一次哄她。
沒想到親吻這一招,不分男女,均受用。
正在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樓上傳來一陣咯咯咯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