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生怕脖子被劃傷了,魁梧的身板僵硬繃直,“別,別亂來……”
“你不能,你不能傷害我們。”大鬍子妻子也跟着緊張地大喊。
喬寶兒臉色難看,絲毫不跟這些人講情面,她的刀摁壓在大鬍子脖子上,冰冷的金屬刀鋒,瞬間帶出一條清楚可見的血痕,細線的血液緩緩地滑下……
“我去,我現在就出去撿樹枝!”大鬍子欺善怕惡,慌地連忙應一聲。
大鬍子的妻子直接哭了出來,“這女人太可怕了。”
喬寶兒沒理他們,而她腳下,裴憶不安地小手拽着她褲子。
“幫我看着他。”喬寶兒朝那個攝影師男人喊了一聲。
那攝影師男人似乎被這突然的委託非常喫驚,他黝深的眼瞳有些深思望着她,沒答話。
喬寶兒也說不明白爲什麼要相信一個陌生人,但現在這種情況,必須要有人出去撿柴枝,一個人出去不安全,必須要有二個成年人外出。
如果大鬍子留下來,她不放心。
不如讓攝影師男人留下來看守裴憶和夏垂雪他們這些體弱的。
信任?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要信這個陌生男人,嚴格來說,應該直覺他那樣冷傲的男人不屑於對弱小的人動手。
而且現在沒有選擇,必須要有人出去撿柴。
“我出去撿柴枝,半個小時,最遲一個小時回來,外面太黑很冷,出去容易迷路。”
喬寶兒蹲下身,“裴憶你在石屋這裏等我,知道嗎?”
裴憶很掙扎,他小手不肯放。
“我一定會回來的。”喬寶兒低聲向他承諾。
裴憶眼眶裏有些潤溼,依依不捨,“君阿姨,你一定要回來啊,你不要騙我。”
“好。”
喬寶兒也不耽誤,揉揉他小腦袋,臨走前朝那攝影師男人瞥了一眼,大步走入飄雪的漆黑裏。
大鬍子被喬寶兒逼着向前走,他極不情願,“這樣的天氣,出來就是找死……”
“雪崩衝下來這一帶的樹都被埋了,哪裏有柴枝……就算撿到也很難燒着……”
喬寶兒沒理他,手上拿起僅剩15%電量的手機電筒模式,光線很微弱。
漆黑的天際沉壓壓地,天空正飄着稀疏的白雪,四周太空曠顯得很陰森,大鬍子罵罵咧咧的聲音在山間迴盪,起碼有點人聲壯膽。
左側山體的一整片樹被之前雪崩壓埋了,喬寶兒朝反方向走,希望快點找到一些可燒的柴枝趕緊回石屋去。
“我們不能走這麼遠,萬一迷路了回不去石屋怎麼辦啊!”
大鬍子越走越慢,看着這空曠如死寂的山間,渾身冒着風雪凍着哆嗦,心底更是慌着,扭頭強勢地喝斥。
喬寶兒直接將鋼刀抵到他的後背處,冷着臉,催促,“繼續往前走!”
“你這個瘋女人!”
大鬍子面目猙獰,卻又不敢怎麼樣,繼續罵,“剛纔那個男人說這座山頭有黑熊……你想害死我!”
喬寶兒黑着臉,覺得這個死大鬍子真的很沒用,怒地回一句,“黑熊都冬眠了!”
可就在這時,他們都聽到了前方一小片樹林有些異動。
彷彿有什麼動物掠過樹林,發出悉悉碎碎的聲音。
喬寶兒立刻停住腳步,腰板繃直,手上拿着手機電筒,燈光實在太過微弱,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但能判斷前方大概30米左右,有一團黑影朝他們這邊衝過來。
大鬍子嚇得大喝一聲,“真的有黑熊啊!”他慌地轉身就跑。
大鬍子轉身奔跑時,撞了喬寶兒身側,她手機摔在雪地上,一下子沒了光線,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雪山凍得人連骨頭都僵硬,呼吸着這極寒的空氣肺部都有些灼痛。
這樣的夜裏出去行走無疑非常危險。
喬寶兒看着眼前,她的雙腿也被凍得有些麻木,心底很亂,她在遲疑着要不要現在就跑,但她很清楚不可能是黑熊,熊早就過冬了。
聽聲音卻不像四肢伏行的野獸。
奔跑過來的速度並不算快,而且聽聲音腳步聲有些笨重,更像人類奔跑的腳步聲。
果然,她沒有猜錯。
有人朝她這邊跑過來。
喬寶兒鬆了一口氣,彎腰正撿起手機,微弱的手機燈光打照在眼前這個高大壯碩的男人臉上。
是安塔。
喬寶兒內心感到意外,安塔並不是被雪崩衝下山的,而是據說跟另一位遊客廝打摔下山,沒想到他還活着。
他身上多處受傷,前額的短髮有一處大傷口甚至被血染的結成了一團血凝塊,模樣很猙獰。
“你怎麼樣?”她出於禮貌問一句。
可安塔在與她對視之後,他瞪大了眼睛,眼瞳空洞無神,撕開牙齒間露出血絲,像是對着仇人一樣,狂吼,“你們這些低等人敢傷害我啊!”
安塔瘋了一樣巨大的身軀猛地撲上前,他突然攻擊她。
喬寶兒猝不及防被他撲倒在雪地上,完全沒反應過來,他粗壯的手臂掐住了她的喉嚨。
他癲狂的力量使得喬寶兒在雪地上使不上勁,她呼吸越發的急促,臉上壓抑着驚慌,不斷地掙扎,他碾壓的沉重身體,無法撼動,怎麼推都推不動。
“你敢傷害我,你敢傷害我!”安塔失控地咆哮,之前他跟一名遊客起了衝突,摔下山渾身是傷,滿懷的憤恨地爆發。
他掐着喬寶兒脖子力量太重,在這冰冷的天氣下蒼白的臉色瞬間轉成了青紫,呼吸難受,雙手雙腳不斷地踢打他,微弱地抗爭。
喬寶兒右手不斷地在腰間摸索,手指摸到了冰冷的鋼刀。
她臉色一狠,竭盡全力的朝安塔的小腿紮了下去。
安塔突然受痛,身體條件反射的捂着他受傷的左腿半坐起身,就在這一刻,喬寶兒快速的推開了他,然後徑自爬了起來。
她氣喘着,渾身虛脫一般,拼命地大口大口呼吸,脖子喉嚨處被掐得還在生痛。
“你這賤東西!”
她以爲狠紮了他一刀,就算安塔不死,起碼也沒有力氣再攻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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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像是失心瘋了,安塔粗壯的大手直接從自己的小腿上把刀子拔了出來,沽沽的鮮血涌出,他似乎沒有痛覺,像被徹底惹怒了猛衝過來,“我要你死!”
喬寶兒氣還沒喘順,驚嚇得方不擇路朝一個方向拼命的奔跑。
身後的安塔拖着受傷的腿,血液落在潔白的雪地上,血腥味在這死寂的雪山飄散,他巨大的身軀,一拐一瘸地,像兇惡的野獸一樣追着,一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