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相似的女孩
臥室裏。
祝遙遙往門外探頭探腦,扭頭繼續將溫寧扶起來,說道,“寧寧,我好像聽到厲北琛的電話是醫生打來的,他母親好像有點情況?走得挺急……”
溫寧燒糊了的眸子微微擡眼。
門外,莫韓的輪椅從隔壁房推過來,沒有進臥室。
德叔站在一旁,莫韓是重重嘆了口氣,痛心疾首,“寧寧也病了。
都是被黎家作奸犯科害得,丟了一個好好的墨寶……
怪我沒用啊,勢單力薄,一點忙都幫不上她。
德叔,我想通了,她是該認祖歸宗……你跟我說的那帝都謝家,謝晉什麼時候會來認她?
厲北琛太不靠譜,寧寧她需要一個家族依靠!”
經過墨寶綁架失蹤這件事,莫韓迫切希望寧寧能得到有力庇護,強勢起來。
德叔無聲地嘆了口氣,他向莫韓打手語,“應該快了,莫小姐的信物我已經送出去,那謝家家主也來過榕城的陵園祭拜莫小姐,他查到寧寧很容易,但那麼大個家族,他要認回女兒,得做一些準備吧……”
莫韓.明白,寧寧是個私生女的身份,而那謝家,聽說是帝都龐大豪門。
—
厲北琛開車趕到醫院。
毛尖的雨滴將他矜貴的西裝打溼些許,男人凌厲的長腿穿梭於走廊。
腫瘤絕症科幾個大字,看得厲北琛眼泛陰沉,母親的專家讓他來這裏等……
身高過於挺拔的男人,走路很難看到低處,他急着趕路,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孩。
‘撲通’一下,女孩手裏的檢查單掉了一地。
她人也被他撞倒,薄墨色的長髮灑在白裙子身上,女孩的蕾絲禮帽也撞掉了,淡淡藥香隨着手腕松力,而整個人暈倒在地。
厲北琛愣了一下,看到女孩嘴脣蒼白。
他向來尊貴,撞到人很少親自去扶。
但此刻,森洋不在身邊。
厲北琛屈膝,撿起那些檢查單,當週圍閃過護士的驚呼,“那兒暈了個女病人!”
他不見女孩醒來,終究是擰眉將她抱起。
想把她放到座椅上就走。
可放下時,女孩的長髮散開,將那方很小的臉蛋露了出來,天光隨着下雨有些陰沉,男人漆墨般的眸子,微微凝滯!
這張臉……
乍看之下,他幾乎以爲是溫寧。
短暫的錯愕後,仔細看才分辨清楚,並不是她。
厲北琛心裏當即涌過奇怪的感覺,手也松的很快,
女孩這時弱弱醒了,茫然的擡頭看向男人,她嗓音清澈悲傷,“謝謝先生你……檢查單請你放在我旁邊就好。”
厲北琛漠然,俯身放下檢查單。
視線不經意的一瞟,掃到‘絕症’字眼,壽命預測是,一到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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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陡然明白,眼前這女孩病的挺重。
但冷漠的男人並沒有同情心。
“先生,請給我吧……”
似乎是沒料到他會看檢查單,少女突然站了起來,蔥白的指尖拎着粉色手帕,她點嘴輕輕咳嗽一聲,長髮淡顏,出水清純的五官上揚露了出來。
她來接單據,手微微抖動着。
“你要緊嗎?”厲北琛多嘴了句,看了眼旁邊的護士,準備叫人。
“不要緊的……”少女苦笑一聲,楚楚的淚滴卻從臉上掛落,滴到了男人的袖子上。
她連忙道歉,擡起的眼底溼漉又麻木,“來這裏的病人,哪個沒有心理準備呢。
先生……您也有家人在這裏等待結果嗎?
那祝願她健康,別像我一樣。”
她哀憐的咳嗽,微笑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溫寧了,厲北琛因此多看了一下,男人冷淡抿脣。
“再見。”女孩朝他輕輕頷首,形單影只地離去了。
厲北琛站在那,正要找電梯。
一個醫助跑了過來,恭敬地對他說,“三爺,楊大夫正在實驗室,請了幾位專家爲您母親的血檢做最後會診,待確認疾病後,會立刻來找您,可以請您稍等半小時嗎?”
厲北琛的聽得心緒下沉,什麼疾病需要專家一再會診?
沒出結果前,他就像替母親等待宣判,只能茫然地點頭。
他轉身想抽一支菸,這才發覺手裏還拿着一張檢查單。
是剛纔那女孩落下的?
厲北琛掃了眼,看到‘RH陰性血型’的字樣,他再次一頓。
因爲母親是熊貓血型,他對RH陰性,會自然的關注些。
這女孩竟與母親的血型相同?因爲這點巧合,也許又想到了那張與溫寧奇怪相似的臉龐……
厲北琛吸了口煙,身旁沒帶助理,他轉身親自追了出去。
那女孩走不得不快,淅瀝瀝的雨中,厲北琛很快看到了她沒撐傘的身影,瘦弱蒼白,好像風一吹就會倒。
出了點狀況,女孩走到巷子裏時,猝不及防被三五個混混圍住,手裏的檢查單飛了一地。
其中一個混混撿起來,看了眼,“壽命一到兩年……嘖,這麼漂亮的姑娘多可惜,美女病人啊,大戶出身的吧,看這氣質和嬌嫩的皮膚,我們觀察你幾天了,總見你來拿結果。
你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吧,死了多可惜,來妹妹,哥哥疼你啊……”
他們把女孩摔到了牆上,壓制住,雨大了起來,淋着她的長髮與清純容顏。
那臉上,全是絕望與妥協,她也不掙扎,雙瞳空洞楚楚地露出害怕。
人跡罕至的巷子,雨聲能掩蓋一切罪證。
厲北琛站在巷子口,冷眯起眼,他絕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但……盯着那張相仿的臉蛋,男人壓了眉,淡淡扔了菸蒂。
下一秒,偉岸的身軀混進雨中,也不過幾下,哀嚎聲響起一片,混混們倒在地上叫苦連天。
女孩瑟縮地抱着腦袋,喘氣緩緩,才擡起一雙慌亂的鹿眼,她看到男人,似乎意外,似乎驚喜,“先生,怎麼又是你?”
她目含感激的繞過那些混混,朝高大的厲北琛走過來。
女孩拼命的咳嗽了幾聲,氣促臉白,眼窩酡紅。
厲北琛眉眼寡淡,也沒將外套脫下來接濟她,除了溫寧,他眼中不曾主動留意任何女人。
她在低聲道謝,柔軟的眼神感激,“謝謝先生你,又給您添麻煩了,我可以酬謝您……”
“路見不平而已。”厲北琛惜字如金,將血檢單還給她,“沒有人陪你嗎?”
“有傭人的,她去開車了。”她彎彎脣,捏緊檢查單。
厲北琛順勢看過去,並不多言,
只是他偏頭盯着她的臉,沉默幾秒,莫名問了句,“你,認識溫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