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你可真是我媽，我親媽！”
林歡喜跟王婭娟說了這句，抓起手機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給厲臻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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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了好幾聲，終於被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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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歡喜連忙叫道：“哥，你現在在哪，我有事跟你說。”
厲臻正在去跟陸星辰見面的路上，聽林歡喜這麼說，他回答道：“什麼事？”
“見面說行嗎？”
“我今晚有事可能見不了。”
“你怎麼天天晚上有事？”昨晚叫也叫不出來，想幹什麼呢？林歡喜想罵人還得憋着，“那我在電話裏說也行吧，你跟辰哥倒底怎麼回事？”
厲臻多少有點猜到這丫頭要說這個，他一時沒回答。
林歡喜急得直抓頭，“是不是在馮千語出事前，你們就有點不愉快了是不是？我看辰哥那時對你就不太一樣啊。”
厲臻一想，那段時間因爲大年三十提到了結婚的事，陸星辰確實有點牴觸。
“怎麼突然說這個？”
林歡喜哀嘆一聲，“我也是剛聽到我媽說，她過年的時候去了辰哥家裏，給她送了好幾個去廟裏求來的東西！”
厲臻聽得一怔，這事他還真不知道，難怪陸星辰那麼不自在。
林歡喜聽他不說話，抱歉道：“我剛纔已經說過她，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她還覺得自己做得對，說二姨是心裏急但不好意思催辰哥，她就自做主張，代表二姨給辰哥送了什麼姻緣還是求子符來着，還說今年你們倆結婚生的孩子最有福氣，我真是服了。”
對於長輩這樣的關心，厲臻心裏除了嘆氣又能怎樣？
林歡喜：“別說人家辰哥可能都沒見過這樣的，就是擱我身上我都覺得壓力山大好嗎，而且我看辰哥一心撲工作，好像也沒有這麼快結婚生子的打算，可千萬別被我媽給弄煩了，哥，這事真對不起啊！”
“沒事，大姨也是替我急。”
“那你好好跟辰哥解釋一下，還有馮千語那事，我覺得你真有點過分了，除非你真的想跟她在一起，不然到時候辰哥要真跟你分了，你就只有後悔的份。”
“我知道了，在開車，先這樣吧。”厲臻說完把電話給掛了。
將車子駛入陸星辰約他見面餐廳，他將車子停在停車位上，許久都沒有下車，眼看着約定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腮幫子緊了又緊，終於還是打開了車門。
爲了方便說話，陸星辰定的是一個小包間，側面就是一個大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種滿綠植的院子有一座養着睡蓮的池子，池內假山上流水潺潺，美中不足，天氣還不夠暖，池內的睡蓮只露出幾只尖尖卷卷的芽葉。
包間的門被敲響。
看着窗外的陸星辰轉頭看向門口，服務員將門推開，厲臻祈長的身影跟着走了進來，他眉眼一擡，與陸星辰的目光對上。
陸星辰的呼吸不由一屏，這人竟是瘦了那麼多，心跟着就揪起來，或許她不該爲了那點自尊心跟他賭氣的，在那麼多重壓力之下，她至少做到站在他這邊，哪怕只是安慰與陪伴都好。
可是她沒有，還覺得自己受氣了，所以沒有聯繫他的同時，還埋怨他不主動聯繫。
人是不是都這樣，總先找理由怪對方，然後纔開始自我反省。
目光追隨着厲臻，看他在自己對面坐下，不由出聲問：“你身體還好吧？”
厲臻看向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回答道：“挺好的。”
陸星辰明顯感覺到了他的冷淡，或者說她習慣了他一而再地討好自己，適應不了他的疏離。
氣氛一下就像……準備分手的兩個人重新坐在一起嘗試和好，當然，主動提出見面跟主動說話的她，是今天想要求和好的那個。
心裏雖然有一些不好受，但陸星辰並不介意承認自己的失職，“對不起，是我意氣用事了，都沒有主動聯繫你，甚至我還想等你主動找我。”
她的道歉讓厲臻眉頭不由皺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出聲道：“不用道歉，你有自己的立場，而且你不是出差了嗎，我都理解。”
理解啊，他的表情依舊很平靜，平靜到陸星辰再找下一個話題，都忍不住仔細考量一下，“我，能問你跟馮家的事處理得怎樣了嗎？”
厲臻想了想，“還在處理中。”
時間過去這麼久還沒進展，陸星辰還是下意識要說，需要幫忙嗎？或者，讓他說出來，也許她能提供什麼參考意見，但上次這個對話就讓他們不歡而散，冷戰至今，所以好像並不適合再問。
“大概，還要多久？”
“還不確定。”
這對話還是卡殼了，陸星辰看着他毫無波瀾的樣子許久，意識到他們兩人的問題比她自己想得更大。
“你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
“你看起來，不是很想跟我說話。”說完這句，陸星辰才察覺自己的心確實又揪着痛了一下，因爲，確實是這樣。
厲臻咬了咬牙，看了她許久，久到陸星辰心裏不安越來越大，他開口問了她一句，“你今天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陸星辰聽到了自己心口有碎裂的聲音，她也回視了他許久，想要從他眼睛裏看到他的真實想法，但並沒有看到。
記得分手很多年後，在電梯裏跟他偶遇，他就很冷漠，冷漠到她能感覺到他的憎惡，今天他眼裏沒有憎惡，只有冷淡，冷淡到讓她察覺不到他的半點心意。
開口要問爲什麼會這樣，明明沒過多久，而且沒人說分手不是嗎？
但她覺得，這個問題問出來必然很難收場，於是她岔開了話題，“你應該沒喫飯吧，據說這家的私房菜還挺好喫的，一直想着跟你過來試試的。”
她從桌上拿了電子菜單，低頭一邊翻閱一邊問，“你想喫什麼，這裏有你愛喫的……”
她沒有擡頭，只是跟他報着菜名，厲臻看她如此於心不忍，不由閉了閉眼睛，“星辰……”
他要主動說話了，陸星辰滑動菜單的手指頓住，遲疑了片刻，她擡頭看向他，微微彎起嘴角，“怎麼了？”
厲臻看着她嘴角單薄的笑容，低聲說道：“我想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