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冀的眼底覆上了一層讓人更加捉摸不透的情緒:“怎麼,只要是我開口要的謝禮,席總都能給?”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謝禮?”席君寒不答反問。
兩個人就那樣看着彼此,誰都沒有再說話。
周遭的空氣,也莫名的給人一種已經停止流動的錯覺。
數秒後,聞冀才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等我想清楚了,自然就來找席總要這份謝禮。”
頓了頓,聞冀又滿目深意地說道:“只是希望,席總到時候……真的會願意給。”
說罷,一旁的電梯門恰好開了,聞冀就直接踱步進了電梯。
席君寒立在原地,沒有回頭去看,但那雙眼底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身側的拳頭,也在悄然用力。
看來,這個聞冀的目的……真的不單純。
而這時,注意到了席君寒的九九,已經朝着席君寒跑了過來:“爸爸!”
席君寒趕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扭頭看了過去。
這一看,他就注意到了九九摔破的膝蓋。
因爲九九今天穿的是一條白色的休閒褲,那鮮紅的血跡,自然也就顯得格外刺目了。
席君寒蹙了下眉頭,疾步朝九九走去:“這是摔倒了?”
九九卻絲毫都沒有去顧及自己膝蓋上的傷,只是滿臉內疚的說道:“爸爸,我不知道媽媽對花粉過敏……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讓媽媽陪我去了。”
席君寒哪兒捨得去怪罪九九半分?
他擡手,摸了摸九九的小臉:“你還這麼小,本來就有很多事,都是你所不知道的。”
“先讓陸澤叔叔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
說罷,席君寒已經扭過頭,同跟在身後的陸澤說道:“你帶小少爺去吧。”
“好的,先生!”陸澤一邊應答,一邊已經走到了九九的身旁,朝九九伸出了手:“九九,走吧。”
九九倒是聽話的將手搭在了陸澤的掌心上,但他還是不忘問道:“那媽媽……媽媽不會有事吧?”
“她剛才都聽不到我說話了,臉也是白白的,看得我好害怕……”
說着說着,眼眶都有些發紅了。
席君寒勾起嘴角,儘量以輕描淡寫的口吻說道:“當然不會的,等你的傷口處理好了,你媽媽就會從裏面出來了。”
“真的嗎?”九九顯然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席君寒一臉篤定地點了點頭:“嗯,真的。”
九九又回頭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隨即彷彿想通了什麼一樣,說道:“好!那我趕緊去包紮!等下回來就能看到媽媽了!”
“真乖,去吧。”席君寒又摸了摸九九的發頂。
很快,陸澤就帶着九九去處理膝蓋上的傷口了。
而席君寒的臉色,卻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因爲他很清楚,這樣的過敏,對南初來說,一定又是一次很大的傷害。
她這相當於是以自己的身體作爲代價,去驗證一個答案。
而現在,他們算是有了答案。
這個聞冀跟南初,一定還有着一層,旁人都不知道的什麼關係。
……
而聞冀從醫院離開之後,就讓司機把車開去公司了。
剛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助理就朝他走了過來,臉上寫滿了欲言又止:“聞總……”
聞冀的腳步並未停下,只是吐出一個字:“說。”
助理趕忙跟上了他,說道:“夫人過來了,就在您的辦公室裏。”
這話一出,聞冀的腳步卻突然頓住了,目光也直接落在了走廊盡頭的那間辦公室上。
但數秒後,聞冀就恢復了往常那副淡然的模樣,繼續踱步走向辦公室,並且推開門走了進去。
剛進門,坐在沙發上的楊千妤就朝聞冀看了過來。
那副架勢,顯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而聞冀倒也已經猜到了,楊千妤要來問的是哪門子的罪。
“聽說……你爲了救一個女人,連花展都沒陪希希看完?還半途讓司機先把希希送回來了?”
聞冀這會兒已經走到自己的辦公椅上落座,看向楊千妤的那雙眼裏,沒有一絲的躲避。
“偶爾見義勇爲一下,這也不是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吧?”
楊千妤卻猶如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直接笑出聲來。
“聞冀,你跟我談見義勇爲?”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不瞭解嗎?”
“想當初,有一個孕婦就躺在血泊裏,她哭着哀求路人們送她去醫院,但你跟大多數人一樣,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快要一屍兩命的孕婦,你都能視而不見。一個只是對花粉過敏的人,值得你親自送去醫院嗎!”
問到最後,楊千妤的目光都冷了下來。
這一刻,她發覺自己已經越來越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了。
而他對她,也沒有一句實話。
所以,從幾年前他開始習慣性地對她撒謊,對她敷衍,這就已經預示着這段感情,開始走向分崩離析吧?
面對她的質問,聞冀的目光分明冷了幾分:“如果你跑來這裏,只是爲了做這種無聊的質問,那你可以走了。”
楊千妤輕笑了一聲:“無聊的質問?好,那你可以告訴我,今天被你救走的女人,跟你確實毫無關係嗎?”
聞冀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着痕跡的攥緊了幾分,但嘴上卻仍在強作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然呢?能有什麼關係?”
楊千妤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
她笑得更加燦爛,說道:“行,既然是無關緊要的人,那麼不管她遇到什麼事情……你應該都不會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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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楊千妤提起放在沙發上的包就要離開。
如她所料,聞冀叫住了她:“楊千妤,你別沒事找事!”
楊千妤提着包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些許力道,心口更像是被撒入了一把又一把的鹽,疼痛難止。
聞冀,我認識你這麼久,還從未見你爲了誰這般緊張過。
更沒見你爲了誰,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聞冀看着楊千妤的目光,一點點地冷了下來。
對於楊千妤的手段,他怎麼會不知道?
她這幾年是安分了。
但這並不代表,她也忘了怎麼心狠手辣的去對付一個人。
“我們之間的事情,爲什麼要把一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